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妈一直想吃上网络这盘饭，甚至扬言为了火她可以付出一切。
直到她发现残疾人的红利很好吃之后将主意放在了我身上。
她伙同我十五岁的弟弟将我的胳膊砍断。
我成了她圈钱的工具，她在镜头面前哭诉，希望大家给我捐钱。
得来的钱被她用来各种挥霍。
在我快死的时候，弟弟趴在我耳边得意的告诉我，“要不是我怂恿咱妈，你还不至于这样。”
含恨而终之后我竟然重生了！
这一次，我抢先开口，“妈！我有一个挣钱的好办法！”
1
本来还很发愁自己素材问题的妈妈听到我的这句话之后眼神都亮了。
她激动的站起身，搂着我的肩膀，“快说！什么好办法。”
我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弟弟还没有下课，对我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我慢悠悠掏出手机，输入名字之后就将手机递给了妈妈。
“妈，这名小姐姐因为意外失去了右手，但是人家身残志坚啊！”
我又拿过手机，点开了她的主页，指了指橱窗，“你看，人家天天直播做手工，不但有打赏，做好的手工也能赚一笔钱呢。”
我妈死死的盯着屏幕，丝毫不掩饰眼里的贪婪。
我赶紧添油加醋，“现在想挣钱就必须在网上搞特殊！咱们没有什么特长，也不会拍段子，要想挣钱就只能利用网友的善心。”
“况且.......现在这个赛道没有多少人，我们好圈钱啊。”
我妈半天没说话，手一直戳着屏幕，我知道，她这是动心了。
我摇晃着她的肩膀，“妈，这么多年你把我和弟弟养大，付出了多少我是知道的。现在也是轮到我们回报你的时候了。”
说着我直接冲进厨房拿出刀子，红着眼眶给妈妈跪下，“妈！是我对不起你！我有心无力！”
我妈被我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整的有些楞，她慌忙把地上的我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我擦了擦费力挤出来的眼泪缓缓开口，“本来我是想着让你轻松一点，自己切断胳膊装残疾人养活咱们这个家。”
“可是......”
我低下头，睫毛的倒影映射在我的脸上，添了几分可怜。
我妈也红了眼，她摸着我的头发，不停地夸我懂事。
“我发现残疾人赛道女性已经很多了，分不到多少钱了。”
“但是男性不一样......”
我妈手下动作一顿，脸色有点僵。
虽然我话没有说明，但是我妈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咬着嘴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的意思是让......小杰去直播？”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几下头。
“不！不！要是这样可就毁了你弟弟的未来了啊。”
我妈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弟弟还有高考，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我心里泛起恨意，当初她和弟弟一起砍掉我的胳膊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吗？
明明大学刚毕业的我有很多选择，我的前途一片光明。
我喘着粗气，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妈，弟弟年轻，身体康复能力强。现在让他装作残疾人的样子圈钱，以后用这钱给弟弟接回来胳膊，很划算了。”
本来还很抗拒的妈妈听到这句话之后情绪波动稍微少了一点。
“再说了啊妈，弟弟年龄小更能激发别人的同情心，你在杜撰一些弟弟的光荣事迹，大家都会给弟弟刷钱的。”
“更何况，弟弟这也算是给你减轻负担，他没有理由拒绝的。”
我晃着妈妈的胳膊，说了好半天好处，她才松了口。
“妈，你放心，男性赛道人少的可怜，我肯定把弟弟捧火。”
弟弟回家的时候我的这句话正好被他收入耳朵。
他兴奋的冲我吹口哨，“哟，大闲人还有能力把我捧火？”
2
我没有搭理他，转而拍了拍妈妈的肩膀。
顺势凑过去小声开口，“妈，想不想挣钱就看你的了。”
说完我直接进了卧室。
被我忽略掉的弟弟在客厅破口大骂，“妈，你看这个死婊子，装什么清高！这么大年纪了要不要脸，整天在家里吃你的喝你的！”
“哼，我们同学的姐姐人家在外面陪酒，光是给弟弟的生活费就上万了，她呢！书呆子，一点挣钱的能力.....”
“行了，你乱说什么呢！”
我妈出声阻止了弟弟，真是有些可笑。
上一世，就算是弟弟指着我鼻子骂我，我妈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弟弟还小，不要和他计较。”
这些年，我上学的钱全是我打工挣来的，大学毕业之后我将自己攒的五万块钱也全部交到了妈妈的手里。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做到这份上都满足不了弟弟和妈妈的胃口。
想着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卡里的余额，那五万块钱正好好的呆在我的手机里。
我不由的吐出一口气，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只是下一秒，我就听到弟弟在客厅咆哮。
“不可能！妈，你是不是被这个婊子洗脑了！”
“程月，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来不及反应，弟弟就破门而入，我妈则是一脸着急的跟在身后。
他猛掐着我的脖子，整张脸因为用力通红了起来，“你竟然想让我成为残疾人，我看你是想死了。”
他咬着牙，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用在手上掐死我。
我妈赶紧冲过来，一巴掌打在弟弟的脸上，他松开手的一瞬我贪婪的吸起了空气。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没命了。
“妈，你竟然打我！为了这个贱人你竟然打我。”
我妈急的语无伦次，我瘫坐在地上咳嗽了好久才感觉自己活了。
“难道你不想变成有钱人？”
“滚，你别想给我洗脑，你怎么不砍自己的胳膊，你怎么不成残疾人？”
我扶着床边缓缓站起身，“又不是真的让你变成残疾人。”
这句话果然有效，弟弟的情绪瞬间稳定下来，“你什么意思？”
妈妈也顺着话看了过来，我摸了摸脖子，“你装残疾人还不会吗？直播的时候把自己的胳膊藏起来一个，不就可以了吗？”
“现在网上真真假假的，谁有那份心研究你是不是真的残疾人。”
话音刚落，弟弟就大笑出来，“行啊，没想到你还有这脑子。”
我妈也松了一口气，直夸我有脑子。
我有些失落，毕竟这一次没有直接让弟弟尝到我上一世的痛苦。
可我心里更明白，不能急这一时。
我只能将希望全部放在妈妈的贪婪上，我相信，只要直播开了头有了收益，我妈绝不会轻易罢休。
3
当天下午我妈直接给弟弟请了假。
我也用妈妈的账号发了弟弟的第一个视频，视频里面弟弟面色苍白，一个袖子里面空荡荡的。
为了吸引更多的人看，我妈还让我编辑了文案。
“内容就说你弟弟是为了救人失去了一条胳膊。”
我有些讶异，“妈，这有点太......”
哪知我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妈妈抢走了，“你听我的，我之前买书看过教程，这样发能火。”
在她编辑文案的这个空隙，弟弟不耐烦的指了指脸上的粉底液。
“妈的，这东西太恶心了吧，我感觉我的脸都快要烂了。什么时候能卸掉这东西啊。”
我没理会他的不满，直接拿起粉扑继续往他脸上抹。
“嘴唇也上点颜色，不然不逼真。”
我妈发完视频之后走过来开始给弟弟整理发型，她满眼心疼，“苦了我的孩子了，等咱们有钱了妈给你送一辆车。”
我弟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要的可是别墅。”
母子俩人就这样当着我的面开始了幻想，钱一分没有呢，弟弟的愿望倒是一大堆。
仅过去半个小时，我妈的作品就火了。
浏览已经有了百万，评论里面全是夸弟弟见义勇为的。
我妈很是激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告诉弟弟等下直播的时候应该怎样说话。
我弟连连点头，现在可谓是我妈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毕竟只有听我妈的话，才有钱挣。
吃完饭之后我直接用麻神将弟弟的胳膊反扣绑在腰上，我妈也没有闲着。
她先是将弟弟的头发弄的很凌乱，转而又在弟弟本就惨白的脸上画了两个黑眼圈。
做完这一切，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儿子，只要你好好表现，咱们马上就有钱了。”
全部准备就绪之后，我点开了直播，在我的要求下，我妈先打了头阵。
她的眼眶湿润，声音哽咽，“我儿子啊，就是太善良。”
“他要是不救那个孩子的话，也不会出车祸。”
“胳膊也不会被截肢。”
话一说完，我立马将镜头转给了弟弟，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慢慢抬头。
“儿子，快和直播间的家人们打个招呼！”
在妈妈的驱使下，弟弟艰难的挥动着胳膊打着招呼。
“谢谢大家的支持，见义勇为是我应该做的。要是当初我见死不救的话，我良心也过意不去。”
看着弟弟脸不红心不跳的编造着谎言我心里高兴极了。
毕竟，她们现在越夸大事实，后续对我的帮助就越大。
弟弟和网友寒暄几句之后就开始看书了，我妈吸了吸鼻子，“我儿子从小就懂事，胳膊成这样了都不忘学习。”
和网友闲聊一会儿之后妈妈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孩子后续的治疗费用......”
话还没说完，直播间就已经有人开始刷起了礼物。
一个接着一个，特效晃的我眼睛生疼。
远在一旁的弟弟更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音，还好我妈反应快及时搪塞了过去。
一晚上，光是礼物的收入就已经小十万块钱了。
“不能让好人寒心啊，希望大家能帮一点是一点。”
“是啊，孩子还没参加过高考，这辈子算是完了......”
“主播人好，以后一定会过好日子的。”
下播之后妈妈将这些评论一一读了出来，脸上有些不屑，“这些人还真是好骗。”
4
妈妈高兴的有些忘我，“哼，当初我买的那些书，月月你还说是骗我的。现在你看看这流量，多亏了我发的那些文案。”
上一世妈妈为了在网上走红发疯一样的寻找素材，为此还花大价钱在网上买了好几本书。
我大学专业学的和这个有关，一眼看出这就是那些卖家为了骗人故意这样说的。
可我妈非但不听，还背着我买了好几本。
“月月，你说话啊，妈本事大不大？”
她扯了扯我的衣服，我讪讪一笑，伸出大拇指，直夸妈妈有本事。
她被我夸得有些飘飘然，丝毫没注意到这流量来的突然。
看着卡里少的一万块钱，我一点也不心疼，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下播之后，弟弟的手机一直在响。
从一开始玩的好的兄弟，再到任课老师，都在赞叹他见义勇为的行为。
同时他们也表现出一些惋惜，毕竟弟弟这么年轻，少了一条胳膊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面对这些人的安慰，弟弟很是得瑟，“哥们马上就变成有钱人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逼还没装完我妈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打掉了他的手机。
“你怎么说话呢小杰！要是被你同学和老师发现是假的可就完了。”
弟弟啐了一口，“那些蠢货，怎么可能发现呢？”
只不过，他这次想错了。
从他话里听出不对的老师给我妈打来了电话，“老师您好，孩子没事没事，就是断了一条胳膊。”
“不用看不用看。”
“孩子没事，真没事！”
可这样显然说服不了老师，再加上我妈多次拒绝，老师心里更加怀疑了。
“孩子上午还好好的，下午胳膊就断了。小杰妈妈，这事说不通啊。”
“我不亲自看看孩子，我也不放心啊。”
不等我妈开口，老师直接定好了时间要来家里。
我妈着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弟弟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宽慰我妈，“大不了老师来的时候我装病呗，你就别担心了妈。”
看到我弟不着调的样子我妈无奈叹了口气，求救性的看向我。
我摊了摊手，“我弟说的挺对的，水来将挡兵来土掩。”
我妈听了我的回答愤然回到了卧室，看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我眼前我才敢拿出手机。
屏幕一亮，是我和老师发的短信。
信息上只是一句，“程杰胳膊断了是假的。”
我很庆幸自己在学校办了一张校园卡，这张卡除了我本人没人知道。
或许是上天自有注定，这个我本打算销毁的号码派上了用场。
其实这件事哪怕我不发短信老师也会来上门，只不过我的这个消息加快了她上门的时间。
毕竟我妈太心急，她为了赚钱忽略掉弟弟还是学生的身份吧。
她不记得，老师可忘不了。
上午还好好上课的孩子，为什么下午就断了胳膊，断了胳膊也就算了，为什么晚上就能回到家。
这一系列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
5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老师提着一箱奶和一个果篮上门了。
我妈尴尬的接过老师手里的东西将人迎了进来。
老师一进来就东张西望，“孩子呢？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看看孩子的病的。”
我给老师端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老师，我弟吃过饭就嚷嚷着胳膊疼，现在在卧室呢。”
我妈也赶紧附和回答，“对，孩子睡觉了，睡觉了。”
虽然话说的坦然，但是她的一些小动作还是出卖了自己内心的紧张。
她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声音很大，老师自然也注意到了。
“是这样的程杰妈妈，因为学校哪方面知道孩子的事迹之后下想着给孩子颁奖的，还有一件事就是让我来确认一下孩子没事。”
“毕竟，孩子出事我们也担心是在上学路上出现的问题。”
这句话一出，我妈被吓得脸色苍白。
我赶紧凑过去帮忙解释，“老师，这些都是我弟应该做的，不需要颁奖。”
我一边给妈妈解围，一边将老师的视线引导到弟弟的卧室方向。
“程杰妈妈，这是我身为老师应该做的。”
老师说完话直接起身往弟弟卧室的方向进，可还是晚了一步。
“程杰？”
面前的一幕给老师的冲击力太大，毕竟一个声称断了胳膊的孩子现在正坐在电脑面前打着游戏。
弟弟也被吓了一跳，他急忙站起身，“老师，不是你想的......”
因为紧张，短短的一句话弟弟说了一分钟才说完。
眼看事态有些严重，我妈赶紧出来打圆场。
她将老师拉到客厅，用眼神示意将弟弟的卧室门关好。
趁此机会我赶紧小声告诉妈妈解决事情的办法。
“是这样的张老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老师轻笑一声，显然不想听我妈解释，“程杰妈妈，那您的意思是？”
我妈没说话，拿出手机给老师转账，“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您先收下。”
拿钱办事，饶是老师在不满也还是坐下认真听我妈狡辩了。
我妈先是指了指卧室里的弟弟，“这孩子你也是知道，从小就孝顺，他之所以装病骗人是有原因的。”
说着她落了眼泪，手不停地拍打着心脏的方向，“前段时间，我心脏一直疼。孩子一开始就劝我去医院看看，可我家没钱啊！”
别说老师了，就连我都忍不住感叹我妈真是个老戏骨。
在她的口中，弟弟之所以装残疾人骗钱完全是因为想要帮她治心脏病。
“是我的问题，我教育孩子失败，让他骗钱。可是......”
我妈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捂着脸继续开口，“孩子也是为了我啊，要是我不得病就好了，就不会出现这件事了。”
老师有些动容，她伸手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孩子有孝心是好的，但是网络的水太深了，我建议还是让孩子去上学吧。”
我妈连连点头，“孩子的意思是等我医药费够了就去上学。”
6
两人又在客厅寒暄了一会儿，老师把钱退回来眼神怜悯，“程杰妈妈，希望你身体快点好起来。”
我妈抓着老师的手连连道谢。
等老师出了门立马立马又变了，“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啊就是想要我的钱。”
说完她冲我走过来，脸上满是得意，“闺女，多亏了你给我想的好办法，要不然还真糊弄不过去呢。”
“不过......”
她神情一顿，冲我笑了笑，“这更多的还是你妈我表演出彩，那老师和傻子一样，我说啥信啥。”
我弟也听见声音从卧室出来了，他不耐烦的揉了揉头发，“妈，那个贱人走了？”
我妈恨铁不成钢，戳着我弟的太阳穴，“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诅咒我自己得病了。”
“都说了要你收敛一点，现在好了，多一个人知道真相就多一份危险。”
我妈忧心忡忡，可我弟却不以为然。
“那又怎么样？反正那些傻逼网友已经信了。”
是吗？我心里止不住冷笑，那些我弟假生病的证据我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现在只差一个突破口就能让我弟和我妈身败名裂了。
晚上我妈照常开了直播，和昨天一样开始卖惨。
在开播之前她说她想编一个谎言告诉网友自己也生病了，那样就能圈更多的钱。
我赶紧阻止了她的行为，“妈，你要是想长久的在网上圈钱就不能心急。”
“现在那些网友还愿意为我弟弟见义勇为的行为买单，以后要是这招不好使的话再说你生病了，那样效果才能更好。”
我妈顿悟，不停地夸我这个学没有白上。
我自然没有白上，从一开始我布下这个计划，到现在让他们跟着我的指挥走，我已经乐在其中了。
只是我妈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开播之前她闻了闻洋葱，所以眼眶红红的。
“我家孩子就是心善啊，为了救一个不认识的孩子伤害了自己。”
“谢谢大家送我的礼物，孩子的胳膊过段时间我们去医院看医生怎么说。”
我妈有些慌张，毕竟她不是医生，那些关于胳膊受伤的专有名词她也不会解释。
我用小号进入直播间一直发问，“医生没说这胳膊的后续治疗问题吗？”
“你家孩子胳膊这样，学校那边没有来人吗？”
我妈看到我的问题了，同时直播间也有很多人看见了。
风向立马转变，其实那些人也是好心，想关心弟弟的胳膊，只不过我妈突然暴怒起来。
她直接点出我小号的名字，“小黑子，你就是看不惯我挣钱是不是？”
“你觉得我会为了钱毁掉孩子的名声吗？”
妈妈情绪激动，梗着脖子再直播间大骂起来。
不出意外，她的直播被人举报掉了。
但是这一幕被很多人录了屏，弟弟这个残疾人身份也很快就要被揭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