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们是炮灰
能够容纳几千人的大礼堂分成了几个区。
最前面的讲台上是一个穿着玄色军装的年轻人，样貌和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不像楚雄他们一样时刻紧绷着脸。
第二层就是白夏他们这些新兵了，像是罐头里的沙丁鱼，挤满了整个大礼堂。
而最上层，长满了各个分队的教官，他们居高临下俯瞰着所有新兵，偶尔会各自交谈两句，或是调侃，或是摇头长叹。
咚！
似乎是人来齐了，大礼堂厚重的门突然合拢，巨大的响声让整个礼堂为之一静。
与此同时，那个年轻人眯着眼，笑容平和的走到了前面，他先是冲所有人行了抱拳礼。
反应快的新人立马回了一礼，反应慢的则是亡羊补牢，慌慌张张，但年轻人并没有在意，他笑道：“我叫司空忠义，是你们的心理辅导员，也是破骑将军麾下，第六远征军第三战区的战士。”
“首先我很高兴今年能有这么多有才之士的加入，但很可惜，战争是残酷的，或许你们已经不止听过一遍这个词，然而你们从未理解过它到底有多残酷...”
司空忠义打了个响指，整个礼堂忽然暗了下来。
紧接着，无数星辰点点在四周亮起，白夏他们仿佛一瞬间置身于星空当中一样。
那美轮美奂的星辰让所有人都看花了眼，惊呼声和称赞声不绝于耳，但很快，那些欢呼声就变成了惊骇，变成了压不住的恐惧。
一艘载满了荷枪实弹士兵的战舰在宇宙中划过，透过船舷可以看到窗外那延绵数千光年的巨大光带。
当战舰靠近那光带，众人才看清，光带内布满了无数战舰的残骸，那是多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战役所留下的印迹。
新人们震惊与那延绵不绝的可怕景象，但却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直到一束巨大的光芒和战舰擦身而过，这是人们才注意到无边无际的残骸上趴着无数怪异，诡谲的玩意儿。
无法形容他们的样子，他们像是粘稠的石油勉强捏出的身影，有的像是野兽，有的具有人形，他们盘踞在残骸之中，隐匿在黑暗之内。
当那一束光作为号角被吹响后，战争在顷刻间发生。
先是几个阵法师肉身横渡虚空，他们走出战舰的第一时间就抛出几张罗盘，然后在他们振振有词念叨声中，罗盘像是开花一样，一层又一层繁琐的大阵布满整个星空。
那些大阵看似脆弱，实则似乎暗含无数玄妙，诡谲怪异的生物任凭绞尽脑汁，也仅仅是在大阵上激荡起道道涟漪。
接着是炼丹师，白色长袍的炼丹师像是手中握有亿万恒沙，当他手拂过太空，那漫长的光带便会缺了一角，仔细看那些缺失的一角竟然都在他的手中，狠狠一握，再抛进炼丹炉，少许，便会化为一枚枚印有云纹的神丹妙药。
新人们无法想象他们的实力，不过这个记录的重点也并非是他们。
镜头在那些强者身上一扫而过后，接着将其放在了着重甲玄衣的士兵身上。
就见那些士兵深呼着气，然后一个个打开脉门。
十二脉！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天门境大圆满的强者——比起白夏他们可强太多了。
这些开了十二脉，在新人眼中无法匹敌的强者打开船舷，投身于太空之中，很快，他们就和那些怪物短兵相接。
在那些强者手里看上去脆弱不堪的石油怪物此刻表现出了惊人的实力。
他们或是化作满天的铁穹，或是和星空融为一片。
玄衣将士们手持的武器打在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有的勃然大怒，有的惊恐万分，还有的骂骂咧咧丢掉冷兵器，直接掏出重力波枪。
几百号人，对准一个目标疯狂扫射。整个画面都因为他们的攻击颤抖，星辰都在这一瞬间黯然失色。
然而，当他们停下手时，被打烂的怪物竟然又恢复原状，它冷冽的瞳孔里闪过一次不屑，然后顶着枪林弹雨朝他们冲了过来。
快！
太快了！
他们划开重力波，像是瞬移一样冲到将士们面前，下一幕，它们张开血盆大口。
咔！
破碎的战甲和残肢从它们的嘴缝中漏出，飘在星海上成了点缀此地的装饰品。
再下一幕，黑甲玄衣将士们疯狂撤退，然而那些怪物一个俯冲，就能在他们中梨出一条带血的天路。
眨眼间，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将士，就成了不会哀嚎的尸体，仅有少部分，侥幸逃过一劫。
看完用地狱都无法形容的血腥战场，所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白夏以为刚才的画面就已经很恐怖，可谁知，突然星海震动，然后一轮堪比恒星的巨大血日凭空出现。
当镜头将这一幕拉远，白夏他们才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血日。
那是……
一双眼睛。
无法形容的伟岸身躯横跨了整个星空，不知道它有多大，也不知道它有多强。
人们拼尽全力，也才仅看到它一双眼睛。
砰！
没有结尾，在那一双眼睛出来后，所有的镜头瞬间炸裂，像镜子一样破碎成无数块，然后消失，重新变成了大礼堂。
此刻大礼堂鸦雀无声，突然不知有谁低声啜泣，然后就像传染病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哽咽哭泣。
司空忠义并没有劝慰，他甚至还补了一刀。
“我很理解你们现在的感受，但是很抱歉，这就是真实的战场，在这无垠的星空当中，开天门境不过是才拥有踏足这片战场的资格，但这种资格，也被称之为……炮灰。”
“是的，我们在面对星域大妖的时候，筑基境以下全是炮灰。不是我危言耸听，是这就是现实。”
“你们刚才看到那些粘液怪，你们以为什么新品种妖魔？不是的，他们不过是寄生在这星域大妖身上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跳蚤。”
皱眉沉思，身旁两侧的新人却已经抖成了筛子。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楚雄先前的用意。
天门境十二脉强者也不过是星空战场上的炮灰。
那他们算什么？
尘埃吗？
突然间，他们对白夏的讨厌似乎也没有那么重了。
甚至还有些小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