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盗与石阶列岛
坐船并非是一件美事，即使迅速也会偶尔有颠簸。
甲板之下，是不分昼夜的。在半梦半醒间，詹德利梦到了铁匠铺的打铁谷仓，他穿着皮围裙，裸着手臂，还在奋力锤击一把利剑。谷仓中热气腾腾，仿佛是火龙的口中。
画面一转，詹德利又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的头发是黄色的，还在为自己唱着一首歌。但母亲的脸庞，已经有些模糊了。
“母亲！”眼泪浸润了詹德利的双眼，母亲的慈爱早已不在了。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他应该杀死心中的男孩。但这梦还没有持续太久，混乱搅碎了他的梦。甲板上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船舱也变得喧哗与骚动。
“怎么回事？”詹德利想，船只运行很好，应该快到了密尔了。詹德利戴好铁面具，然后将短柄钉头锤绑在自己的后腰上。可惜没有带上自己的大牛头盔，也没有自己的铠甲，现在算是肉搏上阵。相比于利剑，钉头锤是更致命的武器。
詹德利听邓斯特船长说过航行的轨迹，船只之前已经在塔斯岛补充淡水与食物，然后沿着石阶列岛之上快速通过，不经过任何石阶列岛的岛屿。石阶列岛是混乱的地带，海盗和奴隶贩子都很凶猛。
“难道是海盗来了？”詹德利如此想道。当他开门时候，果然遇到了也被喧哗声音吵醒的科本。
“上去看看！”詹德利攀上甲板，科本跟在他身后。
“别拼命，孩子。铁匠、水手和医生都是受欢迎的，我们即使落在海盗手里，也没有危险！”科本很有经验。
“你说的很对！但我担心海盗还会贩卖人口！”詹德利说道。他这种年轻硬挺的俊朗男孩，最容易被卖到里斯的流水花园，那是生不如死。
科本哑然失色，看来真是坏运气。詹德利的担忧不无道理，铁匠值几个钱，但是一个漂亮男孩卖到里斯当交际花，价格堪比黄金。
詹德利登上甲板，蓝天白云，大海一望无际。举目所见，世界似乎是蓝色与白色的结合体。天空是蓝色的，唯有少数白云。大海也是蓝色的，不温柔时候的大海如同漂亮的蓝眼睛美人。只要大海不发怒，她总是漂亮迷人的。
詹德利还可以看到石阶列岛的影子。石阶列岛是一串灰色岛链，中间还有蜿蜒的水道和海蚀柱。这里鸟不拉屎，只有海盗和奴隶主会青睐于此。因为石阶列岛是诸多势力的交汇处，没有一个城邦愿意让给别人，最后是大家都没长久占据。
来不及欣赏美景了，詹德利看到了远处的两个黑影越来越快。两艘彩绘快船如同快箭，破开浪花，冲向他们。
“是海盗！是海盗！”“望远镜号”的瞭望手看的分明，海盗们从石阶列岛冲了出来，要劫掠他们的商船。瞭望手卖力的敲响警报，钟声把整个船只彻底唤醒。
“该死的！”邓斯特船长焦急的说道。“快到泰洛西了，过了泰洛西，到密尔海湾就安全了。怎么这个时候会遇到海盗！”
“加快速度可以避开他们吗？”邓斯特船长问领航员，一般也是水手头子。
“不行了，头，我们得准备一次硬仗了！长船在灵活和敏锐上，都超过了我们的商船！”领航员无奈的说道，六十桨的商船，再加上填满的货物满满当当，灵活性从来不是海盗船的对手。
“看来是无计可施了！安静起来，孩子们！拿起武器，干烂这些海盗们！”邓斯特船长想了想，还是有一些底牌的。因为水手们都是正经的密尔人，不会乐意到石阶列岛上过鸟不拉屎的海盗生活。
“拿起武器！”邓斯特再次命令道。
水手们有条不紊的开始发着武器，密尔人是蹩脚的战士和平庸的水手，但是技术上考究。密尔的十字弓，相当出名。
“别让那些海盗们上船，咱们在肉搏上不太是对手！”密尔人的武器就是匕首、短剑和十字弓，上面往往带毒。
“放心吧！头！”领航员举起来了手上的十字弓。能一次连射三发的特制十字弓，价格不菲，威力惊人。
“给我件铠甲吧！船长！”詹德利跑到邓斯特面前，要求道。
“你！”邓斯特看着詹德利，炭黑短发，深蓝眼睛，带个面具的年轻小鬼。虽然声音不像是成人，但是个子高大，肌肉饱满，看起来十分有冲击力，是条好汉。
“拿着这个！小鬼！小心点，箭头上都是带着毒的！”邓斯特船长又交给詹德利一柄十字弓，这是密尔特色。船厂的客人不多，十几个客人都被武装了起来。连科本这个老头，也拿了一把十字弓。
十字弓这种武器是很可怕的，类似于火枪。即使一个不训练的人，偶尔动起来，也能发挥巨大的威力，所以也被称为恶魔的武器。
“多谢！”詹德利收好武器。这套铠甲虽然有些偏小，但是战场无眼，穿好了安全一些。
望远镜号等待着海盗们的进攻，最理想的状态下是阻止他们登陆，因为密尔人向来平庸，肉搏战非常拉胯。
海盗船开始上下包抄，甚至是堵塞了望远镜号的退路，躲到石阶列岛的岛屿群中是更加危险的，一场血战不可避免！
海盗们挥舞着旗帜，长船上面还有撞锤。但是唯一的好消息是海盗们想要获得这艘船，而不是直接粗暴的撞沉它！
“丢掉这艘船和货物，我们会用一艘小船送你们离开！葡萄酒、香料、木材，丝绸，香水，我们知道你这艘大肚子商船上有好货物。”海盗们大声嚷嚷道。詹德利看到了那些花花绿绿的海盗们，那种染成紫色、深红色的头发，是泰洛西的风格，但是海盗们也乐意如此。
“请您原谅，这艘船是我的命了！没有这些货物，我会被讨债人杀死！”邓斯特也让瞭望手吼起来，一边做好战斗准备。
他的话音未落，带着挂钩的粗麻绳索已经被弩炮狠狠扔了过来。长船加速航行，冲向“望远镜号”。
从一开始，海盗就没打算让这艘商船离开！
“射！射箭！”邓斯特船长吼道，眼睛里面满是红血丝。海盗们会加倍攻击对他们进行反抗的人，望远镜号的人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