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罚
二十分钟，看完监控。
目暮警官焉巴下去，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监控确实拍下了案发现场，但凶手穿着中世纪盔甲，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甚至故意在摄像头面前摆姿势。
根本无法判断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但监控并非毫无作用，从画面中得知，真中老板趁着凶手背对过去，弥留之际摸过桌上的纸，并用原子笔写了什么。
这是美术馆五十周年纪念笔，只要是相关工作人员，每个人都会有。
只是目前还没在现场找到。
而被害者留下的死亡讯息，那张攥在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洼田的名字。
可是……
看见八神洁笑而不语。
目暮警官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站在旁边，见众人束手无策，八神洁主动开始推理：
“几个小时以前，落合馆长穿着中世纪盔甲，杀害了真中老板，而且故意被摄像头看到，目的自然是为了让警察发现纸条，嫁祸给洼田先生。”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齐聚落合馆长。
而落合馆长背着手，深沉地凝视着墙上的巨大油画，没有任何反应。
八神洁继续道：“这张纸是馆长提前放的，上面事先写好洼田的名字，而真中老板的原子笔，写不出任何东西。”
综合起来，整起事件就变成——
真中老板临死前，趁着凶手背对身，想要写出名字，留下死亡讯息。
而结果，他写不出任何东西，这是凶手设置的假象，诱导思考的诡计。
八神洁推理结束。
众人恍然，纷纷陷入沉思。
而站在旁边，落合馆长捋着胡须，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苦笑，不知道是因诡计被戳穿，感到生气，还是发现八神洁的推理有漏洞，仍然心存侥幸。
沉默良久，落合馆长依旧站得笔直，正如面前油画中的正义骑士。
与此同时，柯南惊得瞪大眼睛。
推理过程确实完美，符合逻辑。
但以此判断落合馆长是凶手，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没有证据的话。
这种事谁都能做到。
而且——
掉在犯罪现场的原子笔是好的！
“啊咧咧，好奇怪哦~”
柯南声音装成小学生，隔着手帕从口袋里掏出原子笔：“这支笔，明明就可以写啊。”
他用原子笔在掌心写字，展示给其他人看，然而等待柯南的不是夸奖。
咚！
毛利小五郎重拳出击。
“你这小鬼，发现重要的证物，就应该交给大人！”
毛利小五郎立刻抢过笔，试着在纸上写字，确实如柯南所说，这笔是好的，他把笔和纸都递给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表情严肃：“这样的话，推理可就不成立咯，八神老师。”
八神洁笑道：“很简单，落合馆长趁所有人都不注意，将自己的原子笔，和案发现场的原子笔进行调换。”
“！”
落合馆长瞪大双眼，身体逐渐开始颤抖，搜查人员迅速过来搜身，真的在衬衣内侧找到，不能写字的原子笔。
众人再次震惊，警察都还没搜身，你竟然知道他身上有笔？
搜查人员将笔交给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眼神锐利：“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深呼吸，落合馆长依旧不死心，最后仍然嘴硬：“这只不过是推测而已，你没有证据，证明犯人是否真的换笔。”
“啊咧咧~这张纸有划过的痕迹。”
“你可以证明是被害者划的？”
“……”
柯南咂舌，目前还真没找到证据，要是再有点时间……
然而这时，八神洁缓缓走进，当着众人的面宣布：
“我可以证明，凶手肯定换过笔。”
落合馆长倒吸凉气，盯着这名年轻人，不知为何，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八神洁公布答案：“指纹。”
出乎意料，众人不由愣住，凶手难道会忘记擦掉指纹？
但看见八神洁胸有成竹的表情，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是低头深思。
毛利小五郎摸着后脑勺：“你的意思是，凶手忘记擦掉原子笔的指纹？应该不可能吧，只要是正常人都……”
说到这里，柯南用拳头敲打自己手心后，终于反应过来，刚想要开口。
八神洁顺着话往下说：“没错，现代社会，正常人都会注意指纹，所以我笃定，现场发现的这只原子笔，上面什么指纹都没有。”
没有指纹？
目暮警官恍然大悟。
从监控视频里可以知道，真中老板肯定是碰了笔，而且直到发现尸体，没有任何人再进入到地狱展馆。
案发现场的原子笔。
至少会有真中老板的指纹。
如果凶手进行换笔操作，必然会擦掉指纹，这样的话，原子笔上检查不出任何人的指纹，反而可以证明调换的事实。
只要让搜查科调查的话……
“哈哈哈，早知道，我就把笔放在真中的手里，没想到，没有指纹的笔，最后会被当做证据。”
落合馆长双手背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心中最后的侥幸也荡然无存。
这项杀人计划，他提前预演过好几遍，甚至在街坊里形成流言——
每到深夜，这家美术馆里的中世纪骑士，灵魂回归，沿着地狱展厅徘徊，专门收割恶魔的灵魂。
真中老板便是言而无信之恶魔。
接手这家美术馆，说的好听，会让展馆继续开下去，结果却是，低价贩卖展品，想要将这里改建成饭店。
真中这个家伙在玷污艺术，而成为杀人凶手的我，也成了恶魔的化身。
正如油画中被血污染的骑士。
两人竟能如此相像。
这简直就是我。
不，不对……
“如何布局，如何垂死挣扎，事实都无法改变，无法逃脱正义之眼。”
落合馆长突然释怀的笑。
简单讲述完杀人经过，落合馆长被链上手铐，往八神洁的方向看去。
“谢谢你，让我认清了自己，我并非什么正义骑士，只不过是个没有实力，无法保护珍爱事物的可怜老头。”
由警察们押解着，落合馆长迈着沧桑的步伐，走出地狱展馆前。
他最后看了眼油画。
这幅骑士杀死恶魔，却浑身淋满肮脏血污，无比震撼人心的油画。
而比起这幅油画。
自己才是真正的——
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