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脑子秀逗
邵栩，你太狠了！
不遗余力的利用着她的每一寸价值，来替乔枣枣铺路。
破了洞的心，不断有风雨灌入。
她突然想到刚才自己的那些表现。
一定很可笑吧？
怪不得他要一直强调“我们没关系”，因为他只想和乔枣枣有联系。
乔枣枣甜软的嗓音打断她的思想：“矜矜姐，你还在听吗？”
“在的。”宋矜蓦地回神，语气凉了几分。
“那我刚才的提议你……”
“我不同意。”宋矜沉声打断：“你们的爱情固然高尚，但别拿我当垫脚石。”
她还要继续在设计行业走下去，决不能沾上抄袭的污名！
只要干干净净从蓝熠辞职，她就还能再创辉煌。
“当时我告诉过你们，别用这张。”宋矜深吸一口气，说了句风凉话。
电话那头，乔枣枣又要哭了，抽纸的声音像是故意放大给宋矜听的。
她发抖地抽噎，“矜矜姐，算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太害怕了……”
怎么会不害怕呢？
一旦曝光真正抄袭的人是她，那可是全业界封杀，名声尽毁啊！
“邵总说过，会替你兜底，你别怕。”事到如今，宋矜只能这么安慰她。
乔枣枣失声痛哭：“矜矜姐，我真的没想过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只是很想在作品里出现这场景而已，我真的很抱歉……”
迟来的道歉，比草都贱。
宋矜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她要挂电话睡觉了。
但乔枣枣的一句话，让她正准备下按的手，霎时停住。
“栩栩因为九京的事情，已经喝酒喝到胃出血了！”
胃出血……
邵栩的胃不好，她知道。
也问过他原因，都被含糊过去。
之前陪他去医院，医生说过，不多加注意容易病变成胃癌。
她还笑着说，他们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胃都有问题。
凌迟着心脏的刀，血肉模糊，宋矜呼吸紊乱，已经有了的决定，开始飘摇动荡。
乔枣枣恳求：“矜矜姐，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别让他再喝酒了？”
“我……”宋矜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辞职信】三个大字。
她能让他不喝酒的办法。
就是承认自己抄袭，替乔枣枣背锅，他也就此安心。
呵……
宋矜吁出一口气。
乔枣枣这是在拿邵栩的命来让她动摇。
“矜矜姐，医生已经说过他有胃癌的可能，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会非常感谢你的……”
头很痛，宋矜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她声淡如水：“我知道了。”
再帮他一次吧。
就是有点对不起方泽，让他白忙活了。
她本专业也不是美术设计，挺好的。
那就干回老本行吧。
对面那头爆发出狂喜：“矜矜姐，我会给你很多钱的！太感谢你了！有空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胸口的闷堵，似团黑雾，不断萦绕。
“不用钱。”宋矜叹了口气。
乔枣枣在那头惊喜的叫喊她完全不想听，仰头看着天花板，视线逐渐模糊。
屋内仿佛还留有邵栩身上的雪松香，刺激着她的鼻尖。
宋矜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见了自己和邵栩初遇的那天。
他穿着身休闲的白T牛仔裤，面容清浅，站在演讲台上，替新生发言，额前碎发在阳光下呈出棕色，他整个人沐浴在光泽中，熠熠闪光。
一见钟情。
次日醒来，她眼睛肿到双眼皮消失了。
精致地画了个淡妆，宋矜出门打印辞职信，还顺带印好了给九京的道歉信。
趁着大家都没来，她把两份打印稿，都放在了邵栩的办公桌上。
然后回长桌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大哥，你是秀逗吃多了？”还没整理完，眼前就压下一片阴翳。
方泽双手撑在长桌两边，一脸恼火地看着她。
宋矜舔唇，怼他：“我看你才脑子抽了。”
方泽看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深吸一口气，拽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两人到了工作室外的休息厅，方泽把两份打印稿展开：“这是什么？！”
“我的辞职信和道歉信。”宋矜回答的很冷淡。
方泽双手叉腰，不理解地瞪她：“我的话你是一点不听啊，说了会帮你，闹什么呢？”
“不用啦。”宋矜牵起笑容，一拳头锤在方泽胸口：“突然想换份工作罢了。”
方泽摸着自己刺刺的板寸：“你不是说要做知名设计师？”
刺痛扎入四肢百骸。
她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还是当年幻想着等自己功成名就，出现在邵栩面前，让他狠狠后悔当年不答应自己的求婚。
现在他满心满眼只为乔枣枣，她这个可笑的想法，也该断了。
宋矜故作轻松地甩手，噗嗤笑出声：“我本来学的就是金融，来做设计就是玩玩，我没当真，你还放心上了？”
方泽手里的纸张被揉成团，他狠狠砸在地上。
压抑不住的愤怒激起额上青筋：“是因为邵栩吧？”
“怎么会？”宋矜眼神飘忽，“只是我单纯不想做了。”
“大哥，再骗我就没意思了。”方泽一拳砸向他边上的墙体，眼里风起云涌。
宋矜讷讷地张唇，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些什么。
“我看过邵栩的资料，另外，你的入职信息是我办的。”方泽看穿她的疑问，主动给了答案：“你们大学还有表白墙，我一查就能搜到。你发的那些表白墙，一眼就知道是邵栩。”
忘了这茬！
死去的回忆开始不断攻击宋矜。
她上大学那会儿正好流行表白墙，于是她每天定时定点打卡去发。
没想到还成了证据。
得找个机会联系表白墙删了。
宋矜脑海里转完一圈，才生硬地憋出了个字：“……哦。”
方泽双手握住她的肩胛，语重心长：“大哥，为了个男人，你要葬送你的事业？”
“……嗯。”
方泽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为你跑前跑后，给九京的人解释你没抄袭，你很有能力，结果，你转头就为了个已经爱上别人的前任，把我卖了？”
“你是不是也想陪着王宝钏去挖野菜？”
宋矜喉咙里哽着口气：“对不起。”
“你就这点诚意啊？”方泽冷嗤了声。
宋矜站得笔直，标准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方泽：“……”
他试图多汲取空气中的氧气来控制自己不被气晕。
“辞职个屁，不许辞！”方泽上前一步，将她扶起，随后绅士地搂入怀中：“我们坐得端行得正，没抄袭，认个屁？”
“邵栩那个狗贼，昨天竟然去了饭局，估计是听说我在捅乔枣枣抄袭的事儿了。”
真相又一次被撕开，宋矜已经麻木了。
“这么对前女友，天下也就他独一份的了。”方泽愤愤不平：“为了这种人不值得。我今晚约了沈总，到时候再过去探探口风。”
宋矜理清了来龙去脉。
方泽为了帮她，向九京透露真正抄袭的人是乔枣枣，然后邵栩得了消息，就开始替乔枣枣平息事端。
所以，昨天他们才会在饭局相遇。
“晚上去不去？”方泽见宋矜在发呆，揪了下她的耳朵。
正准备回答，一道娇俏而意外的声音从休息厅门边传来：“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