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眷者
正午，纳河城。
阳光倾洒在繁华的集市上，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那位 17岁的少年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他那一头乌黑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而那颗神秘的紫色眸子宛如深不可测的紫宝石，偶尔流转的目光仿佛带着能看穿世间万物的魔力。
少年身着丝绸质地的宝蓝色外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外套里面精致衬衫的领口褶皱花边随着他的走动微微飘动，尽显优雅。
紧身的马裤完美地展现出他笔直而有力的腿部线条，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那双带有闪亮搭扣的长筒皮靴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不凡。
周围的平民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也有人在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位贵族公子的身份。
少年却对这些目光和议论置若罔闻，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这繁华之中寻找着什么。
少年拿着那只漂亮的粉兔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兔子在他手中微微挣扎着，粉色的绒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少年刚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那些眼红的摊主们围上了刚刚得到金币的摊主，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少年的情况，言语中满是羡慕与嫉妒。
“嘿，那小子出手可真阔绰，你这是走了什么大运！”
“快说说，那贵族公子有没有说些什么？是不是还会回来？”
得到金币的摊主一边紧紧捂着口袋，一边不耐烦地驱赶着众人：“去去去，我怎么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这是我应得的，别都惦记着。”
…
魔法小楼中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气息。贝琳仍沉浸在对西莉亚的赞美之中，她轻轻抚摸着兔子柔软的毛发，完全没有注意到维克斯那看似假笑背后隐藏的复杂情绪。
“贝琳，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维克斯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告诫。
贝琳抬起头，不满地嘟起小嘴：“哥哥，你不要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嘛。西莉亚是真的对我好，她帮我治病，陪我聊天，她和那些贪图我们家钱财的人不一样。”
维克斯微微叹了口气，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被魔法光晕笼罩的庭院。“希望如此吧。不过，贝琳，你要记住，我们家族树敌颇多，即使她现在没有恶意，也保不准日后不会被人利用。”
贝琳抱着兔子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维克斯身边，摇晃着他的胳膊。“不会的，哥哥。我能感觉到西莉亚的真诚。”
维克斯转过身，轻轻拍了拍贝琳的头。“希望你的直觉是正确的。”
然而，在贝琳没有注意到的角落，维克斯已经暗中吩咐仆人们多多留意西莉亚的动向，并且及时向他汇报。
另一端，西莉亚静静地坐在寝室那扇古旧的窗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她的身上。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那袋沉甸甸的金币，目光像被磁石吸引般，牢牢地锁定在金币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贝琳的父亲出手极为阔绰，当她打开袋子查看时，发现里面的金币竟有 13枚之多。
这笔财富对西莉亚来说意义重大，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集市上尽情地挑选制作药膏所需的充足材料，而剩余的钱还可以用来精心制作美味的果酱，想到这儿，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一切准备就绪，西莉亚来到了学院门口。她微微抬起手，轻轻招了招，不一会儿便叫来了一位车夫。
那是一辆有些陈旧的马车，车身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普通。原本的漆色在岁月的侵蚀下已变得黯淡无光，拉车的是一匹普通的棕马，它的毛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马蹄有节奏地在地面轻踏，仿佛在等待出发的命令。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西莉亚轻声吩咐道：“去最繁华的集市。”
车夫接到命令后，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西莉亚，那是一位漂亮的贵族小姐。
西莉亚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但并没有多在意。
马车缓缓行驶着，时不时颠簸一下，西莉亚微微皱了皱眉头，看来她今天得赶紧去买一匹好马，再雇一名称职的车夫。
她还打算招一些奴仆。在旧欧洲时期，平民大多不会算数，所以西莉亚还得亲自培养出一个会算数的管家，这样以后她不在的时候，管家就能帮她管理店铺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后，终于抵达了集市。
西莉亚轻盈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身着一条有着精美暗袋设计的宽大蕾丝裙。
她轻轻拉开暗袋，从里面掏出一个袋子，仔细地数出三十枚铜币递给车夫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热闹的集市走去。
集市上到处都是贩卖新奇小玩意儿的摊位。
西莉亚一边漫不经心地走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然而，没走多久，她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她不动声色地拐进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口，因为穿着裙子行动不太方便，她微微提起裙摆，然后慢悠悠地从口袋中掏出魔法棍，轻声念起咒语，施了一个火之魔法朝后丢去。很快，后面就传来了魔法波动。
原来跟踪她的是一个魔法师，西莉亚依然面不改色，继续默默念着咒语，只见一个浑圆的火球在她的手中不断变大。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将火球直接朝后面甩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股黑暗魔法的气息迅速朝四周弥漫开来，但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西莉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原来是同行，居然在这儿偷偷算计她。
就在这时，维克斯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轻声一笑，赞道：“你果然厉害。”
而西莉亚呢，正紧紧地盯着维克斯，在脑海中飞速地搜索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她非常确定，自己和这个人之前从未有过交集。
她暗自思忖，极有可能是邪神在背后指使，于是毫不客气地发问：“是邪神让你来袭击我的？”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维克斯有些发懵。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那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漂亮的眸子里透着澄澈与干净，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她这么问，维克斯断定，她肯定是认定自己是邪神的信徒了。
故事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是贝琳的哥哥维克斯。”他自我介绍道。
“那你为什么跟踪我？”西莉亚皱着眉头，厉声质问。
维克斯沉默了片刻，心想，要是说自己只是担心妹妹交友不慎被骗，会不会被西莉亚揍一顿呢？不过，他犹豫再三，还是如实回答：“贝琳太天真了，我担心她在交友时被你骗了！”
西莉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曾设想过维克斯可能是个厉害的魔法师，或者是邪神的神眷者，但万万没想到他是来教训自己的。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份，她并没有直接动手。
“贝琳是我的好朋友，你管得太宽了。”她冷冷地说道。
维克斯却嬉皮笑脸地笑了起来，说道：“我的确是邪神的神眷者，但我可没想过要杀人，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罢了，漂亮的小姐，你上来就对我动手，这可不太好啊。”
西莉亚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股寒意：“你就不怕我到教廷去告发你？”
维克斯脸上虽然仍挂着笑容，但目光中的冷意却越来越浓。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女竟如此不知好歹，自己都已经打算放她一马了，她却还在这里威胁自己。
就在维克斯刚想动手之际，邪神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她是我认定的下一个神眷者，也是我的信徒！”
维克斯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仿佛凝固了一般。
西莉亚则轻声嗤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些许戏谑，悠悠说道：“呀！原来我们是一种人啊，维克斯。”她早就有所预料，邪神定然不会允许维克斯对她动手。毕竟，在那神秘的神界之中，还从未发生过神眷者杀害自己信徒的荒唐之事。
两人不紧不慢地一起走出了巷口。维克斯开口问道：“你是要去买东西吗，西莉亚？”
西莉亚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要不然我来这儿干什么？难道是专门来找你杀我的吗？”
维克斯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说道：“其实我可以帮你购买你需要的东西。”
“大好人啊，维克斯，那就麻烦你啦！”西莉亚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卷，那上面罗列着她想要买的东西。此时的少女笑得甜甜的，仿佛刚才紧张对峙的事儿从未发生过一般。
毕竟这么大的免费劳动力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