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洗干净了
果不其然,经过宋矜真心实意的表达,这次变成了【需要修改】。
她问了邵栩哪里需要改,就没回了。
但至少是能做了。
了却心头一件大事,宋矜看了眼时间。
七点半。
刚好可以出趟门。
她伴着夜风,走进了上周五的那家酒店,和前台说明了情况。
工作人员明显记得她,诧异地问:“小姐,您那天晚上不是来过了吗?”
“我回来过?”她杏眸里充斥震惊。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
“那天晚上您就没找到。”工作人员叹气:“这对您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吗?
或许换成以前,她会回答是的。
因为这是邵栩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但现在,还是吗?
她不知道。
“打扰了。”宋矜思绪很乱,转身就走,完全没听见接下来两个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
“她怎么又来了?”
“又来找那根发绳了呗,但我那天收拾的时候,是真没看到。”
“你当然看不到啦!她男朋友那天早就捡走了,还跟我说女朋友太粗心了呢。”
……
或许是周末熬夜熬得凶了,宋矜周一起床时,发现嘴里多了两个口腔溃疡。
痛痛痛!
她沿路顺便买了瓶西瓜霜,准备去工作室喷。
结果因为长得位置太偏,自己怎么都对不准。
白吃了一嘴苦涩。
方泽在她第N次悲号后,终于看不过眼,伸出手:“大哥,拿来,我帮你吧。”
“算了。”宋矜眼眶红通通的,舌尖把药粉往溃疡上舔。
方泽意味深长地挑眉:“这么见外?”
宋矜以为他是在暗示周五晚上的吻。
瞬间尴尬地不知所措。
“给你的发绳也不用,以后准备披头散发了?”他继续调侃,揪了下她的发。
“这不是太贵重了吗?”宋矜笑着打哈哈。
她后来查过价格,这小小一根,至少500。
“贵重你不用,准备留给女儿当嫁妆?”方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宋矜不好再拒绝,从包里拿出来扎了头发。
方泽这才满意。
但这根贵重的发绳,没用两天就报废了。
起因是邵栩要和她讨论成人物品的设计稿,结果她刚进办公室,他就端着杯咖啡撞了上来。
棕色的液体整个从头顶倒下,跟淋浴似的。
邵栩优雅地收起咖啡杯,薄唇微动:“你进门之前,不敲一声?”
宋矜震惊地瞪大了眼。
她可以肯定,自己绝绝对对,有敲门!
是他自己没听到吧!
但邵栩毕竟是总裁,自己单子的命运还掌握在他的手中。
宋矜不敢叫板,只好认命回家洗澡。
“就这么报废了……”看着静静躺在盥洗台上的星星发绳,她头疼地抿紧了唇。
下次还是买个等价的物品还给方泽吧。
等宋矜再回工作室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下班了。
连乔枣枣都不在。
“邵总?”宋矜无端紧张了几分,她重重敲了敲办公室大门:“您还在吗?”
应该走了吧?
他刚才在,也是因为来接乔枣枣。
“进。”
一个单字,穿透门板,击入宋矜的灵魂。
宋矜像是只被踩到脚的小猫,意外地瞪大了眼,手忙脚乱按下门把手。
他没陪乔枣枣走吗?
宽敞的办公室内,他一人独坐于办公桌前,身后是铺开的夜色星河,额前碎发散落,柔和了锋利的轮廓。
冶艳迷人。
宋矜小心翼翼往里走,第一句就是道歉:“邵总,刚刚的事我很抱歉。”
“没味道了?”邵栩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抬眸看向她。
那双平日冷漠的瑞凤眼里,蕴着几分温柔。
一句话,就将宋矜踹进记忆的齿轮。
邵栩是重度洁癖,以前每次两人约会前,他都会硬性要求自己洗澡。
见面问的第一句也从来都是‘洗干净了?’。
宋矜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凑到他鼻子前让他闻。
乖巧地站在安全距离外:“邵总放心,这点距离闻不到。”
邵栩眉峰微拧:“设计稿改颜色。”
他指尖点着桌面,发出轻响。
宋矜听到建议,心头一颤。
所以他是在介意紫色,介意在工作中掺杂了他们的过往。
介意,她这个前女友。
宋矜早就被伤麻的心,感受不到疼痛了。
她甚至还能笑容灿烂地问:“那邵总觉得什么颜色比较好?”
“自己决定。”
宋矜点头:“好的,邵总,那我的批准报告您一会儿发我?”
周清欢他们一早就拿到了。
邵栩将一份文件推到桌角:“自己过来拿。”
怪不得要问她还有味道没。
宋矜暗骂他龟毛,准备拿了报告就走,却没想到他的手还压在上面。
这一抽,直接把他整个手腕从长袖里带了出来。
熟悉的发绳映入眼帘。
宋矜瞠目咋舌。
手里的报告纸张,飘了一地。
邵栩手上缠的,不是她的发绳是什么?!
红枣小兔子!
宋矜没控制住情绪,失而复得的欣喜淹没心海。
她双手撑在桌面上:“邵总,您手上的发绳是我的!”
“你的?”邵栩被直呼大名,眼皮轻抬看向她,不咸不淡回问,眸里映出宋矜的半身。
“邵总贵人多忘事吗!你送……”宋矜语气跟着激进了些,意识到不妥,收了声。
“自己看。”邵栩伸出手腕。
宋矜弯下腰,只一眼,就红了眼。
这是红枣小兔子,但红枣的形状是爱心的。
不是她的那根。
难堪从头皮贯穿全身,宋矜脸上的有些挂不住。
“是、是我认错了。”她鼻尖泛着酸意。
她真是太冲动了,邵栩怎么可能会有那根发绳。
他该是恨不得这两个情侣挂件,被完全毁尸灭迹才好。
匆忙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申请报告,她狼狈地往外跑:“抱歉、打扰邵总了。”
身后却响起脚步。
邵栩走在她身后,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他在关办公室的门。
“宋矜,有些东西再像,终究成不了真。”
“是。”宋矜紧咬着下嘴唇,才没让哭声溢出。
她终究不是乔枣枣。
不是邵栩的理想型。
他们强求了四年,错误了四年。
邵栩意味不明地哼了声。“别让枣枣代消息,太打扰她。”
“收起你的小心思,别让她知道以前的事。”
随着办公室灯光被关上的那刻,宋矜终于还是没忍住,两行泪晶莹滑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