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不在乎
当陆鸣推开储物间的门时，便见到蜷缩在角落里，看起来瑟瑟发抖的一名夜精灵佣人。
“没人打扰，封闭空间……真是完美啊。”陆鸣顿时眼前一亮。
他心中的求知欲已经汹涌澎湃，快要溢出了。
眼前的夜精灵明显被吓了一跳，他抬头望向门口，眼神中满是害怕的神色。
当看到陆鸣那一脸兴奋的表情，且反手关上房门时，他彻底变得惊恐了起来。
——丸辣，遇到变态了！
“不要害怕。”陆鸣笑着安抚道。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又补充了一句：“很快就好。”
夜精灵浑身颤抖着，几乎已经被陆鸣逼到了角落位置。
陆鸣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前胸靠着椅背，暗色的瞳孔凝视着眼前的夜精灵，在昏暗的储物间内，显得格外渗人。
利达尔紧张的同时，大脑在快速思考着面前这个小矮子的身份……是的，他还没放弃。
恐惧是真的，想活下去也是真的。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整个庄园内，只有一个人符合眼前这名夜精灵的特征，那就是任务背景中提到的伯爵之子，托克·奥森！
“少……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托克的下一句话，便让利达尔吓得差点魂都飞了。
“不用装了，你是人类……对吧？”
看似疑问，实则用着陈述的语气。
当陆鸣戳穿利达尔身份的那一刻，他身上的伪装便逐渐褪去。
这是一位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出头，黄发碧眼的青年，他身上是很典型的现代风格装束。
这点其实让陆鸣有些想不通，因为中低阶的装备绝大多数都是轻重甲和冷兵器为主，对方身上穿的明显就是常服——所以进本为什么不带装备呢？
是没有？
还是不让带？
……
当伪装被戳穿的那一刻，利达尔第一反应是打算灭口，虽然他不清楚眼前这名未成年夜精灵的实际战斗力有多强，但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还没等到他动手，又被一句话堵住了。
“我不认为动手是个好的选择……且不说我不认为你能战胜我。
“其次，你杀了我的话，失序城堡的规则就会消失，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活下去吗？”
托克·奥森眼神中带着不屑，几乎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利达尔说道：“老爷子已经在我身上下了寻罪标记，凡是杀死我的人，都会被他盯上，我劝你还是放弃这愚蠢的想法吧。
“你们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戴莉那边还在找活口，只是你先被我发现了而已……
“但，我只需要一个活口。
“所以，应该不需要我教你怎么选择了吧？”
利达尔闻言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在沉默片刻后，他平静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只是，话语中夹杂的颤音，依旧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托克·奥森轻笑了一声，说道：“先说说‘游魂’是怎么回事吧。”
他取出一张满是褶皱的纸条，上面还浸染了些许血迹，看起来获得这张纸的时候经过了一定的争执。
“……游魂，算是神明对我们的一种考验。”利达尔犹豫了片刻说道。
“我们来自于其他世界……这点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神明会选中一批人，擢升他们的灵魂，并且将他们的灵魂不定期地投往其他世界，执行不同的任务，根据任务的完成情况，给予相应的奖励或惩罚。
“这种穿越世界执行任务的过程，在神明给予我们的提示中，被称作‘游魂’，而我们这些被神明选中的人，就被称为‘游魂者’。
“在你们看来，我们具有实体，但实际上这是神明为我们制定的临时躯壳，我们真正的躯体仍然滞留在属于我们的那个世界……”
利达尔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他属于那种在压力环境下就会忍不住地想要倾诉，压力越大，倾诉欲望就越发强烈——仿佛将一切都说出来，就能够帮他解决问题。
不过有一说一，说完这些之后，他现在内心的恐惧已经被冲淡了许多。
“原来如此。”托克·奥森听得津津有味，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么你口中的神明，指的又是哪位？”
神明是真实存在的，他本人更是傲牝的信徒。
据他对傲牝的了解，哪怕是祂也很难大批量地、频繁地牵引信徒进行灵魂穿越。
——这相当于在强行对抗世界壁垒，并且还得给予这些信徒一定的保护，否则他们在穿越世界时灵魂有很大概率会被规则力量碾爆。
对超凡领域不太了解的人，或许会认为生命阶位越高的存在，穿梭世界壁垒越难。
事实刚好与之相反，阶位越高的存在，他们本身的灵魂强度越高，当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能够凭借自身的力量，强行突破世界壁垒。
——世界壁垒对异界生灵的排斥力其实是固定的，这与世界自身的级别有关，也与被排斥的生灵种族有一定关系。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主角”，就像职业者所在的现实世界，主角便是“人类”，那么假如其他世界的人类穿越到他们所在的世界，排斥力就会减免不少。
因此，高位的使徒甚至不需要神明的庇护，仅靠自己就能够穿越世界。
阶位越低，所需要用来对抗世界排斥力的力量也就越强。
庇护像利达尔这种只有白银级的游魂者，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哪怕对于神明而言，负担也不小。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们称呼祂为‘游神’，但在现实中，我从未见过祂的信徒，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向祂祈祷过。”利达尔无奈地答道。
托克·奥森点了点头，他在心中记下了“游神”这个尊名，继续问道：
“那你透露这么多，就不怕神明对你做出惩罚？”
利达尔自嘲地笑了笑：“不会的，祂只看结果。”
只要能够完成任务，无论游魂者用什么手段都行，游神不会在这方面做出任何的限制。
因为……
神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