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问心
【问心卷】只有一问。
问心有愧否？
陆山默然。
过去发生和现在交织于一处。
魏昭然和宋从新的身型变化，挺拔的身子佝偻，捂着咽喉咳血。
瞳孔死死的盯着陆山，眸子映着他握弓的模样。
陆山动了动手心，刚才有风从他身边吹过。
他抬眸，世界天翻地覆，明亮的屋子变成寂静的旷野。
风呜呜吹动，枯草垂下身子。
清冷的光照在他的脸颊。
而前方就是破败的道观。
陆山记忆模糊，一切都是梦，一切都是幻影，其实他还在夜色中做着选择。
救还是不救？
王家嫂子哀恸哭声回荡……
陆山手指轻轻动了动……
明月，道馆，旷野消失。
一张脸扑在他眼前，大若天穹：“你！杀了我！”
陆山无动于衷，世界再变。
“别哭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睛安慰，他面色发白，手臂有一条见骨的刀伤，血染红了布条。
“唔，知道，我又没哭……”
妇人薛梅转过身擦去眼泪，求神拜佛。
窗外，树影幽幽晃动。
站在窗口旁的陆山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一切。
手中是刚到手七两银子……
他轻轻将银子丢入屋内，然后抬头，盯着前方，那是空洞虚无。
世界破碎，如同海浪涌起的浮末消失。
陆山眼前又变成了魏昭然和宋从新。
问心无用，他从来无愧，也从来遵循本心。
……
“好！”
魏昭然拍手长叹：“世间善恶自当持！你做的很好！只用一瞬便破了本心迷惘！”
“远比你师兄要好很多！”
宋从新闻言挑眉，明明也就比他好一点！
可恶啊，可恶，魏师凭空贬低他的形象！
这让他如何面对师弟！
魏昭然坐在太师椅上，神色一正：“陆山，你可愿成我第四位亲传弟子？”
“弟子愿意。”
没做多少时间思考，陆山立马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奉上。
有靠山，有背景办事永远比单打独斗要强!
拜师，拜黑山县最有权势的人为师，不寒颤！
亲传意味什么？意味着师傅的脸面，行走在黑山县任谁都要给长鲸武馆主几分薄面！
“好！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魏昭然的四弟子！”
见了陆山的血性，又见问心关轻易便过。
越看越是喜欢，今日当真收了个好苗子！
魏昭然笑吟吟的接茶：“只可惜你大师兄和三师姐不在，不然今日就该见一面。”
……
“亲传！魏师收了一位亲传弟子！”
“谁？陆山？”
“想来也只能是他了……”
话语之中没有嫉妒，只有羡慕。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望其项背都做不到……
“陆师兄。”
见陆山走来，武馆学徒纷纷拱手行礼。
明明心里提前做好了准备，但真出现在面前，心里酸溜溜的，落差太大了。
那一人打赢二十四武馆学徒的怎么就不是自己！
“有的人真的就是潜龙在渊……陆山以后和我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咯。”
“什么陆山，叫陆师兄才对。”
有人听出话里的不对，打趣道。
“唉，也是，陆师兄以后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武馆长廊。
“宋师兄，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能通过问心？”
陆山疑惑询问，宋从新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错，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嘿嘿，师弟，这你就不知道了。”
宋从新哈哈一笑，手指点了点武馆道：“在武馆中你叫我师兄，我会理你，可是武馆外嘛……”
“你要叫我宋少爷了。”
宋少爷？
陆山明悟，神色怪异。
宋师兄是黑山宋家的少爷？
那就是说，他还不认识宋从新的时候，宋从新已经知道他了。
宋从新眨了眨眼：“师弟以为做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吗？你要是做了坏事，我肯定看不顺眼，但是师弟，义薄云天陆阿山！”
“我看的起！”
宋家管事宋广泉既然要投资陆山，自然调查过陆山的底细。
一些评价和评语终究被传到了宋从新的耳中。
是王嫂说的，还是薛梅说的，无关紧要，一些事情足够他们联系起来。
就是来吃绝户的陆水都变了……
这样的人如何交不得？
陆山沉默，他没想过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能带来这么大的帮助。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他也算不上什么义薄云天陆阿山。
“师兄说大了。”陆山拱手道别。
此刻已然入夜。
就好像陆山在往黑暗的道路走去，实际上谁都知道那是一条光明大道。
黑山县风起云涌，这一切只因为陆山。
长鲸武馆再增加了一位亲传弟子，黑山县中不能招惹的人又多了一位。
行人稀少的街道。
陆山犹豫，今日毕竟成了亲传弟子，是件喜事。
要买点东西分享一下才好。
但这时候能买的东西真不多……
商户都关了大半，也就花楼前面还有店铺开着。
买盒水粉？
问题是他不懂这玩意，难买。
陆山揉着眉心思索，良久，他幽幽叹息。
都买一样的东西算了，他目光向街边的小贩看去：“来五串糖葫芦，有没有加甜的，不要那种只有薄薄一层糖皮的糖葫芦。”
“有！”
陆山接过糖葫芦，先吃了一串，检测真伪。
甜味一般，对于陆山而言还是有点酸，但看了一下糖壳，这已经算是加厚版的。
真酸……也不好意思再吐槽出来，毕竟成本就在那里，三文一串的好糖葫芦，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他咬着糖葫芦心情正好，忽然感觉背后刺挠。
谁直勾勾的盯着他？
刘明聪神采飞扬，今日大赚十五两银子，谁比的过他？
街头。
那是陆山？在吃糖葫芦？太寒酸了！
他咧嘴一笑，新仇旧恨一起算：
“陆山，要不要刘哥请你吃一餐好的？总吃这种东西有什么用？没意思，这都是我小孩时候吃的！”
”今日随随便便就赚了十五两银子！这不正打算吃餐好的！”
围着刘明聪的几个朋友等着混饭，见买单的看不惯那人，自然顺着道：
“刘兄所言极好！何不叫你朋友一起来吃，改善改善伙食！”
“哈，不相干！”
刘明聪眼睛一转道：“我和他不熟！”
陆山无语至极，刘明聪也能赚十五两？
真是奇了怪了？
他不理会刘明聪的话，径直离开，好像看都没看刘明聪一眼。
正洋洋得意的刘明聪脸色一青：“不管他！今日我请你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