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人
这黑乎乎的东西就是气血汤药？
“师弟怎么了？怎么不喝？”
“气血汤药就是要趁热喝了才好，你别看卖相不佳，但确实有效，若是后面想购买，得三两银子一份，一份能吃一周。”
宋从新眨了眨眼道：
“现在喝了，说不定一下就能参悟，这都说不准的！”
“这……”
陆山沉吟片刻，看着那带有腥味的气血汤药。
舍不得啊！
这么贵，不喝就浪费了！
陆山一口下肚，他妈的这么苦！苦的钻心了！什么鬼东西！
但，很快他就没时间去思考那些。
一缕缕气血从脊髓处诞生，旋即心脏跳动，将气血运转全身。
陆山连忙抓紧时间修炼。
怪不得穷文富武，这一碗气血汤药的作用竟然如此有效！
【明月长鲸功进度＋1】
彭！
一拳打出，空气发出沉闷声响。
宋从新脸上的笑容愣住，旋即变得呆滞。
“你练成了！？”
我靠，我只是逗逗你啊！你真顿悟啊！
一日时间入门【明月长鲸功】实属恐怖。
武馆中最短记录都用了三天！
明月长鲸功是通体修炼功法，难度之大远超过以点带面的功法。
但也有好处，基础牢固，气血浑厚。
万丈高楼从来都不是虚无根基。
“练成？师兄你看错了。”
陆山露出疑惑表情，明明他藏了一手，刚刚只用了他本来就有的力气，打了个闷响，出出胸中抑气而已，哪里看的出练成了。
宋从新意识到不对，自己好像忘记了陆师弟天生有一股力气。
就凭借那股怪力也够打出闷响了。
“是师兄看错了，赵师弟速速喝下气血汤药，师兄好给你护法。”
一直没有吭声的赵平安心里委屈，这时候想到他了。
他撇过头，一口气将气血汤药喝光，苦，可是没心里苦。
气血燃烧，胸膛滚烫，他面红耳赤却听到赞叹：“赵师弟，你是真突破了！修炼出气血了！”
……
日头昏暗，漆黑无光。
赵平安像是喝醉酒一样，兴高采烈走在前头。
没想到他一天就将【猿刀】入门了！
未来可期啊！
“陆哥，我都不知道怎么和我爹娘说了！”
陆山静静的听着，他都想展露两手，把赵平安的兴奋给平了。
这年纪还是藏不住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路途变的极短。
陈英！
她来我家做什么！？
陆山站在家门口，盯着屋内的女人。
“嫂子，这是我特意买的零食，你拿去给陆鱼吃吧。”
陈英笑盈盈的。
“不用，陆鱼不吃这些了。”
二婶对陈彪的死一直有怀疑，面对找上来的陈英却不害怕。
既然没证据，那也没法说明是陆山杀的。
而且陈彪坏事做尽，死了也活该！
嘎吱，推门声响起。
陆山笑着走进来：“陈姐，这是做什么？”
“没事，我弟弟之前和你不是朋友吗？我想来看看。”
“那怕是搞错了，我和陈哥只说过几次话而已。”
“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陈英笑了笑：“嫂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走到陆山身侧小声道：“有人说是你，你觉得是吗？”
“不是。”
“这样啊。”
陆山耳边回荡那女人的声音，陈英是个疯子，她已经疯了。
巷角。
月光照射不进，黑暗如浓墨。
“这……这陆山怕暂时不能动手……”
老奴弯着腰，眼中闪过恐惧：
“他拜入了长鲸武馆，武馆学徒的身份我们出手就太针对了，这怕是会引起武馆不和。”
“嗯。”
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并不带有生气。
老奴反而更加害怕了，哆嗦着后退。
“那就让他当不了弟子，留不住武馆！”
陈英忽地笑了，一掌抽在老奴的脸上：“给我去请长鲸武馆的武师喝酒！陆山没那么容易学武！”
小院中。
陆山揉着眉心，一时头痛。
肝，必须继续肝才行。
陈英倚靠的是武馆，他现在也是武馆学徒，长鲸武馆的名头能保住他一段时间。
武馆之间有联盟，不可轻易触碰。
时到夜半，枯叶打着转漂荡。
一踉踉跄跄的身影出现，脸上挂着愁苦：“陆山，你见到陆生了吗？”
“没见到。”
陆山本不想回答，但看到陆水的恳求，还是说了。
“就连你也没见到，这下去哪了……”
陆水愣愣的跌倒，捂着眼睛哭。
这一刻他也只是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吃绝户的混球。
他拖着身子，双目无神，继续在黑夜中寻找，忽然一盏灯亮了起来。
“算了，我和你一块去找，就当还了你送的礼。”
陆山提着灯笼冷漠道。
陆水泣不成声，看着面无表情的陆山，低着头道歉不停。
他做了很多坏事，结果真出事了，一起吃饭喝酒的没一人出来帮忙。
他心里生出一丝希望，说不定陆水就躲在哪个巷子和喝酒，只是一时忘记回家。
风呜呜咆哮，吹的人骨头都空洞发脆。
陆水望着那倒在血泊中的陆生，一言不发。
许久，身子佝偻道：“走吧……”
他背着陆生回家，脸上永远失去了神色。
次日，清晨。
“陆水媳妇疯了。”
二婶缝补衣物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哦，知道了。”
陆山没有多说，继续吃着早饭。
良久。
二婶看着陆山离开的背影，犹豫半晌道：“陆水一早写了封信给你。”
陆山转身接过信纸，他拆开扫了一眼。
果然是陆生做的……
可人都死了，也没办法了……
他随意的将信丢入火光中。
火焰贪婪的吞噬薄薄的信纸，密密麻麻的对不起化为灰烟。
“我做了很多的错事，直到昨晚我才意识到我错了。”
“我没有将陆水培养成你那样的好人。我一直认为好人是该被人吃的，正如我家一般，被人欺负，所以我长大什么都做，什么都干……”
“我会承担我做的错事，对不起……我想替我儿子道歉，也对你道歉。”
“我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陆山大步朝屋外走，神色不屑。
陆水对他的评语很错误，很难听。
他才不是什么好人。
他也瞧不上那些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