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交易
“培提尔大人，据说首相泰温大人有意让你返回君临，重新担任财政大臣，这对你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卢斯·波顿摘下了自己的鼹鼠皮手套，交给了身后的烂牙艾登。
“波顿大人，你我都心知肚明，整个君临的财政状况就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咱们的劳勃国王被野猪撞死之前，可是挥霍了不少的金龙呢。让我去君临走马上任，只不过是泰温大人想找个替罪羊，架在火堆上烤罢了。”
培提尔·贝里席是何等精明之人，笑了笑回答道。
“王室亏欠凯岩城和铁金库的款项，不是已经用征收来的提利尔家族钱财还清了么？”
狡猾的卢斯·波顿极其耐心，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而坐在波顿大人对面的老狐狸培提尔，自然也不会主动提问。
“以现在的形势来看，王国即是兰尼斯特，虽然说“兰尼斯特，有债必偿！”，但我并不清楚，狮子们是否用凯岩城的钱补足了国库的亏空。至于君临与铁金库之间的往来，我对此并不知情。”
赫伦堡公爵直视着卢斯·波顿，理当气壮地回答道。
派蒙觉得面前的小指头简直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当初劳勃·拜拉席恩在世的时候，作为财政大臣的培提尔为了支撑雄鹿和皇室荒淫无度的生活，频繁地向铁金库贷款，现在却把这一切撇得一干二净。
“铁金库不仅向君临放款，而且那些布拉佛斯的银行家，还资助了史坦尼斯的军队。”
卢斯·波顿抛出了这句话，等待着看小指头的反应。
“他们的业务遍及整个维斯特洛，波顿大人，可这与我们的会面好像并无关系。”
派蒙认为小指头绝对是装糊涂的高手，就是要逼着卢斯·波顿亲口说出对他的请求。
“有人找到了我，培提尔，要求我偿还本应由史坦尼斯负责处理的巨额债务！”
北境守护者不想没完没了地兜圈子，终于还是道出了来赫伦堡见面的目的。
“无面者渗透进了临冬城？波顿大人，既然您击败了史坦尼斯的大军，那头倔强的公鹿已经灰飞烟灭，在那些布拉佛斯的商人眼里看来，您的确是偿还那笔债务的最佳人选。”
小指头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野兽，双眼立即变得发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没有使用过那笔钱，培提尔，甚至都没见过那些金龙，这笔贷款不应该由波顿家族来偿还！”
卢斯·波顿显然并不同意小指头的看法。
派蒙看见小指头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穿着一件镶有金边的考究灰色长袍，领口别着带有仿声鸟图案的别针。
“那些来自布拉佛斯的投资者，他们并不关心谁是还债者，只要有人能还清债务，他们一定会抓住任何渺茫的希望，波顿大人，我想您应该也听过这句话，铁金库不容拖欠。”
培提尔·贝里席走到窗前，望着被龙炎烤的开裂崩碎的墙壁，语气低沉地说道。
“培提尔大人，你是否可以联系到布拉佛斯的那些铁金库银行家，若是你肯从中调节，我想这件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派蒙·波顿见父亲将目光看向了自己，他当即明白位高权重的北境守护者，是想让他来说出这请求的话来。于是赶忙开口说道。
“这件事恐怕会很棘手，波顿大人，我的确在布拉佛斯有几个朋友，不过我们之间的友谊，完完全全是由金钱维系的。”
培提尔·贝里席转过身，目光中满是算计和奸诈，故作为难地回答道。
“当然，培提尔大人，我也愿意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建立和维护我们之间的友谊。”
卢斯·波顿给出了小指头想要听到的答案。
“很高兴您能这么说，波顿大人，只不过……”
派蒙看见小指头的目光疑惑地看向了他和马文，似乎不太确定他们能否被信任。
“他们值得信任，培提尔。”
卢斯·波顿保证道。
派蒙知道他的父亲并不信任他们，但卢斯更不会蠢到单独面对小指头。
“波顿大人，我现在是谷地的守护者，劳勃·艾林那个孩子体弱多病，恐怕难以扛起如此重大的责任，而我作为他的监护人，现在面临着来自许多贵族和骑士家族的挑战。如果临冬城和波顿家族能给与我支持，让我能够顺利履行谷地守护者的责任，那我想我们之间的友谊将会更加的长久稳定。”
培提尔·贝里席思考片刻，开口给出了自己开出的价码。
派蒙相信大多数人心里都清楚，小指头只是假借着抚养劳勃·艾林的名义，借机侵占了艾林谷的统治权。所以谷地的诸侯要求他交出小劳勃，并且离开鹰巢城，也不是什么意外。
卢斯·波顿的双眼变得更加苍白，派蒙发现每当这位领主大人深思时，他就会如此。
“临冬城和恐怖堡都会尽全力支持你，培提尔大人，而你也将会成为波顿家族最密切的朋友。”
最后，卢斯·波顿也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培提尔回复道。
“给我一些时间，波顿大人，我会动用在布拉佛斯的一切人脉，看看是否能够解决你的烦恼，我想推迟还款的时间，并不算什么难以达成的目标。”
培提尔·贝里席眼见着目标已经达成，立即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派蒙在君临参加乔弗里婚礼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小指头是怎么履行他的诺言的，所以他并不信任这位衣冠楚楚的赫伦堡公爵。
“培提尔大人，我们时间紧迫，而且我们波顿家族不喜欢食言的人。”
卢斯·波顿显然有着和派蒙同样的担忧，所以在离开之前，对着培提尔·贝里席强调道。
“没人喜欢食言的人，波顿大人，况且你们手里的剥皮刀，可是容不得我食言呢。”
培提尔打趣地说道，然后对着派蒙和马文点了点头。
从焚王塔内离开后，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太阳如同熟透的血橙，慢慢从天边坠入群山之中。
卢斯·波顿宁可去城外的荒郊野岭扎营，也不想留在那不祥之地过夜。
一路上北境守护者都很沉默，派蒙不知道卢斯的心里此刻在想什么，水蛭大人的脸孔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与平静，直到他们离开赫伦堡有一段距离，领主才下令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