第35章 酒席
“走，过去看看。”王辞之见状就要上前凑热闹，姚秀跟在他身后。
张洞皱了皱眉头，说道：“还是小心一点看看再做决定。”
“张兄，不必如此谨慎，反正看不出什么花样，还是要接触一下。”王辞之说道。
张洞正打算还说些什么，一双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客人，怎么还在门外呆着呢。”
张洞转头，看见了一个笑脸盈盈的中年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而他们三人居然都没有察觉。
张洞和王辞之对视一眼。
王辞之笑着说道：“正打算进去。”
中年人说道：“正好到了开餐的时间，快快请进，别传出去说我李家不懂规矩怠慢了客人让人笑话。”
“绝对没有，只是我们来的稍微晚了点。”
“不晚不晚。”中年人拉着张洞和王辞之的手就往屋里走，不经意问道：“三位看着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亲戚？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只是看着眼熟。”
王辞之支支吾吾，张洞开口解围。
“我们是张道灵家的亲戚。”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对了，你这么一说真的和道灵越看越像。”中年人笑着说道。
快要走到院门口时张洞抬头看了一眼。
两只写了一个祭字的白色的大灯笼挂在大门上，里面各有一支白色蜡烛。
火焰缓缓跳动，驱散了一些黑暗，张洞莫名觉得不安。
院子里摆了七八张圆桌，差不多坐满了人。
一侧搭着戏台，有人在唱戏。
中年人将他们三人安排在角落一个尚有空位的桌子坐下，笑着说了句失陪，紧接着便离开了。
张洞看了一眼灵堂中央摆放的那副棺材，收回视线，打量座位上其余三人。
一名皮肤黢黑的妇女骂骂咧咧，旁边坐着一名七八岁的男孩不安分的摆弄桌上的碗筷，好几次悄悄吞咽口水。
“人还没到齐，你给我老实点别丢脸，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妇女指着孩童骂道。
男孩朝着妇女傻笑。
妇女嘴中脏话不停，但还是从桌子上拿了一个中心一点红的大白馒头，迅速塞在男孩怀里。
男孩立即狼吞虎咽，张嘴一口咬下了大半。
“怎么没噎死你。”
灵堂棺材前方的桌子上摆着三根蜡烛，似乎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黑暗，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辰宴请宾客，张洞拥有鬼眼不受影响，可是其他人好像也察觉不到一样，照常相互说笑交谈。
张洞打量另外一个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他记忆里有些这个人的印象，好像是叫杨什么什么来着。
姚秀不动声色，在三人周围洒下一些白色粉末。
王辞之凑过来小声说道：“张兄，这东西好像不是障眼法，吃上去跟外面的食物一模一样。”
王辞之努努嘴，示意看桌子上那盘还冒着热气的鸡腿。
张洞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吃了？”
王辞之点头，解释说道：“倒不是饿了，我这是在收集情报。”
有人又端上了几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这在农村很少见，已经不能说主人家家境殷实了，而是非常的富足，和这栋老旧的房屋不符合。
记忆中自己十岁那年也是参加了一场这样的白事，只不过当时自己注意力全在看着台上唱戏并没有注意这些。
想到这里，张洞迅速环顾四周，企图找到熟悉的面孔。
难道双桥村的时间停留在了七年之前？
终于他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人和张道灵非常的相像，正在帮着主家端菜打杂，张洞不动声色站起身，朝着那人身后跟了上去。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王辞之用筷子夹着一根豆芽若有所思，朝着张洞摆了摆手。
张洞穿过人群，看着那人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旁边有一片种满了白菜的菜园，长势非常不错。
张洞正打算走进厨房的时候，想不到那人端着个装满饭菜的碗又走了出来。
他面容憨厚，打扮怪异，腰间别着一把生锈的柴刀。
张洞的目光落在那人右手的手套，神色复杂。
竟然……和张道灵一模一样。
张洞跟在张道灵身后走向戏台的方向。
戏台下的木凳上端坐着一名十岁的男孩，正聚精会神看着台上，眼睛一眨不眨。
他怀里抱着个睡着了的小女孩，正当他看的入迷的时候突然被张道灵打断，随后张道灵交代了一句，男孩无奈点头，一脸不舍的带着妹妹离开了。
……小男孩正是张洞本人，和年仅三岁的张幼红。
用旁人的眼光打量自己，这种感觉十分的奇怪。
张洞看着张道灵从他身前走过去。
张道灵似乎察觉不到张洞的目光，熟视无睹。
“客人，怎么不和道灵打个招呼，对了，已经可以开餐了，快回座位吃饭吧。”中年人出现在张洞身后，热情的拉着他坐回座位上。
一晃神的功夫已经看不见张道灵的身影。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真饿了？但我建议你不要吃，如果非要吃的话可以吃这个。”王辞之两指夹着一颗大粒油炸花生米。
桌子上除了之前那母子和杨老头之外，又多了两名陌生的中年人。
“小伙，你们喝酒不。”其中一个拿着酒瓶问道。
王辞之笑着回应：“我们不懂喝酒哦。”
“好哇，不喝酒好。”另一人高兴说道：“那这瓶酒我们就我们三个人喝对不咯？正好一人两杯子。”
“这个花生米我爱吃，不介意的话我端过来我这边？”王辞之说道。
“这么多菜还吃什么花生粒嘛，随便你随便你。”
王辞之没有开玩笑，果真如他所说，站起身将花生米端到了三人中间的位置，同时将其他菜端的离远了一些。
张洞看见他这奇怪的举动，不免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王辞之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细品慢咽。
“吃点吧，不吃就是不给面子。”
张洞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张脸突然从他和王辞之中间凑出来。
“客人怎么不吃？是有什么不满意吗？”中年人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