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胆气
“赚了！赚了！”
刘明聪喘着粗气，脊柱发麻酸软，整个人都轻的沾不着地。
手中一两银子几个转圈下来成了十五两银子，握在手中格外沉重。
“好手气，当真好手气！”
“师弟？师弟？帮师兄打两把！”
耳边全是恭维，羡慕，如同呢喃一般的在他周边回荡，他仰头听去，却听不真切。
密密麻麻的声音笼罩着他。
刘明聪喘不上气，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想离开。
“不能打了，不能打了！我已经赚了！”
“真的不能打了！”
他心里警告着自己。
骰子声，牌声，呼喊声，激烈的喘气声忽然格外的大，像是世界沉寂了，只有这些还活着。
刘明聪瞪大双眼看着楼外来往的人群，贩卖声，马车声全部消失，他只能听见牌声！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就当今日没赚不就好了？”
是啊，就当今日没赚不就好了？
那钱本来就不是我的……
丢了也就丢了，说不定还能再赚一点。
刘明聪不再犹豫，转过身来，十五两银子变的格外的轻。
他手掌一推，银两滚滚落桌，高声喊道：“我做庄，今日高兴！”
“师弟，好胆气！”
骰子声，牌声，呼喊声，激烈的喘气声越加的大了……
他疑惑的看着四周，好像无数双手在拉着他的身体，刘明聪抖了抖，摆脱那种感觉。
今日昏头，都出现幻觉了。
……
长鲸武馆。
“你说我能被魏馆主看中吗？”
“就你！？想的真美！要是能进魏馆主的眼睛，你早就是亲传了！”
“学武易，亲传难成！哪个亲传不是从小培养，筋骨皮的底蕴浑厚无缺，哪里会看的上咱们这些半路修武的！”
一个亢奋的学徒道：“咱们这次好好表现能成为弟子就行！魏馆主每次出现都有考核！考核过了，免三个月学费！直接转成弟子！”
还有这事？
陆山站在树荫下静静的听着，然后余光偷偷看向赵平安。
果然还是藏不住事。
赵平安闻言一愣，捏紧拳头，这个名额一定要争下来才行！
三个月的学费，那能省不少的银两了！
财大气粗就是好啊！
可恶的大户！
随随便便就丢一张这么大的饼子！
他还不争气的留下口水！
“陆哥，你看着我作甚？”赵平安察觉，疑惑询问：“我脸上落东西了？”
“没，看外面呢，你挡着我了。”
陆山随意忽悠，心里暗暗想着：赵平安啊，你红的像只螃蟹了……能不多看两眼吗？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还有几分无奈和抱怨。
“你怎么又来请我喝酒？”
青空武馆主熊青山不乐意道：“老子真不想和你喝酒！麻烦！怎么也不换一个人！”
“老熊，这不是只有你赏脸肯来！”
长鲸武馆主魏昭然大笑：“走，进去吃酒！”
随行的还有一群身子紧绷的青空武馆学徒，他们一进入长鲸武馆就戒备的盯着长鲸武馆的学徒。
馆主说了，打！
谁打赢三个，直接转成弟子！免三个月学费！
对于青空武馆的学徒而言，长鲸武馆的学徒那都是银子！
……
“陆师弟不吃两口？等下打着打着没力气就糟了！”
宋从新坏笑着，送来两个肉包。
“宋师兄，真打啊？”
陆山大口吃下两个肉包，余光瞥了眼长鲸武馆高楼隔间。
“这考核就是邀请人踢馆？”
“武练三分胆！若是连出拳都不敢那有什么意义？”
宋从新一口塞进一个包子：“没了胆气，武道修炼走不了多远，见不到自己的内心。”
他忽然严肃起来：“师弟，你练武的意义是什么？”
很快他就自问自答起来:“无事，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你自己知道就好。”
陆山默然。
他练武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过个好日子而已。
赵平安走来犹豫道：“陆哥，我等下就上去试试，我要是被打跪了，你赶紧来扶我起来啊！”
陆山一时没有说话：“好，到时候我帮你打回去。”
秋日阳光冲破云层，久违的洒在人的脸上。
“再来！我还没倒下！”
赵平安摇摇欲晃的站在演武场中心，鼻腔，手臂满是鲜血。
他咧嘴一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反而一点都不露出狼狈，而是一股不服输的少年气，灼灼生辉。
“师弟，好胆气！”宋从新大笑鼓掌。
树荫下的陆山也笑了起来：“平安打赢他，我请你吃饭！八珍楼！”
赵叔其实生了一个好儿子，一点都不差！
三个月的学费，那就是十五两银子，赵平安是为了那十五两上去的，也是为了赵叔上去的……
这是胆气！
敢向命运抗争的胆气！
赵平安可以当做没有这个机会，就当他从来不知道可以争取十五两，就老老实实的付钱学武。
可他上去了，输了无非就是挨一顿打，可赢了……
那就能给家里减少不少的压力。
打！如何不打！
赵平安捏拳冲了上去，没有什么技巧，就是挥拳！
来的都是武馆学徒，凭什么不能打！
胆是拼出来的！
呼喊声，激烈的喘气声在这深秋爆发。
“赢了！赢了！”
赵平安喘着粗气，难以置信的看着倒下的学徒，阳光刺目，他激动的流下泪来，喃喃自语：“陆哥，我真的赢了……”
“是啊，你赢了。”
陆山上前扶着赵平安下来。
一个猎户的儿子连着打赢了三个武馆学徒。
周围都是羡慕和钦佩，以及密密麻麻的赞叹。
呼！
陆山呼出一口气，往演武场走去。
十五两，他也拿定了！
“陆师弟，你连着打赢十个，我分你十两银子如何？”
宋从新挑眉道：“我和人下赌了，你能赢十个，我得二十两银子！”
“那就多谢师兄了！”陆山自信回复。
阁楼。
青空武馆主大口喝了一杯酒，入了境的武者，十丈之内，风吹草动皆可发觉。
轻轻笑道：“魏兄，你弟子胆子大的很啊！有意思！”
他挥手，一个冷面的青年被叫来。
“告诉下面的学徒，只要谁能打赢那人，奖二十两银子。”
片刻。
嘶！
青空武馆学徒一个个盯着陆山，眼中满是兴奋！
好大一座银山！
二十两银子！
陆山一无所知的看向所有跃跃欲试想上来打他的青空武馆学徒。
他忽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他这边的压力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