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得见的危险，不叫危险
楚雄没有说话似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副手无奈只能给新人们一个同情的目光。
然后小跑着离开。
白夏看他离开，刚落下的大石头又悬了起来，余光瞥了一眼楚雄，心里头泛起了嘀咕。
这年代的人道德水平是真的高，自己都这么卖惨了，居然还忍心将自己送回去。
从楚雄这里收回视线，白夏的眼神再次变得古井无波起来，其实楚雄说的那些东西他都知道。
毕竟是要上战场啊，那参军能不危险嘛。
可问题是相比较看得见的危险，白夏更讨厌系统那铺天盖地，又找不到危机来源的警告。
——白夏自认为自己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其谨慎表现在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搞清楚了这个时代的背景和自己的身份。
然后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完美融入到圈子里，并且安全生活了一个周。
讲道理，如果不是这个生孩子全是皮燕子的系统，白夏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当个普通人，但奈何系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你叫白夏，当你看到这个提示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该死！
他上个厕所，系统提示马桶有危险。
他吃个饭，系统提示饭菜有危险。
就连他修炼，系统也会提示灵气有危险。
危险！危险！危险！
是马桶会跳起来用皮搋子捅我皮燕子还是冷锅热油导致饭菜没有达到沸点所以在未知的情况下鸡蛋西红柿会产生化学作用？
前一周，白夏觉得这个系统就是个傻逼。
直到前天，在他真的被马桶蹦了一屁股的屎后。
白夏悟了。
系统，是不会骗人的。
系统说有危险，那就是真的有危险。
黄瓜捅死人的概率的不到百万分之一，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所以生活在大城市里也不是安全的。
白夏是个谨慎的人，既然系统提示城市不安全，那他就按照系统提示的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后，白夏就看到空无一人的征兵处明晃晃的挂着一个提示
【参军——极度安全，修炼倍率+150%】
在征兵处，白夏研究出了自己系统的第二个功能。
增加修行效率。
以前在县城里的时候，铺天盖地肉眼所及之处都是红彤彤的警告，那些红色的警告仿佛一百万只蚊子在他耳边萦绕，他恨不得把他们肠子扯出来挂脖子上绕个圈，再狠狠一拽。
耳中不静，心中不静。
铺天盖地都是警告，白夏修行天赋再高也没法修行，甚至他在遇到征兵处之前，都不知道这个系统原来还能辅助修行。
那一刻，白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然后，他退了学，报名参军。
自打自己进了军营后，红彤彤的危机提示仿佛直接消失了一样，那一刻，白夏再次悟了。
原来肉眼可见的危机，都不叫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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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副手肩扛着一个巨大的钢铁笼子飞奔而来，心不跳气不喘的将笼子重重放在新人面前。
那铁笼子上盖着一块厚重的幕布，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可隔着笼子都能听到里面粗重的喘息声，和穿过幕布涌出来的腥臭味，再结合刚才副手那古怪表情，用屁股想也知道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雄看到那些半大小伙一个个面色大变往后退缩，心里的恶趣味简直快要化成实质了。
新人锻炼胆量是必须经历的过程，但不同的教官有不同的训练方式，比如有的是看几个月全息恐怖片，有的是大晚上进行战场拉力赛，还有的是学习解刨，熟悉血腥味等等。
以前楚雄惯用伎俩是装作妖魔袭击营地，但今天为了让白夏这个臭小子主动离开，他选择了更为激进的方式。
哗！
楚雄掀开幕帘，露出了里面的生物。
那是一头通体长着漆黑如墨的鳞甲，每一片都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头颅似野牛的凶兽。
它六双眼睛赤色如火，狰狞的邪恶像是要溢出眼瞳，每一只眼睛都透露着无尽的狂暴和残忍。
不用楚雄说，光凭外貌就知道这玩意儿绝对不是萌新可以对付的。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东西就是我们最主要的敌人——墨麟妖，虽然它只是一只一阶的小妖，但如果没有这个笼子。
它可以轻易的咬断你们的骨头，破开你们的肚皮，然后像吃果冻一样吸干你们的骨髓，你们在战场上遇到它，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自己长得够胖，然后用脂肪噎死他。”
楚雄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住，用目光扫了扫新人。
他看到，有人的表情变得凝重，有人则是面色发白，还有人一脸恐惧，畏畏缩缩。
很好，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大话谁都会说，然而恐惧会让人展现出真实的一面。
楚雄想，我把这玩意儿搬出来，总能劝退你小子了吧。
然后，楚雄看到白夏唇角上扬，轻轻张开的嘴仿佛在笑。
楚雄身子一震。
卧槽！
他在笑？
他在狂笑？
楚雄自成年后，一直待在两界山战场，他见过修士一舰开天门，也见过武修只手断大江。
完全称得上一句见多识广。
但今天这场面他是真没见过。
这小子非但不怕，居然还敢笑，他是真的不怕吗？
该死！还是用药不够猛！
楚雄抿抿嘴，眼神一横，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根长枪。
“听好了，小兔崽子们！虽然你们进了咱军，但咱军不是什么垃圾都收！”
“现在，拿着这杆枪，杀了这头怪物！”
“别告诉我，你们这群废物连个笼子里的猪都杀不掉！”
墨麟兽仿佛察觉到生死危机，如一头绝望的野兽蜷缩在笼子里嘶吼咆哮，竖成一条缝的瞳孔毫不掩饰杀意。
每一个和它对视的新人都忍不住膝盖一软。
好一会才重新稳定心神。
新人们表现的越狼狈，楚雄心里的小恶魔就笑的越发大声。
对嘛，这才是新人应有的表现，哪儿像这个家伙...
楚雄瞥过白夏，他依旧无动于衷，甚至笑的更加灿烂。
你小子...行，你就笑吧，等会有你哭的。
楚雄心里嘟囔了一句，不耐烦的把长枪踢到一人脚边，冲他努努嘴：“就你了，你先来。”
被他点名的新人咽了口唾沫，举起长枪，深吸一大口气给自己加加油后，毫无章法的举起长枪朝墨麟兽刺去。
叮！
长枪在墨麟兽的鳞甲上打出一点火星子，原本就狂躁的墨麟兽瞬间暴起，一头撞在拇指粗的栏杆上。
咚！
笼子发出一阵剧烈摇晃，猝不及防下，那新人被吓了一跳，拿着长枪往后一退，有些不知所措。
楚雄啐了一口，一脚把他踢到一边：“失败！你这个废物，它还能跳出来咬你不成？像你这样的，上了战场到底是要杀敌，还是给他们送外卖？”
新人红着耳朵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到一边。
楚雄又指定了一个。
第二个比前一个要好一些，起码刺出了两枪，但他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给墨麟兽留下了两个白点。
这次甚至都不需要楚雄开口，那墨麟兽就先悠哉悠哉的趴在了笼子里。
仿佛在说，刺吧刺吧，就你们这些废物，使出吃奶的劲儿都不带给本大爷破防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接下来，没有一个人攻击能起到作用。
终于，轮到了白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