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回收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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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我梦里,能让你欺负了?

这道伤口其实并不算深,乍看之下就像是一道红线。

但横陈在陈圣的脖颈之间,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陈圣下意识伸手去摸,鲜血染红了手指,隐隐约约的疼痛让他皱起眉头。

怎么受伤了?

是昨天被挟持时割到的?

不不不。

昨天被挟持时虽然千钧一发,但自己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回家后更是仔细检查过,连一道皮外伤都没有。

怎么可能会伤成这样?

陈圣来不及思索,擦干手,找来伤药和纱布,将伤口仔细包扎起来。

这才坐到沙发上,绞尽脑汁的开始回想——

从被挟持,到警局做笔录,再到离开警局回家的路上,直至最后回到家中。

陈圣将穿越到这方世界后所经历的一切,在脑海中重现了好几个来回。

最终得出来的结论,便是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受到哪怕一点伤势。

难道是在无意中伤到的,所以才毫无察觉?

可是……

喉咙上的伤口虽然并不算深,仅仅只是浅层,但自己又不是一块木头,怎么可能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难道……”

蓦地,一个让陈圣瞳孔紧缩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这个想法是如此的荒谬,以至于出现在脑海中的一瞬间,便让陈圣毫不犹豫的想要摇头驱散——

“难道……是那场梦?!”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陈圣能够清清楚楚回忆起昨晚梦境中的一切,如果梦中发生的事情也能算作真实经历,那自己……

确确实实受过伤。

无论是那一刀的位置,还是那一刀的角度,都跟脖子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除了受伤的程度轻微不少,除此之外,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是那场梦……”

陈圣觉得充满了荒唐,但将所有不可能的猜想全都剔除,剩下来的即便再离奇,也都会是真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圣本以为那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梦,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凶险,甚至能够对现实中的自己,都造成如此可怕的影响。

“那个神经病就算死了,也要连我一起带走?”

陈圣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戾气。

刚刚穿越,就被这神神叨叨的家伙持刀挟持,险些身死。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却又阴魂不散,潜入梦中,要取自己性命?

欺人太甚!

虽然愤怒,但陈圣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他冷静下来,目中露出思索:

“虽然梦中受伤,会导致我在现实受到同样的伤势,但程度却并不一致。”

“梦中那一刀足以将我致死,但现实中却只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也就是说——”

“如果这家伙真的阴魂不散,想要将我彻底杀死。”

“或许要在梦中杀我数次,才能让我一命呜呼。”

“而在我真真正正死去之前,他必然会一直留存于我的梦境之中。”

“要想活命,唯有在梦中……将他杀死!”

“只是……”

“该如何杀?”

陈圣眯起眼睛。

开枪救下自己的警察并未出现在梦境之中,要想活命,唯有靠自己。

但是——

这该死的梦境就像是案发场景重现,自己一进入其中就被他死死钳制。

仅凭一只胳膊便让自己挣脱不得丝毫,力量之惊人,简直闻所未闻。

自己赤手空拳,如何杀得了他?

不过很快的,陈圣似是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猛地亮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梦境之中,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并非现实中被挟持时所穿的短袖与长裤。

而是……

睡觉时换上的睡衣。

虽然梦中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但睡衣那轻柔绵软的质感,却让陈圣印象深刻。

既然身上穿的衣服可以被带入梦境……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仅仅只是可能……

其他东西,同样也可以被带入梦境之中?

如果这个猜想能够成立的话,那自己将不再是赤手空拳!

将其杀死,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

如此想着,陈圣心中缓缓定了下来。

正思索着要准备一些什么东西,好在晚上带入梦境的时候。

陈圣不经意瞟到了墙上的挂钟,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来。

“上班……要迟到了。”

……

这方世界的陈圣,同样是一个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离开校园后的第一份工作,便是在一所画室当代课老师。

刚刚入职还不到一个月,如今还在试用期中,每月工资4500,全勤200。

在短短一天之内——

先后经历了泥头车之摩擦,神经病之挟持,以及古怪梦境之杀人事件。

陈圣本想请假休息一天,好做足准备,应对晚上的生死考验。

但无奈实在是穷鬼一个。

请假一天,不仅要扣掉一百五的薪水,200块的全勤也难以保住。

这对全身上下只有不到300块存款的陈圣来说,根本就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情。

但是因为早上耽误了太多时间。

哪怕陈圣紧赶慢赶,甚至破天荒的没有步行,而是忍痛花了两块钱坐公交。

在来到鑫远金座楼下的时候,也仍旧还是没能赶上打卡的时间。

“完了,全勤没了……”

陈圣哀叹一声,无奈揉了揉脸,乘着电梯来到鑫远金座4楼,出门右拐再左拐,便是上班的地方——

梅兰少儿绘画艺术中心。

“陈圣,来我办公室一下。”

刚刚走进画室,便听到有人在喊。

陈圣来到办公室,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正坐在办公桌后。

她个子不算太高,身形略显肥胖,一头深棕色的头发高高盘起,脸上粉底煞白。

“梅姐,你找我?”

梅姐便是这家画室的老板,陈圣的顶头上司,是个离异的中年妇女。

听说家底丰厚,虽然开办画室,却并不以此为生,仅仅只是爱好。

“陈圣,你迟到了。”

梅姐将手里的女士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上下打量着陈圣,挑眉开口:

“你也不想这个月的全勤没有了吧?”

无论是说话时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还是这句话里所蕴含的别样意味,都让陈圣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

“我也不瞒着你了,当初招你进来,就是因为姐看你长的顺眼。”

“只要你跟了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工资不满意,姐给你开两万一个月。”

“你现在二十岁……跟了我,少走六十年弯路。”

梅姐循循善诱。

穿越后上班第一天,就遭遇职场潜规则……

什么……两万一个月?!

陈圣可以用人格发誓,自己仅仅只心动了0.001秒,就毫不犹豫拒绝了梅姐的诱惑。

“姐,我现在年纪还小,一心只想扑在事业上,现在——”

陈圣在“现在”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现在……还不到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

现在不考虑,不代表以后不会考虑。

当然,陈圣再次重申——

被人包养这种事,自己以后也根本不可能会考虑。

但梅姐毕竟是自己领导,拒绝的太过直接,万一被穿小鞋怎么办?

这是打工人的智慧……才不是留的后路。

果然,在听完陈圣的话语之后,梅姐脸上浮现出些许满意神情:

“你好好考虑考虑,姐是不会亏待你的。”

“但如果你非要拒绝我的好意,那试用期转正的事……”

“好好想想。”

……

这家画室不算大,正儿八经的老师也只有陈圣一个,因此学生数量不多,大概十几人而已。

而且都是一些四五六岁的孩童。

与其说是画室,但种意义上更像是一个托儿所,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准时上课的概念。

九点钟上课,此时已经九点半,家长们才陆陆续续送孩子来到画室。

这些来送孩子上课的,大都是一些女性家长——妈妈、姐姐、小姨等等。

此时看到陈圣从办公室出来,全都十分热情的上前,其中某个单亲妈妈,更是目中隐隐带着火热。

“小陈老师早啊~”

“小陈老师,吃了吗?”

“唉,脖子上怎么包着纱布,是不小心伤到了?”

“也太不小心啦!”

“我家里有伤药,小陈老师放学后可以去我那,帮你弄一下……”

……

家长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

对于这种情形,陈圣早就习以为常,一边得体的回应,一边招呼小朋友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等到将所有的家长全都送走之后,开始上课。

……

昨晚的梦境让陈圣心事重重。

恼人的职场潜规则,以及随时失业的风险,更是让这一切雪上加霜。

因此,整整一天,陈圣都有些心不在焉。

放学时间刚到,便匆匆离开画室。

先是到超市买了一把剔骨刀,然后又跑了好几条街,才终于在一家五金店,买到一对防割护臂。

防割护臂,大都用于一些需要处理危险品的行业。

可以防止手臂被刀具、玻璃、金属等危险物划伤。

防御力堪称max。

这两样东西花去足足五十多块,换个说法,便是陈圣如今所有存款的六分之一。

陈圣难免有些肉疼——

毕竟线下实体店宰人忒狠,如果网购的话,可能一半就够了。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七点多钟。

陈圣找了个路边摊,点了一分炒饼,犹豫再三,又加了一个鸡腿。

毕竟只有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搏命。

填饱肚子之后,陈圣起身离开,回到小区,几个大爷大妈正在楼下纳凉。

看到陈圣,纷纷笑着打起招呼:

“阿圣,下班啦?”

“晚饭还没吃吧!”

“我家今天包的饺子,剩了不少,给你送点!”

……

小区建于上个世纪,已经有了不小的年头。

住在这里的,大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陈圣从小就住在这里,楼上楼下邻居间的关系十分融洽。

并且因为陈圣父母早逝,这些大爷大妈对他更是颇多照顾。

“不用了张大爷,我在外边已经吃过了。”

……

驻足跟大爷大妈们聊了半晌,陈圣这才迈步走进了单元楼。

陈圣家住五层,没有电梯,只能爬楼。

昏暗的灯光下。

陈圣踩着台阶向上,每迈出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来到家门口时,已是宛如擂鼓般咚咚直响。

似是连胸膛,也都要撞碎了。

“会死么?”

陈圣抱着东西站在门前,定定看着眼前的房门,眼中的焦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会死么?

今天整整一天,陈圣都没有,或者说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在遭遇如此诡异的事情之后,仍旧坚持上班,何尝没有逃避的意思?

陈圣已经死过一次,所以……不想再死第二次。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就不会恐惧。

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就能杀死梦中那个阴魂不散的精神病,好让自己活下来。

但是……

真的是这样么?

看着面前的房门,陈圣突然有了一种逃离的冲动。

可是他又清清楚楚知晓,自己或许可以逃离这里,却永远无法逃离梦境。

除非……

永远都不睡觉。

“永远不能入睡……”

“或许比死还要恐怖。”

陈圣眨眨眼睛,终于笑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所有杂念全都驱散,脸上的神情在这一刻化作前所未有的坚定——

“在我梦里,还能让你把我给欺负了?”

话音落下,陈圣一脚踹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