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谋杀
等了半天之后，卢斯·波顿也没有出现在派蒙的面前，最后他决定走进弗雷宴请众人的大厅，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波顿和弗雷家族的士兵，正忙着清理被谋杀史塔克的尸体，他们拎来一桶桶的河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到处都是丢弃的头盔，被踩碎的酒杯也是随处可见。
老瓦德·弗雷的座位前围了一大堆的人，那些弗雷的脸上充满了虚假的悲伤和愤怒，跛子罗索情绪激烈地咒骂着犯下这可怕罪行的凶手。
“不顾宾客权利肆意屠杀客人的刽子手，最后却死在了某个暗中放箭的小人手中，这不是完美的搭配么。”
派蒙·波顿心里暗暗想到，他从众人之间挤过去，来到了那群人的最前面，他的父亲卢斯·波顿也在众人之中，用难以捉摸的眼神盯着已经归西的瓦德·弗雷。
老侯爵的死状算不得优雅，那枚弓箭深深地插进了他的眼窝里，曾经那只精明狡诈的眼球，此刻已经被干涸的血迹覆盖，他枯槁干瘪的手掌无力地垂落，手里的酒杯摔碎在脚下，失禁的尿水流了一地，面前还放着那只吃了一半的烤鸭。
“我一定要将这幕后的犯人揪出来，然后亲手把他吊死！”
莱曼·弗雷捶胸顿足，悲痛欲绝，但派蒙心里清楚的很，作为孪河城的继承人，这家伙说不定早就盼望着老弗雷早日入土。
最让派蒙·波顿享受的，是波顿夫人——瓦坦·弗雷那嚎啕大哭，痛不欲生的模样，她用肥胖的手指不断擦拭着止不住的泪水，嘴角在可笑地抽搐着。
“这是一场可怕的谋杀！”
卢斯·波顿此时轻声开口说道，他心里面清楚得很，不管此时他作何表态，波顿家族都有着莫大的嫌疑。
“波顿大人，您有没有见到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跛子总管此刻忽然将目光移向了卢斯·波顿，直言不讳地问道。
“罗索大人，在刚刚那种混乱的场面下，没人能注意到凶手是在何处射杀弗雷侯爵，又是何人的。”
卢斯·波顿面对跛子充满深意的询问，依然平静无比。
“我想也是，说不定是哪个史塔克安插进来的奸细，也说不定呐！”
莱曼·弗雷为这看起来无休无止的怀疑画下了定论，他开始命令守卫清理瓦德侯爵的尸体，并且准备明日就让瓦德·弗雷这个老棺材瓤子下葬。
等到从弗雷家的大厅走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此时弥漫在三叉戟河上的薄雾已经散开，月明星稀，河水汩汩地流动着。
“派蒙，对于瓦德·弗雷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卢斯·波顿望着面前宽阔汹涌的河水，问道。
“凡人皆有一死，”派蒙回答道，“瓦德侯爵的死亡，是个可怕骇人的悲剧，不过我猜从瓦德大人中箭身亡的那一刻，弗雷家族的纷争就要开始了。这帮子弗雷看似坚不可破，实则各怀鬼胎，每个人都想代替死去的弗雷大人，成为新的族主！”
“这不正是你想用看到的吗？派蒙，我早就告诉过你，自作聪明最终会让你玩火自焚，我对一切自有安排，你为何总是打乱我的计划？”
卢斯·波顿虽然话未挑明，但其话里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了。他对眼前的私生子感到陌生又可怕，派蒙似乎看起来野心勃勃，而且比他更加的激进狡诈！
“父亲大人，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维护波顿家族的利益，瓦德·弗雷死后，弗雷家族这些鼠辈马上会四分五裂，恐怖堡将会成为北境最有权势的力量！”
派蒙明显感觉到了卢斯·波顿身上散发的寒意，赶忙对着父亲解释道。
“好吧，既然如此，和我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我们该怎么对付这些群龙无首的弗雷们？”
卢斯·波顿叹息一声，心里面却已经计划好了等夫人分娩之后，该如何处置面前的派蒙。
“这……我还没有想好，请父亲大人指示！”
虽然早已经布局好一切，但派蒙心里清楚的很，以他现在的身份，充其量只能为卢斯·波顿当好一枚棋子，距离他真正执子下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且波顿大人已经多次敲打他，太聪明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先是按兵不动，看着这群老弗雷的崽子们自相残杀，等他们的力量被消耗殆尽的时候，我们选择一个最好控制的弗雷，让他彻底地倒向波顿，成为我们控制孪河城的傀儡！”
听完卢斯·波顿的话，派蒙终于相信了自己是面前这位领主的私生子，他们的想法和计划，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派蒙连忙恭敬地弯腰行礼，表示完全服从卢斯·波顿的计划和命令。
“派蒙，从现在开始，你要仔细听好我说的每一个字，你必须在得到我的命令之后，才可以行动。而且，我不希望看到瓦坦夫人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谈话的最后，卢斯·波顿给出了对派蒙的警告。
当天夜里，派蒙明显感觉到了孪河城内暗流涌动，老瓦德侯爵活着的时候，尚且可以震慑他那群狼子野心的子嗣，当他在婚礼上被干掉之后，弗雷们立即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接替瓦德·弗雷，坐上孪河城领主的位置。
按照卢斯·波顿的安排，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恐怖堡的士兵们一整晚都穿戴着盔甲，手拿武器，派蒙心里清楚的很，当他们在算计着弗雷们时，对方可能也在想法设法地将波顿家族连根拔起。
好在一直等到天亮，那个血腥的夜晚没有再发生任何的杀戮。
城堡内的大厅已经被洗刷过多遍，但地上仍能看见血迹，整条三叉戟河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混合在冰冷刺骨的空气中，钻进派蒙的鼻子。
当听到卢斯·波顿要返回恐怖堡的消息，跛子罗索·弗雷和莱曼·弗雷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不过在那之前，波顿大人，我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想要让你瞧瞧！”
罗素·弗雷跛着脚，费力地挪到了卢斯·波顿的面前。
“什么人？”
卢斯·波顿问道。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了派蒙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