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让子弹先飞一会
两小时后。
四方桌上摆着葱爆豆腐、孜然蘑菇、鱼香鸡丝、咸蛋黄茄子以及绿豆汤。
全都是陆鸣的最爱。
他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端着碗不停的干饭。
前世，为了新手游能如期上线，连续三年都没回老家，那时每一个加班啃盒饭的夜晚，都情不自禁的想家，想念老妈的手艺。
“还是老妈做的饭好吃。”
“慢点吃，别噎着。”
苏婉怡舀了一碗绿豆汤，放在陆鸣手边。
“没人跟你抢，喝一口再吃。”
嘱咐完宝贝儿子，对着陆建国吩咐道。
“过两天，你记得请假，到时候我们俩一起送儿子去沪市上大学。”
陆鸣虽然经常调皮捣蛋、不听话，但好在学习态度不错，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没让家里操过心。
高考结束后，被沪市大学软件工程专业录取，让苏婉怡好好扬眉吐气了一把。
“妈，你们俩不用送我，我打算提前去学校报到，顺便熟悉一下校园。”
“啊？沪市离小城一千公里呢，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苏婉怡满脸诧异道：“再说了，我都跟单位请好了假，打算跟你爸一起送你上学......”
“没事，我跟几个同学一起去，你们不用担心。”
陆鸣嘴里嚼着茄子，含糊不清的回道。
前世他都没有让爸妈送，如今更不可能了。
陆建国扫了臭小子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低着头继续吃饭。
“可是......”
苏婉怡仍然感到担忧。
毕竟儿子第一次出省上学，两地隔着一千多公里，不免感到忧心忡忡。
“没什么可是的，放心吧，妈。”
餐桌上只有陆建国默默吃着饭，不参与讨论，让苏婉怡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你倒是说话啊！”
陆建国不以为然道：“让臭小子自己做决定，他都18了，也该锻炼锻炼了，放在村里，现在都是孩子他爹了！”
“行啦，收起村里那一套吧！没人爱听。”
苏婉怡不耐烦的挥手打断，既然老陆都同意了，她也只能被迫接受。
“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啊？不在家里再待几天了？”
“刚好买到了明天的机票。”
谎话张口就来。
开玩笑，他都重生了，谁还走上一世苦哈哈求学+打工的老路。
现在的陆鸣不仅精通技术，脑子里还有经过市场检验过的玩法，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就可以把它们通通变现。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简直就是时不我待！
没有一个男孩最初的梦想是买一套房子。
正如没有一个游戏制作人，最初的梦想是做氪金手游。
这一世的陆鸣，立志开发出成功的商业游戏，成为真正的游戏制作人。
无论在哪都能听到有人讨论他做的游戏。
苏婉怡的脸上多了一抹不舍：“那我去给你收拾东西。”
望着老妈离去的身影，陆鸣暗暗下定决心努力挣钱，争取早日把父母都接到沪市享福。
......
一周后。
沪市，卓越网吧。
怀揣着巨额学费和生活费的陆鸣，在包厢里测试游戏代码。
他身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续和文件，都快高过罐装可乐了。
不一会，测试通过后。
陆鸣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等待程序上传。
一款名为《洗刷刷》的网页小游戏，成功发布。
《洗刷刷》是一款非常解压的清洁游戏，玩法类似传统FPS游戏。
玩家化身成为保洁员，手持高压水枪，清理能见到的一切污垢。
小到脏兮兮的毛绒玩具，开进泥坑的五菱之光，大到游乐场等等。
走到哪里，冲到哪里。
每一个小部件打扫完，都会有相应的金币奖励，正反馈满满。
再加上洗脑的BGM，让玩家不经意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全部打扫完成，看着光洁如新，闪闪发光的战利品，成就感爆棚。
简直就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
命运的巨变，往往发生在沉闷之时。
游戏刚发布不到一小时，便有人把《洗刷刷》扒的底裤都不剩了。
【4499】格子间的员工小孙，一边破解游戏代码一边感慨。
“李哥，你还别说，这小游戏玩起来真挺解压的！”
“我刚洗完一辆车，感觉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
“是吗？”李辉扶着办公桌上的隔断，盯着小孙的电脑屏幕。
“那你赶紧扒过来啊，让我也感受一下。”
小孙打开编译器，刚要复制粘贴，鼠标却忽然停了下来。
内心纠结的望着李辉，仿佛想要从他身上得到肯定的答复。
“李哥，我们天天扒别人做的游戏，真的没事吗？”
李辉不耐烦的站起身，走到隔壁工位，操作着小孙鼠标。
新来的小孙哪哪都好，就是性子有点软绵绵，没点男子气概。
不管三七二十一，李哥将所有资源通通复制粘贴到【4499】后台。
“放心吧！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能有什么事？”
“没被发现叫原创，被发现了叫借鉴，被实锤了才叫抄袭！”
“隔壁企鹅就是最好的榜样！”
“就算东窗事发，真出问题了，也有公司在前面顶着，和你个人没关系！”
“把你的心老老实实放到肚子里吧！”
李辉用力拍了拍小孙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刚来，还不了解公司情况，多扒几款游戏就习惯了，没事的。”
“我明白了，谢谢李哥。”
小孙眼神中的困惑和迷茫瞬间消失不见，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盯着屏幕上的代码一阵出神。
“不过，李哥，我还是头一回见游戏代码写的这么漂亮，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果然高手在民间，不得不服啊！”
“可有些地方我始终看不明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孙指着他搞不懂的代码，刚要询问，却被不耐烦的李辉直接打断。
“你管那么多干嘛，咱们的任务是扒游戏。”
“扒的越多，工资也就越高。”
“马上12点了，你扒了多少新游戏？”
小孙收回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是第2个，李哥你呢？”
“不多不多，也就8个！”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看到了奖金在冲他们俩招手。
......
《洗刷刷》虽然顺利发布，但注定不会成功。
一没有广告宣传，不会有人知道。
二没有租用服务器，无法支持多人游玩。
就域名自带的那点可怜带宽，最多支持十几人同时访问。
人再多的话，网站直接崩溃了。
这些问题非常致命，毫不客气决定了《洗刷刷》的生死，可以说是通往成功路上无法避免的绊脚石。
可在陆鸣眼里完全不是事，因为接下来的操作，才是他制作《洗刷刷》的缘由。
现在只是把舞台搭好，好戏还在后面。
不过，后续操作需要不少资金。
5000块钱学费被陆鸣花得一干二净。
没办法，没钱寸步难行。
注册公司、制作背景音乐、购买美术资源……
哪哪都需要钱。
他现在身上只剩生活费和零花钱。
急需一份稳定收入，以解燃眉之急。
至于买彩票，买股票，倒腾比特币，完全是不切实际的异想天开，那还不如给别人提供技术支持来的实在、而且还安稳。
好在来沪市报到之前，陆鸣早早申请了助学贷款。
助学贷款和贫困生补助两者性质完全不同。
贫困生补助金是入学后，填表申请。
主要以家庭收入为依据，只有贫困户才有资格申请。
这是国家对贫困大学生的补助，毕业后不需要偿还。
所以很多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这块肥肉。
最不缺钱的他们，反而轻松拿到了贫困生补助金。
那些真正的贫困生，碍于面子或者不好意思，自认为申请不会通过等等原因，放弃了申请补助金的机会。
他们的自暴自弃，让补助金变了味。
陆鸣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助学贷款则需要开学之前提前申请好。
说到底还是金融业务，是贷款的一种。
只不过上学时，它不产生利息，毕业后需要还给银行。
它的利率极低，是大学生薅国家羊毛不可多得机会。
因为助学贷款是帮扶性质，基本上拿着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等证件，去本地的教育部门就能办理。
而且以陆鸣双职工的家庭条件来说，完全不需要。
就算需要，他们家也拉不下脸去办，总觉得太丢人了。
不过，现在的他早看开了，没钱才最丢人。
有便宜不占是大傻子，更何况是合理合法合规的政策。
助学贷款的钱不会直接给他，而是打到学校账户。
扣除学费后，剩余的钱才会到陆鸣手里。
开学时，不用再缴纳学费，把回执单交给学校就可以了。
就在陆鸣思考去哪找份稳定收入时，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最近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会跟家里报平安，避免老妈太过担心。
谁啊？这时候打电话？
扫了一眼那可怜的两英寸屏幕。
来电显示的是——张云波。
居然是一暑假未见的初高中同学，陆鸣瞬间来了兴致。
“喂，多久没联系了，你小子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对面没有回应，自说自话道：“是陆鸣吧？我是张云波的妈妈。”
察觉到对方语气不太对劲，陆鸣立刻正襟危坐。
“阿姨，你好，我是陆鸣。”
“你......你知道张云波他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
陆鸣脱口而出反问道：“他不应该在家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
“小鸣啊，阿姨知道你和二波是好朋友，也就不瞒你了。”
“二波他，离家出走已经......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家里一直联系不到他。”
“所以才打电话问问你......”
电话里的声音充满着急和迫切：“最近几天，他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
陆鸣实话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