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噩梦
还未走到拱桥的一半，跛子罗索·弗雷便引领着一大窝子弗雷鱼贯而出。
派蒙在众人之中认出了黑瓦德·弗雷和疙瘩脸培提尔·弗雷，当然还有另外一大堆派蒙叫不上名字的陌生面孔。
老弗雷高产似种猪，他的子嗣都快要将整个维斯特洛大陆挤满了！
跛子罗索·弗雷是个肩膀浑圆的男人，他的一头黑发乱似麻绳，一双眼睛又细又长，看起来充满了诡诈与算计。
等着一家子弗雷逐个站好迎接的队形之后，跛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欢迎来到孪河城，我是这里的总管罗索·弗雷。”
罗索用充满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派蒙那张陌生的面孔，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卢斯·波顿的这位私生子。
派蒙见状赶忙下马，刚要上前和孪河城的跛子总管行礼问候，胖瓦坦却已经不耐烦地从马车上下来了。
“罗索叔叔，让我来为您引荐，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可不得了，他是来自铁匠铺的私生子，未来的派蒙领主！”
当着众多弗雷以及忠于弗雷封臣的面，胖瓦坦故意提高了音调，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派蒙感觉像是被人当众抽了一个耳光，那种如鲠在喉的痛苦让他稍微愣了一下。
“罗索大人，我奉命护送瓦坦夫人来到这里参加婚礼。”
派蒙·波顿很快恢复了镇定，对着面前的罗索·弗雷问候道。
“那一定是一段很劳累的旅途，你瞧，我们都把瓦坦惯坏了。”
跛子总管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目光却一直在派蒙带来的队伍中扫视着，对于即将发生的事，他必须保持格外的谨慎。
“罗柏·史塔克大人和我的父亲，他们还没有抵达这里么？”
派蒙担心这个眼尖的跛子真的发现什么，赶忙打断了他。
“他们明天傍晚的时候到，我们为何不先进城呢？”
罗索此时催促着众人，派蒙带来的队伍跟随着一大堆弗雷，朝着孪河城的城堡而去。
按照礼仪，跛子总管先将派蒙带到了弗雷家的厅堂内，而当他走进去的时候，老瓦德·弗雷正端坐在黑木椅子上，用他那双猥琐、贪婪的眼睛，盯着走进弗雷屋檐下的波顿。
“你就是那个波顿家的小子？卢斯·波顿大人的私生子？”
老弗雷坐在座位上，趾高气昂地问站在面前的男孩。
“弗雷大人，我是派蒙·波顿，但您说的没错，我曾经是一个铁匠学徒，您也可以称呼我为派蒙·雪诺！”
派蒙看着前方已经年过九旬的老家伙，他的脸上满布着骇人的斑点，头发看起来柔软而纤细，一双眼睛倒是精明的很。
“卢斯·波顿难道也老糊涂了，找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私生子，来到我的地盘上敷衍我。如果他像我一样子孙满堂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老弗雷摘下一颗果盘里的葡萄，放在嘴里仔细地品尝着。
“的确如此，但我想弗雷大人您是如此的“热情好客”，即使是对于我这个私生子，想必也不会另眼看待。”
派蒙对着老弗雷，用充满讽刺的语调说道。
“油嘴滑舌的蠢货，卑劣难驯的杂种，赶紧从我的面前滚开！”
面前的瓦德·弗雷，正如派蒙印象中的那般，敏感而自大，刻薄而又无情。
派蒙正愁没有理由远离这个令人厌恶的老家伙，闻言连忙退出了老弗雷的大厅。
而后，派蒙再一次找到了跛子罗索，询问起总管明天晚上婚礼的安排来。
“放心，不会让你从恐怖堡到孪河城这么远白跑一趟的，厨师会准备很多鲜美无比的鱼虾。”
跛子罗索听完，慷慨地对派蒙许诺道。
“会有乐队表演助兴吗？”
派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沉的微笑，试探性地对跛子问道。
罗索的神色一下子慌乱起来，在他看来，卢斯·波顿如此老练谨慎之人，不应该将如此重要的计划透露给他的私生子。
但从跛子罗索的神情，派蒙确定这个残忍的家伙确实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当然，到时候乐队会演奏欢快的乐章，年轻的小伙子们可以邀请看上的女孩，来上一支舞蹈。当然，如果你看上哪位弗雷女孩的话，我很乐意替你引见！”
狡猾的罗索嘴严的很，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那自然是好极了，罗索大人！”
派蒙感觉气氛有些紧张，笑了笑，对着跛子总管说道。
罗索·弗雷这才放下心来，为派蒙和恐怖堡来的众人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
当天晚上，弗雷家族便开始了繁忙的准备工作，派蒙看着那些忙碌如同蝼蚁的弗雷们，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而此刻也只有派蒙·波顿心里清楚，在这看起来欢快而隆重的婚宴后面，到底隐藏着怎样血腥黑暗的秘密。
那天晚上，派蒙几乎整夜都没有睡着，外面的弗雷们一直在吵嚷个不停，等那喧闹声终于消失之后，四周变得一片安静。
他们被安排在临近三叉戟河的营地里过夜，伴随着河水冲刷岸堤的轻柔声音，疲惫的派蒙终于陷入到昏沉之中。
在睡梦之中，他的耳旁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起初那声音似乎离他很远，不过却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
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那场由尸体和鲜血组成的盛宴。
到处都是被劈断的桌子和折断的椅子，盘子的碎片飞溅的随处可见，无主的手掌还在死死地握着手里的酒杯。
煞白的面孔横七竖八地倒在弗雷家的厅堂内，空洞无神的双眼无声地控诉着发生在弗雷屋檐下的屠杀。
紧接着，派蒙在幻境中看见了被缝上狼头，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少狼主罗柏·史塔克，戴着那顶充满讽刺的王冠。
三叉戟河内漂满了尸体，整条河都被史塔克家族的士兵染红了。
梦境的最后，派蒙的面前浮现出老弗雷那奸诈而残酷的笑脸，他猛然间惊醒，睁开了眼睛。
天色已经大亮，晨曦透过树木的枯枝洒落在河面上，泛起金光鳞鳞的光线。乌鸦蹲在树梢上，发出不详的叫声。
而在这个难得的好天气里，血色婚礼即将在他所在的孪河城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