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院长
看着云思投来的困惑目光，皇帝解释道：“刚才元春不是说了，天外天评选的榜单很多，棋榜，自然也在其中。”
云思这才明白皇帝之前所说的棋仙一事，也明白了黑衣人刚才为何对自己有那样的举动。
“所以天外天那人，是来查验我的资质的？那为何不直接到我家里去？非要到这皇宫中？”
皇帝答道：“这是天外天的老规矩了，凡尘中人若有望上榜，一律由朕通知，然后到朕的皇宫之中等待天外天来人查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是天外天懒得专门费工夫去寻找一个凡人吧。”
兰思敏在边上冷哼一声道：“这些个修士，骨子里还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凡人，不过比起剑王朝也算好些了，过了这么些年，这群人现在至少面子上还是过得去。”
云思则暗暗思索道：“凡尘中人？可我已经不是凡人，刚才那人肯定也看出来了，但他为何也没什么反应….”
看他神情踌躇，皇帝以为是云思性子谦逊，不愿接这棋仙的名头。
“云先生，您与胡棋圣的棋谱朕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您棋力高绝，棋风灵动幽远，且行棋不拘泥于前人之古法，变化多端出人意料，这样的棋士，全然担得起棋仙二字，再说了，天外天那人拿了棋谱之后，还要回去与众人一同品评方有结论，这个棋仙的称号，也不是朕能说了算的。”
听到这里，云思本想说一句自己有些胜之不武，的确担不起这棋仙二字，可想了又想，太虚神瞳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讲给他人说的，而且就算真说了，只怕他人也只当自己得了癔症，满嘴疯话。
他最终还是微微颔首。
“终究脱不了一颗凡俗之心，虚伪了.....”
他在心中自嘲一句。
他紧接着问道：“听陛下言语里的意思，天外天的人来宫中，也不是第一次了？”
皇帝点点头道：“在朕尚且年幼，先帝在位的时候，还有过一次，也是和今日一模一样的黑衣人进来宫中...至于他是为谁而来的，为哪个榜单而来的...记不清了，那时候年龄太小了。”
此时有宫女端来一壶茶水，轻轻放于桌上。
这茶壶以紫砂为胎，砂壶的表面髹有层层朱漆，外饰雕漆有山水人物图，精美绝伦。
“好壶。”
云思被吸引去了注意，由衷赞叹。
皇帝笑道：“云先生不愧为文人雅士。”
元春上手奉茶。
云思看着淡淡琥珀色的茶汤流出壶口，落入鎏金团花的纯银茶碗。
他鼻子子动了动，但觉茶香醇厚。
“好茶啊，是六安瓜片？”
云思开口询问。
六安瓜片乃是徽州大别山一带所产的名茶，由谷雨前后十天采摘二、三嫩茶叶制成，名贵非常。
兰思敏有些惊讶道：“云先生真是见多识广！的确是上好的六安茶。”
“这情隐丹的药效，真是了不得...”
云思心中暗自感慨，同时心中对于天家这两个字的理解，又深刻了些。
“不愧是皇室，到底是和寻常百姓天差地别，今日说的这些山上之事的见闻，莫说寻常百姓听都没听过，恐怕寻常修士，也未必能了解的这般详细....”
刚将茶碗端起，又有宫女端上来各色吃食，主要以各色名贵水果，甜品为主。
云思又将茶碗放回桌上，眼神落在白玉圆碟上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脸上多了一抹苦笑。
“看来陛下今日唤我进宫，不单单是为了这天外天的事情？”
说话间，周幻儿已经挤到几个大人中间，伸手拿起一块栗粉糕塞入嘴里。
随着她胖乎乎的腮帮子不断搅动，小丫头的双眼眯起，一脸满足。
皇帝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微微笑道：“云先生年纪轻轻就将棋道算尽，这旁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您。”
云思安静等待皇上的后文。
“实不相瞒，朕...有个官职想给您。”
“官职？”
“不错，官职，我大周王朝本有着这世间最是一等一的棋院，弈秋棋院，可自从老院长章贯道先生不知为何宣布退出棋坛之后，这个位置便空了下来，直至今日...这期间我大周虽也出了不少可称之为国手的八品高手，但大都水平相当，除了楚义方之外，没有哪一个是太过拔尖的，且就算是楚义方，比起前任的章老先生，终究还是差了不少，因而这弈秋棋院的院长位置，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人提起....”
云思彻底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看云思有话要说，皇帝抬手道：“云先生且慢着急答话，可以再仔细想想。”
云思还是直接摇头道：“不是在下不给陛下这个面子，只是在下对未来已经有了打算，我在这金陵城...可能还会再待上些时日，但定然不会很久了，更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因而这院长的位子，陛下还是另谋他人吧....”
皇帝神情之间没有半点愠怒，反而笑盈盈道：“无妨无妨，只要云先生不是明日就走，那便行了。”
云思有些错愕。
元春在一旁解释道：“云先生棋力高绝，远超常人，因而就算您想要教棋，只怕这天底下也没几个能听得懂的，所以说是棋院院长，其实本质不过是个吃着空饷，逍遥自在，平日里几乎没有实事的官职，云先生只需要挂个名头在这里好了，我大周的棋仙担任我大周第一棋院的院长，本就是合情合理。”
此话一出，云思当真有些心动了。
虽然他现在当郎中的收入对他来说也足够用了，可钱这东西，哪有人嫌少？
更何况是这种轻轻松松，唾手可得的银子，岂不是不要白不要。
元春察言观色，嘴角含了一丝笑意道：“等云先生来棋院任职后，弈秋棋院后院整个院子便是您的了，您也不用再屈尊住那小医馆，再加每月供奉，这于您而言，总是好事，而对我大周而言，有云棋仙坐镇弈秋棋院，往大了说，说是在棋艺这一方面壮大了国威，也不为过呢，怎么看也是双赢的事，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