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害群之马开始成为业镜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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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嘴遁服人

一脚终结了所有的质疑声和议论。

陈烽从吴良脖颈扯下一条吊坠,走至呆若木鸡的宋仁身边,拍拍他的脸。

轻笑道:

“庆幸你有监工的身份吧,等我给程老爷拜寿回来,再收拾你!”

一挥手,在楚蛮儿惊为天人和吴用怨毒的眼神中,施施然离开了现场。

……

程家窑。

“林管事,陈烽狼子野心,滥杀无辜,害我侄儿性命!你得帮我做主啊!”

吴用老泪纵横,诉说着陈烽的斑斑劣迹。

“哦,知道了。你回去等信儿吧。”

林管事头都没抬。

“你还没说怎么处置?”

“不是说,知道了吗。杀的又不是窑厂伙计,少东家不在,我岂能擅自调动武力对付一位合作良好的工头?一切待给东家拜寿回来再说。”

“那我侄儿就白死了?”

“等我回来再说。”

吴用哑然,表情狰狞起来:

“好,那我静候佳音!”

林管事起身收拾了行装,吩咐伙计提着。

来到窑厂旁,河边已有三艘小船等待。

林管事扫视一眼,陈烽等拜寿的三人到齐,还有其他护卫和伙计。

“上船。”

众人登船,沿河而下。

船不是很大,甚至两艘都是没有顶篷的。

陈烽心情有点小激动,这还是穿越而来第一次“出远门”。

“给东家的贺仪都带好了吧。”

行驶出一段距离,林管事从包裹里分发请帖。

“带好了。”

“呃……带好了。”

“拿出来我确认一下。”

闻言,陈烽神情有点不自然。

硬着头皮拿出自己的东西:

一枚玉质吊坠,十两银子元宝,一支品相一般的人参。

林管事观之眉头一皱。

另一位中年男子顿时失笑:“小兄弟,你莫不是消遣大家?这些加起来有三十两吗?”

“黄金有价玉无价,谁说这枚吊坠不值钱?”

陈烽硬着头皮反驳。

出了些小意外,原本让赵春搞来一批迷药,想看看能否再捕猎野兽换钱。

结果点背,浪费一天愣是没找到。

只好跟采药人买了支人参凑数。

还临时加收了一笔清淤费。

“林管事,这小子偷奸耍滑,根本没资格上船,将他赶下去!”

中年人不满的嚷嚷道。

行到半途,当然不可能真把陈烽赶下船。林管事的气量还没那么狭小。

“韦工头,稍安勿躁。”

韦工头未能得逞,心中很是不爽,多看了两眼吊坠,感觉有些眼熟:“这东西,好像在吴良身上见过?”

林管事素来平稳的心境,瞬间差点破防!

不可思议的瞪向陈烽:“你不会拿死人身上的东西给东家送礼吧?”

“哈哈,嘿嘿,这个不是那一枚。”

陈烽憨厚的笑了笑。

暗恼韦工头多嘴,这家伙是煤窑那边的,跟他不熟。

“不是,我说小兄弟,你用这些零碎凑数就罢了,拿个遗物是啥意思?”

韦工头抓到痛脚,继续挤兑陈烽!

心想:我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换来的请帖,凭什么这个小骗子也能混上船?

但不得不说,这小骗子脸皮够厚,是个人才,换成旁人早就羞臊的跳船了。

陈烽咬死不承认,道:“都说了不是吴良遗物!就算是又怎样?两文钱掉在地上,一文是富人的,一文是穷人的,你能分出哪一文更高贵吗?”

韦工头一滞,不知如何作答。

林管事瞧了眼陈烽,倒是对他的急智和心胸另眼相看。

“陈烽,你读过书?”

“小时候跟父亲学过几本。有些感悟。”

“怪不得。”

林管事点点头。

闯关东除了主动参与的氏族商会势力,几千里路,普通人是很难将知识传承带出来的。

如今已过了三十多年,老一辈人逝去,在小地方的文化断层更严重。

肚子里有墨水,本身就是一种资本。

林管事揭过了礼物价值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见旅途枯燥,有心考教:

“韦工头,隋爷,适才陈烽所言,令我想起了东家曾说过一个关于钱的典故。”

众人虚心聆听。

林管事笑道:“话说东家曾拜访一位富户,不慎将银子落在富户家黄狗面前,黄狗不理不睬。随后有稚童抛了一块吃剩的鸡屁股,黄狗反而甘之如饴。东家沉思良久,大有所获。后来就派人来此勘矿,建立了程家窑。”

“你们说说看,东家有何收获?”

对于大东家的发财事迹,他们明显很感兴趣。

韦工头抢先说道:“我猜,东家是想到人各有志,才从此定立远大的抱负!”

林管事笑而不语。

沉默寡言的隋爷想了想,道:“东家实非凡人,他应是根据黄狗的反应,联想到人对于钱财的认知!狗不明白,银子能买到十倍百倍的鸡屁股,反而丢西瓜捡芝麻。就如当时人们大多都去开荒抢占田地,而东家建立程家窑,烧制砖瓦、陶器,挖掘煤炭,卖出几倍的利润!”

陈烽若有所思,心中想道:“这应该就是农耕和早期资本主义萌芽的区别了吧。”

不由对程老爷的格局有些钦佩。

跳出时代局限的人,皆可称之为人杰!

可惜,就是实力逊色了点——因为更强大的势力,直接去抢金属矿藏等战略资源了。

“陈烽,你有何看法?”

略一沉吟,陈烽昂首自信道:“我觉得大家说的都对。”

林管事心下失望。

韦工头“噗嗤”笑出了声。

正欲讥讽,却听陈烽话锋一转:“在我看来,钱财是对认知的奖赏,而非对勤劳的补偿!”

“怎么讲?”

“想发财,就要抬头看路,而非低头干活。就好像当初我清理河道,别人以为我是为了搬砖,却想不到我是为了拦路收钱!”

这一操作,是陈烽的得意之处。

林管事眼神亮起期待:“还有吗?”

陈烽继续说道:“要说那条狗蠢笨,倒也合乎常理。但反过来说,大智若愚!或许黄狗知道,如果它选择了银子,恐怕不但买不到鸡屁股,就连自己一身狗肉,也要变成盘中餐。狗财两空!”

“这……便是不赚认知以外的钱!”

闻言,韦工头、隋爷神情凝重起来,陷入沉思。

林管事蓦然放声大笑,毫不吝啬夸赞:“妙!妙极!你这个观点,是东家四十岁时与我们讲过的!”

“那时他已功成名就,回忆当初友人邀请他去争夺一座铁矿。东家不了解其中门道,选择放弃,最后一意孤行的友人反而吃了大亏,全家被贼人所杀!”

林管事笑罢,认真打量陈烽,越看越欣赏:“当初我没有下令剿灭你是对的,居然发现一块璞玉。这次去洪阳山城,我定要向东家引荐你!”

韦隋二人尽皆大惊,程家老爷,可是几乎“百里侯”的人物。连他们都没资格轻易见到。

“咚”的一声!

突然间,船舱上钉进来一支箭头。

船首护卫大叫:“管事,不好了!有水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