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救？
“多谢刘叔了。”
陆山看着刘叔那坚决的态度，无奈之下只能点头答应。
他握着弓，仔细端详，顺便熟悉一下手感。
同样是三石弓，拉力在三百六十斤左右，以杉木为弓身，牛筋为弦，两端有羊角。
宋广泉笑盈盈道：“我这里有演武场，给护卫练武用的，陆兄弟不如试试弓？”
“那……行。”
陆山不好拒绝，毕竟人家刚刚才多给了一两银子。
而且适当的暴露价值，反而更加安全，能规避不少的麻烦。
藏七露三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要是天天装成软弱可欺的人，那不得被欺负死，到处都有人找他麻烦。
演武场中有三个护卫正在练拳，见管事进来，笑着打招呼：“宋管事。”
旋即目光在陆山的脸上转了一圈，有些疑惑，怎么让猎户进来了？
真是一点分寸都没。
但他们地位不如宋管事，自然也不会开口驳了宋管事的面子。
三石弓？
这怕是拉不动啊……
护卫没有点破，主动找了靶子放置，准备看笑话。
闷了一会儿，还是按耐不住阴阳道：“小心点，这玩意容易伤人，伤到就麻烦了！”
“说什么胡话！没自信谁敢来这开弓！”
“多谢提醒。”
陆山搭上箭，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骤然将弓拉出个满月。
今日连续开弓，手臂已然酸胀肿痛，但依旧不妨碍他箭如雷霆，一瞬及至！
砰！
“靶子碎了！”
箭靶中心直接被穿出一个大洞，箭矢又继续飞出许久，最后插入演武场的墙壁，只剩下几根箭羽露在墙外。
“谁他妈乱开弓！”
护卫说完就觉得自己犯蠢，这他妈摆明的就是陆山开的弓！
哪里需要问！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箭靶的窟窿，好大的力气，竟然能将三石弓拉开！
“你是哪家武馆的？”
其中一个护卫反应过来询问。
这种能力除了武馆弟子，他是想不出还有人可以做到。
“尚未拜入武馆。”
“这怎么可能！”
“这可不好笑！说不定我还是你师兄！”
宋广泉恍若未闻盯着陆山，如同看着珍宝一般：“陆兄弟可愿成为我宋家合作猎户？以后猎物高价收购！”
啧……
护卫看到宋广泉那个架势也知晓不是假话，心里酸溜溜的：这世道真是变了，还没练武竟然就有这样的力气，自己的努力当真是个笑话。
他习武多年，如今也不过能拉动四石弓罢了……
看陆山那架势，四石弓未免不能拉动，这如何不让他难受。
宋家合作猎户，不限制自由，不限制学武的地方。
其实就是一种投资。
以后有了宋家投资，那不是每个月的税银随随便便就完成了？
今日当真不亏！
陆山手臂上的酸肿瞬间消失，浑身充满活力，恨不得再拉一箭。
看能不能让宋广泉直接发钱。
……
宋家商会据点在外城最繁华的地方，也就是最靠近内城的地方。
导致路途稍远，走了许久，才到东街。
但这一路上，也能看见外城的变化。
怜生教的道士未免有些太多了，蔓延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难道黑山县的县尉是买上去的？
只顾着享受，不看看危险都到脚底下了？
陆山摇了摇头，算了，这些不归他管。
应该都是知道的，只是默许罢了……
历史翻来覆去的重复，身居高位的哪里不知历史的重复，只是选择他发展而已，以满足他们的计划。
只是这些计划都是拿命如草芥的平民来填的……
陆山走到距离家百米之遥的时候，顿住脚步。
“滚！看的都生烦！”
街道上有一队官吏耀武扬威的查人收税款。
这次当街出了血。
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被官吏砍伤，血咕咕的往外冒，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在那里。
人命真贱……
陆山默然，转身离开。
“滚滚滚！胆子真大，竟然敢当街袭官！没当场砍死你就算好的！”
挺着胸膛的税官理直气壮的咒骂：“算老子大度，今日放你一马！”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饶命……”
中年男人妻子薛梅噙着泪低头认错，哪里是他们袭官，明明是官袭民……
“我现在给你止血……”
等税官离开，她扶着自家男人入屋，再这么流下去会死人的。
可这种大伤口，几块布怎么止得住血，瞬间便被染红，她慌了神，又去寻干净的布条包裹上，祈求能停住。
不用上好的伤药，不请大夫这血止不住的。
她求神拜佛，絮絮叨叨的，可世间哪里有神佛，纵然有，神佛会关注脚边蚂蚁的死活吗？
窗户忽然动了动。
她目光偏移，瞬间愣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二两银子安静的躺在那里。
神佛不救，人救。
陆山快步离开，肉疼的看着只剩下五两银子的家底。
但也不后悔。
薛梅婶子曾知晓自家税银难交上，于是将一些碎钱给了二婶。
这便够了。
人活着总需要底线的，不然太没意思了……
没了底线，那便不是人，而是空有人皮的欲望。
陆山寻了话多的刘嫂道：“嫂子，这是怎么回事？税官不是很少动刀的吗？”
“你这就不知道了，因为陈彪！”
“没想到他有一个姐姐和一个武馆弟子有关联，那武馆弟子本事还不小，能让税官听他办事！”
刘嫂左瞧右瞧，见四周无人：“他姐姐不相信是吴大年杀了他弟弟，她要给陈彪报仇，想找到真凶！”
“那真是多此一举了，真凶十有八九就是吴大年。”
陆山面色如常的回答，心中却有一丝焦虑出现。
能让税官办事的武馆弟子，地位必然不低，只怕是武馆主亲传级别。
……
陆山今日打猎收货不菲的消息传的很快。
二婶和陆鱼自然也都知道了。
但明明今天是很让人高兴的时间，然而经历了薛梅的事情，兴奋忽的淡了下来。
吃了一顿庆祝的饭菜后，陆山催促陆鱼去学习。
“这就去看书了，还没说狼王什么样子。”
尽管陆山简化了过程，毫无风险的拿下白狼。
但依旧被捧的找不到北。
他笑了笑，很久，才平复心情。
要去肝一下。
“这是谁送的？”
进了柴房，他准备劈柴。
忽然发现桌上多了精米和猪肉，疑惑道。
两个东西价值不低，按照分量足足值八百多文，一般人可没什么底气送这么大的礼。
“陆水让粮铺他们送的，等下我还回去。”
“那就留下好了。”
“啊，这是原谅他们了？”二婶诧异的看着陆山。
“谁说接了礼就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反正不要白不要。”
“那我去把这些送给你薛梅婶子吧……”二婶想了想道：“她现在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