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只是想在死前快活一下，怎么了？
医院的气味是特殊的。
而内分泌科的气味要更特殊一点。
除了消毒水的味道，整层内分泌科的病房里都有一种淡淡的，好似已经渗透进墙体的腥臭。
罗夏一间一间病房看去，很快就找到了系统给的具体位置。
那是一个单人病房，罗夏从窗口往里面看去。
曹老躺在床上正陷入昏睡，他的脸色看上去很糟糕。
在曹老旁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一边玩手机，一边喝可乐。
这是曹老的大儿子曹继业。
当初就是曹继业把他辞退的，理由是罗夏干涉老爷子太多。
罗夏皱了皱眉，曹老是糖尿病人，嘴又馋，怎么能在曹老面前喝可乐呢？
曹老在病床上咳嗽了几声，像是醒了。
大儿子曹继业连忙凑过来，递上可乐：
“爸，冰的，喝点吧。”
“……咳咳咳，我喝点水吧，最近喝得也有点多了？”
曹老接过可乐，有些犹豫。
曹继业却把可乐往他爸手里递了递：
“没事爸，你不是爱喝吗，不就是每天喝几瓶而已，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想喝就喝点，没事的。”
曹老确实想喝，他接过可乐，连喝了好几口。
曹继业放下手机，拍了拍曹老的背：
“爸，你看我对你好吧，医院开的药，你想不吃就不吃，医院提供的降糖营养餐，你也想不吃就不吃，什么胰岛素、度拉糖肽，你想不打也可以不打。”
“好，好，好！”
见曹老笑了，曹继业从口袋里掏出几个药片，送到他爸手上：
“来，爸，医院的药可以不吃，但我给你在国外买的药你一定要定期吃，吃了就不疼了。”
曹老接过药，熟练地吃了下去。
没一会，他的神态就舒展起来，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曹继业低声说了句什么，起身把一个纸盒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就继续玩起了手机。
看到这里，罗夏推开门，走进病房里。
还以为是护士进来了，正玩手机的曹继业说道：
“不是说了吗，我爸现在都不需要打针和体检。”
没听到回应的曹继业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
他皱了皱眉，喃喃自语：
“是外卖？我没点外卖啊？应该是小妹点的吧。”
曹继业没多想，指着旁边的桌子：
“外卖放这里就好。”
此时，罗夏身上穿着的是外卖员的战袍。
因为不是家属和病人，没有卡的话，是没办法上住院部的楼的。
不过外卖员就不一样了，可以随便进。
这身衣服带来的方便还是蛮多的。
但已经混进来就没必要再伪装了。
罗夏把头盔摘下来，露出自己的脸，说道：
“曹先生，是我，罗夏。我听说曹老住院了，顺路来看看他老人家。”
曹继业眨了眨眼，似乎想起来了罗夏是谁。
他哦了一声：
“你是之前那个护工吧，有心了。但是我爸正在休息呢，你来的可能不是时候。”
“好，我帮您把垃圾带下去吧。”
罗夏微笑着说道。
他拿着垃圾出了病房，一下子就看到了被曹继业扔掉的那个盒子。
那是一款止疼药。
里面的药已经被吃完了。
原来这就是曹继业所说的什么国外的特效药啊。
罗夏只感觉讽刺。
之前曹老爷子面对罗夏的劝告就毫无感激之情，反而纵容自己，也纵容自己的亲生儿女。
为了追求快乐而不是健康，曹老还把罗夏的工作弄丢，甚至举报他行为不端，让他再也干不了老人陪护的工作。
如今没有了罗夏的看护，曹老是止疼药当饭吃，饮料美食随便吃了，可以充分享受“一点点快乐”。
不过看起来，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估计曹老爷子就要被“一点点快乐”给搞死了。
罗夏并不会再善心发作想要帮老爷子恢复健康了。
但他需要降低老爷子对他本就不多的好感度，来换取杜若若爷爷的一线生机。
这件事好办，只需要继续管曹老，他对自己的好感自然降低得嘎嘎快。
罗夏把垃圾扔掉，重新进了病房。
曹老这时候又醒了。
他的身体状况很差劲，自然是有时醒着，有时又陷入沉睡。
看到罗夏的那一刻，曹老揉了揉眼睛：
“小夏？是继业叫你来帮忙的吗？刚好，继业你也歇会吧。”
听到这话，曹继业伸了个懒腰，起了身。
靠近罗夏的时候，他小声说道：
“看你这穷酸样，混的不怎么样吧。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一会好好照顾着老爷子，但是你记住了，不准干涉我爸吃吃喝喝，他这么大年纪了，就想享受一下，不要多管闲事。”
看着罗夏点头，曹继业放心了。
他摸出一包烟，去楼下吞云吐雾去了。
曹老招呼罗夏到他身边，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说道：
“小夏啊，当时你还是太年轻了。那会你天天管我吃喝，还让我按时吃药，把我管得够呛。你看我现在各种东西照吃，身体照样不错，甚至很少会脚疼了。”
这时候刚好到中午的饭点了。
罗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位小护士就把营养餐送了进来。
看到那些杂粮饭和水煮的菜，曹老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护士一走，曹老就说道：
“我不吃这个，你帮我丢了吧，一会继业会给我点外卖，你跟他说我要吃红烧肉，再来一份排骨汤。”
“不行。”
罗夏立马就拒绝了曹老。
【叮，曹威好感度-1，获得2w元奖励！】
曹老一拍桌子：
“小夏！我儿子雇佣你是来照顾我的，你连我的要求都不能实现那你就别干了！”
罗夏笑了笑，他可不差曹老儿子给的那点陪护费，现在降低曹老的好感度可是更有性价比了。
他说着曹老之前最不喜欢听的话：
“曹老，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叮，曹威好感度-1，获得2w元奖励！】
曹老生气了：
“你放屁，我现在身体健康得很，要不是在家里不方便，我也不会住到医院里来。”
确实，在医院就可以找护工照顾大小便问题了。
“我可不觉得你现在的身体健康。”
“嘿，你这孩子！护士！现在就给我做个体检！”
曹老按着呼救铃，得意地朝着罗夏说道：
“我可得让你好好看看，我的身体有多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