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责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约莫到十一点钟，陈圣的手机终于响起。
“陈、陈圣，多亏你提供的两张照片，要、要不然还真找不到她。”
“位置已经发到你的手、手机上，局里的同事正要赶去救援。”
“你、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去，这种人贩穷凶极恶，太、太危险了。”
……
“我知道了，谢谢你。”
陈圣挂断电话，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腰背，发出宛如爆竹般的噼啪声响。
“乐乐妈，开车了吗？”
“开了。”
乐乐妈抹着眼泪迅速站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陈圣摇头：
“车钥匙给我，你在这里等我。”
小陈老师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但是他所说的话语，却像是拥有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乐乐妈下意识连连点头，递过车钥匙，抽泣着小声开口：
“小陈老师……小心。”
“如果乐乐真的出了事，我、我不想你也……”
……
陈圣并没有十分笃定的告诉乐乐妈，说什么一定会把乐乐带回来。
他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
小警员发给陈圣的位置，是兰江市靠近城郊的一个老旧小区。
这些年一直都说要拆，却迟迟没有动静。
小区里的住户也早就已经搬的七七八八，因此显得很是荒凉。
陈圣一路油门踩死，来到这里的时候，仅仅只花去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远远的把车停下，来到小区门口的保安亭，一个看起来至少六十多岁的大爷正流着口水打盹。
陈圣足足敲了十几下窗玻璃，大爷才终于悠悠转醒。
“有事啊，小伙子？”
大爷抹了把口水，端起茶缸吸溜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让人羡慕的松弛感。
“大爷，我女朋友就住这小区，我俩是在网上认识的……网恋，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开了一天车来这里，想给她一个惊喜……”
陈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但是我不知道她住哪栋楼……”
“大爷，您能帮我找下吗？”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浪漫啊……”
保安大爷放下茶缸，语气中满是感慨：
“大爷我年轻的时候，哪有什么拍拖、网恋……都是媒人介绍，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就直接成了一家人……”
“那时候……”
看到保安大爷端着茶缸抬头45度仰望天空，开始追忆过去，陈圣连忙将手机里的照片放大，拿给大爷看。
“大爷，您看看，这就是我女朋友。”
“好好好，大爷帮你找。”
保安大爷拿过手机，凑到鼻子底下端详几眼：
“这女娃我有点印象。”
听到这句话，陈圣心中瞬间定了下来。
如果对方真的拥有“易容术”，那么乐乐妈聚餐时的合照，或许也并不一定就是她的真正样貌。
因此陈圣也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保安大爷帮忙找找，权当做是赌一下。
没想到真的赌对了。
“只不过这女娃看起来要比你大不少……”
“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年龄大的，我懂，我懂！”
保安大爷嘿嘿笑着，戴上老花镜，打开电脑，查起了小区监控。
不得不说……
大爷懂的真多。
很快的，保安大爷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来，指了指屏幕：
“就在7号楼……那栋楼的住户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只剩4楼还有两户。”
“小伙子，你女朋友多半就住4楼。”
……
7号楼与其他几栋相隔距离很远，屹立在小区路灯照射不到的黑暗里，静默无声。
陈圣走进单元，开始爬楼。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时的乐乐应该会在4楼的某个房间之中，而那个将乐乐带走的人贩——
其实说是人贩，陈圣更愿意将其称为“污染者”。
这个污染者，多半也在。
而且房间中的污染者，可能不止一个。
陈圣不知道这些污染者究竟是有多少，也不知道这些污染者所具备的能力，是否仅仅只是易容换貌？
还是说，同样也拥有着类似于精神病人那般强大的身体素质？
这所谓的“污染”实在是太过神秘，陈圣根本无从知晓。
就像他不知道此时的乐乐究竟是否还活着。
陈圣只知道，如果自己为了救人强行闯入，可能会有不小的风险。
当下最稳妥的选择，便是静静等待那些赶来救援的警察……这对于自己来说，毫无疑问，是最安全的做法。
但是这些污染者穷凶极恶，谁能知道他们将乐乐带走，是要做些什么？
每晚一秒，那个懂事的小男孩都有死去的风险。
那是自己的学生，被坏人带走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这是……
责任。
哪怕会有风险……
也必须这么做。
而且陈圣并非全无把握。
如今的自己不仅仅只是身体素质强大，所掌握的搏击技法同样杀伤力十足。
一位顶尖票友苦练五年的成果加持——
诸如那晚的精神病人，只要能逐个击破，陈圣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打十个。
陈圣很快便来到了4楼。
401和402是这栋楼唯一的两户人家，其中401房门大开，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正在客厅看电视。
多半是炎炎夏日舍不得开空调，趁着晚上凉快，打开门窗，借穿堂风纳凉。
看到有个形迹可疑的陌生人站在家门口往里张望，老太太连忙起身，把房门紧紧关上。
“那就是402了啊……”
陈圣收回目光，转身敲响402的房门。
当当当。
无人应答。
当当当。
无人应答。
当当当。
“谁？”
房间里终于响起一个声音。
是一个男人。
“哥们儿，我是楼下302的房主。”
“今天回家搬点东西，发现天花板被洇透了……”
“你家卫生间是不是漏水啊？”
片刻后，男人的说话声再次传来：
“我家卫生间好好的，没有漏水。”
“啊？没漏水？你跟我搁这开玩笑呢？”
“要不你来我家看看？”
“那么大一片，都特么发霉了！”
门外说话的人似乎有些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