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来都来了
代蓉蓉找他还真有正事。
她在三下五除二刨完她那份饭后，钳着白夏在南三区左拐右拐，停在一栋建筑前。
这栋楼初看很有南三区的特色，其貌不扬且粗犷大条，整栋楼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棱角分明的原装巨石。
别说牌子，就是窗户都没有一个，要不是代蓉蓉领着，白夏从旁边路过都不会意识到这玩意儿是个楼。
但走进去后，别有洞天。
粗犷的外表只是它的伪装，当白夏走进去后才发现，血色泛着水光的地板映衬着深灰色的天花板，墙壁两侧挂满了各种生物的头颅，他们张嘴无声咆哮，绝望似乎都能透过它们灰白色的眸子。
头颅标本下方贴着标签，白夏扫了一眼，大抵都一个意思。
白铁青牛？弱，杀之。
虾公？弱，杀之。
苦竹郎君？弱弱弱，杀杀杀！
代蓉蓉进了这地跟回了家一样，白夏看着她的背影，再瞥了一眼漫天的危险警告。
【极度危险！修行效率-6985%】
这里是医院？我怕是进了恐虐神选的献颅地吧。
白夏战术踱步。
“代医生，这里不是医院吧。”
代蓉蓉道：“我没说带你去医院啊，医院哪儿有这里设备齐全。哎呀，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还怕我把你拐了不成？”
白夏吸了口气，跟上了代蓉蓉：“倒不是怕这个...我在这里察觉到了危险。”
“哟，感知力不错嘛。”代蓉蓉眼睛一亮，道：“青墨研究院既然占了‘青’这个字，就代表在墨家学府五个等级里排第一。这里可是整个南三区最重要的实验室，当然要保证它的安全了。”
代蓉蓉又叮嘱了一嘴：“等会你跟紧我，可别乱跑，墙上这些标本可不都是从战场猎杀的，懂？”
懂了，擅闯进来杀的呗。
为了恐吓敌人，有的是把敌人做成京观。
有的是做成稻草人。
你们是做成标本是吧。
白夏默默朝代蓉蓉贴近，表示自己一定不会乱跑。
见白夏识相，代蓉蓉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又说道：“其实你也不用紧张，这里的安保主要是为了防范一些敌人的。绝对不会把目标对准自己人。”
“而且，你也不会常来。”
代蓉蓉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在一堵墙上拍了一掌，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那堵墙像是水流一样缓缓打开，露出更科幻化的大厅。
依旧奇怪的血色和深灰色搭配，昏暗的黄色大灯只能提供一小部分视线，大厅更多部分依旧隐藏在黑暗当中。
偶尔能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阴影中踱步，白夏望着他们时，他们也会面无表情的冲白夏点头。
大厅最中间，是一间医院常见的无尘手术室，唯有这里大灯照的雪亮，纤尘不染。
无尘手术室这东西在医院很常见，但是在这就显得格格不入。
白夏倒吸一口凉气，冲代蓉蓉鞠躬、后撤一气呵成。
“对不起代医生，刚想起楚教官还叫我有事，等我忙完了丕定过来。”
“你跑什么？你看你这么大个人，来都来了，大家等你一趟都不容易，给你做个检查你还要死要活，多大点事？来，躺好。”
代蓉蓉眼疾手快，一把抓着白夏衣领把他提到了手术台上，也不知道按动了什么，马上就有绷带弹出来固定住白夏四肢。
白夏跟个蛆一样来回扭动，见挣脱不开，顿时大惊失色，心说我命休矣。
代蓉蓉这话他可太熟了，等会肯定是“人都死了，算了算了”。
代蓉蓉没理会白夏，她挥手找了一些人，然后在一个仪器上操作了两下后，白夏头顶上的无影灯开始变成绿色，像是激光一样在白夏身上来回扫描。
见只是激光扫描，并没有危险，渐渐地白夏不再蠕动挣扎了。
但代蓉蓉的脸色却越来越复杂，一会蹙眉，一会疑惑，一会吃惊，一会长吁短叹。
过了一会，困住白夏的绷带自动解开，代蓉蓉在房间外冲白夏招招手，示意他出去。
“代医生，真就只是检查啊？”白夏扭了扭手腕，指着门外：“那检查完，我可以走了？”
代蓉蓉摇头，她脸色非但没有轻松，反而透露着一股沉重。
白夏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医生你这个表情我很害怕啊。
他也收起了笑脸，严肃道：“代医生，我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不，你很健康。甚至同龄人里很少有像你这么健康的。”
白夏：“？？”
吓我一跳，还当检查出了什么绝症呢。
那很健康你摆出这个表情做什么啊。
似乎看穿了白夏的想法，代蓉蓉强调了一遍：“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为何古代妖魔武道会被称为邪道？”
检查的事儿告一段落，接下来属于私人交谈的时间，代蓉蓉领着白夏去了她的办公室，顺带给他上了一杯清茶缓缓神。
白夏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压惊，一边思衬代蓉蓉这个问题深意，但左思右想不明白她的重点，索性直接道：“私塾先生对这部分提及不多，史学更是语焉不详。”
“我没记错的话，书上是这么说的：人妖殊途，武者们虽然参考妖魔研究出了呼吸法，然而每一个学习呼吸法的武者都要历经千难万险，他们吸气就像是凌迟，吐气像是车裂，在那时，修习妖魔道者，无一不疯。”
“——大修士更是直言，你想长生，就不能光想着长生，你要习得呼吸法，受得万万罪，才能明悟活着这二字的厚重。”
“啪啪啪。”
代蓉蓉鼓掌：“记性不错，基本都是教科书原话。那我再问你，为何古代被人唾弃的妖魔武道，会在现在大放异彩？”
“这...”
这就触及到白夏的知识盲区了，他挠头想了想：“是因为被逼无奈？黑暗动荡年间，仙人避世，似乎只能这么选了。”
“这是背景。”白夏没说错，但也没全对，代蓉蓉补充道：“真实的原因是奇巧淫技的进步，或者说，是现代医术的蓬勃发展减少了呼吸法的副作用。”
代蓉蓉凑到白夏面前竖起手指，一字一顿的说道：“现代医术的进步抵消了呼吸法的副作用，使得它可以大面积推广。但是...”
白夏感觉代蓉蓉又靠近了一点，这个距离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代蓉蓉吐出来的兰馨桂馥。
代蓉蓉压低了声音，很凝重的强调了一遍：“听清楚了，现代医学只能减少副作用，并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但是...这个记录被你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