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归现实
当光芒逐渐散去，林柯重新看见了眼前那高耸的影堡时，心跳直接漏了几拍。
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被留在了灰界里面。
一旁的鲁道夫显然是猜到了，笑哈哈地拍了拍肩膀：
“不用担心，这里已经是现实世界了，不信你看看周围。”
林柯稳定了下心绪，周围的景色虽然跟在灰界时相差无异，但明显人多了许多。
几名护卫模样的人，先快步靠了过来。
在他们身后，有些侍从与女仆围观，小声交谈着。
甚至有大胆的女仆，伸手指着林柯，脸色绯红地跟同伴开着什么玩笑。
每个人脸上都有鲜活的神色，而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木讷。
林柯松了口气，看来确实是回归了现实。
在他们两人站立的脚底，是一处铭刻着复杂纹路的石盘，周围固定着八根类似天线的螺旋铁丝，还能闻到一股奇特清幽的花香。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装置应该就是他们回归现实的“锚点”了？
就在这时，在几名护卫的护送下，一位戴着单片镜，身着管家服饰的老先生来到了石盘前。
他眼中满是期盼着，恭敬道：
“鲁道夫长官，问题已经解决了吗？”
“嗯，赞美司夜。
导致夜晚出现异常声响的源头，已经被我们找到，以后不会再出现奇怪的飞蛾扇翅声了。”
鲁道夫“嗯”了一声，平静地解释着，但显然没有提及意外状况的打算。
“赞美司夜。”
老先生虔诚地应和了一句，目光便有些好奇地打量在林柯身上：
“这位先生是？”
“格林管家，他是林柯，我请来的重要帮手。
这次能够成功地解决问题，还得多亏了他。”
鲁道夫的不吝夸赞，让老管家有些惊讶，抬了抬单片镜，似乎想要把林柯看得更清楚。
随即，他微微一笑，立即勾手招来了一名黑色燕尾服的侍从，轻声交代了几句。
侍从小跑着离开了，待到格林管家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后，他又跑回来，手里还拎着两袋金丝线匝起的钱袋。
“鲁道夫长官，这是您的报酬，感谢守夜人组织为贝克港提供的安宁。
另外，林柯先生，我们也为你准备了一份谢礼。”
“放心收下吧，特提斯家族一向慷慨大方。”
鲁道夫微笑着说道。
林柯点点头，倒也没有太过客气，自己现在兜里恐怕连一块铜马克都没有了。
正当氛围融洽时，一位女孩的出现却仿佛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某种宁静。
精灵般的她，银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随风轻舞。绝美的容颜仿佛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眼眸澄澈深邃，可以倒映星河璀璨。
一袭素白的薄纱长裙，映衬着更加雪白的肌肤，曲线玲珑曼妙，增减一分都仿佛是种亵渎。
然而，她给林柯留下的最深刻印象的，却是那种疏离俗世的冷。精致的脸颊上，无喜无悲，似乎从未对谁动容过。
她轻盈地踏着星辉而来，月光仿佛轻披在身上，泛起氤氲朦胧的美感，没有人忍心打破这份不可接触的圣洁。
而她也就这样安静地穿过人群，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从所有人的世界路过，抵达一个只有她的未来。
沿着花径，女孩最终来到了悬崖边上白亭里，对着那片深邃汪洋，开启了绝美的独舞……
“不好意思，我家小姐从小就这样了，在这种时候不会跟任何人接触、交流。”
格林管家歉意地表示，其实主要还是向不了解情况的林柯解释。
因为鲁道夫表情和语气都保持平常地说道：
“司夜会温和怜悯地对待每一位信徒，愿斯卡蒂小姐健康永驻。”
林柯也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鲁道夫指着脚下的石盘等物件，作起了结束语。
“那么，今晚我们就先告辞了。还请麻烦格林管家暂时看管着，明天会有专员来上门回收。”
“当然，这都是应该的。”
在格林管家的相送下，林柯跟着鲁道夫坐进了停靠在庄园外的一辆黑色马车上。
没有提供目的地，马车就已经在林间奔驰起来。
鲁道夫轻松地双臂枕着脑袋，解释道：
“这就是守夜人组织专门配给的，待遇还不错吧。”
林柯笑了笑，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件事真的算是解决了吗？”
“你放心吧。”
鲁道夫微抬眼皮，“蜕衣教团的人既然丢失了‘飞蛾之书’，又失去祭祀的主要目标，他们不会再在那处灰界停留了。至于其他的，后续我们会调查清楚……”
他又悄然比划了下噤声的手势。
林柯会意，对方指得应该是行动泄密的这件事。
两人便不再多言，马车内渐渐安静下来。
林柯心思飞转，独自梳理着这两三天的经历，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在即将离开灰界时，老威廉那树皮般的脸颊上，流露的莫名笑容。
对方就站在那里，完全没有任何拦截的意图，只是嘴巴张合着，似乎在传达一句话语。
“期待再一次相见？”
林柯眉头微蹙，感觉看不透这位神秘莫测的老者。可连日的疲惫堆积，最终在马车的颠簸中，他还是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当林柯被喊醒时，黑色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一栋红砖房前。
“6号酒馆？”
“没错，我喜欢这里的蛇吻酒。”
鲁道夫眨了眨眼，先一步推开了门栏。
酒吧内烟雾缭绕，充斥着激情喧闹的叫喊声，这里的夜晚本就是属于狂欢。
林柯差点以为鲁道夫真的只是来这边庆祝的，直到跟着对方来到了盥洗室里。
“这个月的传送锚点就设在了这里。”
鲁道夫确认了里面没人，便扬了扬手中的哨子。
这回林柯看清了哨子的模样，像是一根手指的骨节，白透晶莹。
随着鲁道夫再次吹响，他们面前的镜子中泛起了水波般的律动。
“走吧。”
鲁道夫半截身体没入镜中，招了招手，示意林柯也赶紧跟上。
当微微适应了光线后，于眼前浮现的是一座恢宏的石质拱门，两侧各有雕塑着栩栩如生的凶恶石像，在拱门后方，隐约可见敞亮的大厅。
鲁道夫面含笑意地拍了拍肩膀：
“欢迎来到守夜人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