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面鸟
原来，第一次是昊子顺着我说的方向踏入了那神秘如梦幻之纱般的结界，冷不防被九头鸟从后面偷袭，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被抓进了崖洞。第二次，九头鸟幻化成阿娅拉的模样，如同一个狡黠的狐妖，把昊子骗到崖边，趁他不备，又将他抓进了崖下那阴森如魔窟般的山洞。
“她是真的，不是九头鸟变化的。”我非常理解昊子此刻的心情，就像理解自己内心深处的波澜一般。但不能错怪了好人，于是我如同一根坚定的绳索拉住了昊子。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是冲动了，对不起！”昊子向阿娅拉表示歉意，那语气就像一阵轻柔的微风，试图抚平刚刚掀起的波澜。
“没关系，”阿娅拉也大度地接受了道歉，随即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姐姐？”
“说来也奇怪，我在崖洞里面的时候，看到她从我面前飞过，那速度快如闪电，却又悄无声息，仿佛幽灵一般。但好像又不是她，也许是我看错了……”
“飞过，怎么可能？！”我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打断了他的话，认为他可能是因为受到刺激，看花了眼。
“但愿是我看错了吧，但是……我真的……看得很清楚，她的身体变得跟鸟一样，只有脸像卡特琳娜，现在想想还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就像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上爬......”
阿娅拉听不下去了，跑到一边捂着脸哭了起来，那哭声如泣如诉，仿佛受伤的小鹿在哀鸣。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为避免阿娅拉受到更多的刺激，我示意昊子不要再说了，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关于人面鸟身的传说，早已在民间悠悠流传。亲眼见过的人，那可谓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在东方，人面鸟身大多是正义的化身，如句芒，恰似春日里的使者，带来生机与希望；又如雷震子，仿若威猛的战神，守护着一方安宁。而在西方，人面鸟身通常是邪恶的化身，如金乌族，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焰，带来毁灭与恐惧；似哈尔庇厄，如同狰狞的恶魔，让人胆战心惊。这是在东方，不用担心，就算卡特琳娜变成了人面鸟，也不会有事的。她就如同迷失在光明中的小鸟，终究会找到正确的方向。”我一遍搜肠刮肚地寻找着所了解的知识，一边安慰着昊子。
“可是卡特琳娜是西方人，她会变成一只恶鸟。”昊子辩驳道，那语气就像一把锐利的剑，试图刺破我的安慰。
“不要钻牛角尖，这是在东方，她要是敢乱来，那就如同冒犯了神圣的领地。虽远必诛！”我瞬间正义感爆棚，情绪激动起来，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炽热的岩浆在心中翻滚。
阿娅拉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们，那眼神如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坚定地说：“不可能，我姐姐不会变成怪物！”
“得，不会？就当我啥也没看见，我现在只想回去。”昊子干脆坐在了地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不肯再往前走半步。
我看了看阿娅拉。“别看我，我要去找我姐姐，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一定要找到她。”阿娅拉的话语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坚定。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秋风中飘零的落叶，满心的迷茫。
“赵明，我俩你选一个吧，要不咱俩回去，咱不趟这浑水，你要是跟这娘们走了，咱们之间的兄弟情就断了！”昊子怒目圆睁，那眼神好似两把利剑，语气斩钉截铁，如同坚硬的磐石。
此刻的我陷入了两难境地，回去容易，但是把一个小姑娘留在山里不管，说出去名声不好吧，再说了，我们是去救人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新时代哪有什么神神鬼鬼，怕什么？想到这里我向昊子伸出了手，嘴里艰难地蹦出两个字：“保重！”
我的手仿佛一面孤独的旗帜，在风中微微颤抖。
“唉，呵呵，果然是见色忘友啊，再也不见！”昊子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背影如同一只受伤的孤狼，渐渐消失在远方。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我们从小到大，一起疯，一起玩，一起喝酒，讲黄段子，讲笑话……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我伸出的手，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如同凋零的花瓣，带着无尽的失落。
我不是见色忘友，我只是为了心目中的正义，虽然不知道我的敌人到底是谁，我只知道身边的人有危险，我决不能袖手旁观。
“阿娅拉，我们走吧。”一回头，阿娅拉居然不见了。
我想她可能不忍心看到我们兄弟二人分道扬镳，提前出发去找她姐姐去了，我不怪她。她就像一阵轻盈的风，悄然消失。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回想刚才昊子的话，他看到变为人面鸟身的卡特琳娜在悬崖下方飞过，那么卡特琳娜很有可能就在悬崖下，阿娅拉也可能往下面去了。
我便开始摸索通往崖底的道路，最终发现了那条阿娅拉所提到的，可能是基地人员撤离时的道路，一路山路陡峭，各种奇异昆虫鸟兽，不停地从我面前向道路两边散开，仿佛受惊的鸟儿四散逃离。
其中一种生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在一块大石板上爬动着一条长约 20厘米的暗红色蛇，我折下一根树枝，慢慢地拨弄它，没想到它却被树枝分解成许多节。每一节都变成一只小虫，爬向不同的方向，在石板上分布着，如同无数颗闪烁的星星散落在浩瀚的宇宙。
待我停止了拔弄，这些小虫又跳动着向蛇头靠拢，最后重新组合成一条蛇，向草丛中溜去了。据当地老人讲，这种虫就叫千脚虫，是一味珍贵的中药，泡在酒里服用，对跌打损伤等病有奇特疗效。
一路有惊无险到达了崖底，心想阿娅拉怎么跑这么快，我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依然没有追上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峡谷的缝隙方向看去，一轮明月已挂在了天空，给崖底带来一丝光亮，那明月宛如一位温柔的女神，静静地凝视着大地。
“你在找什么？”正在我往路两头张望的时候，一个遥远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那声音如同幽灵的低语，神秘而空灵。
她摇曳着身姿慢慢地向我靠近，仿佛一只猎豹盯上了它的猎物，优雅而危险。
我顿时汗毛直竖，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如同汹涌的潮水将我淹没。
“我……我在找阿娅拉，你……是卡特琳娜吗？”
“真是个痴情的种啊，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就不害怕？”
随着她慢慢向我靠近，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她不是卡特琳娜！
阿娅拉一路焦急地向前寻找，嘴里喊着姐姐的名字，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话，你看前面。”
阿娅拉扭头一看，欣喜地差点叫出声来，强压着兴奋，小声叫道：“姐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多危险啊……”阿娅拉的声音如同欢快的小鸟，充满了惊喜。
卡特琳娜再次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阿娅拉便不再说话，顺着卡特琳娜的目光望去，发现前面不远处出现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是一只驴脸狼身的怪物，驴嘴上俩只锋利的獠牙闪着寒光向下矗立，正循着气味向卡特琳娜这边靠拢，这便是传说中的驴头狼，由于此物极其凶狠，没有人能见过它还能活下来，所以神农架只流传着它的传说，而无人亲眼目睹。那驴头狼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眼看这怪物越来越近，突然远处发出一声惨叫，这叫声划破峡谷，在峡谷中回荡，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如同尖锐的利箭穿透了寂静的夜空。
驴头狼瞬间被吸引，迅速向叫声处发起了冲锋的攻势，那速度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而那声惨叫正是来自于我，当我看清那人面鸟的样貌后，着实被吓得六神无主了，魂魄早已飞了出去。这人面鸟容貌精致，竟是一个欧美女人的脸，怪不得昊子会把她认作卡特琳娜，还真有几分相似。身体则是一只巨鸟的身体，她身高 2米，翼展达到惊人的 5米，羽毛深灰色，在月光下闪着阵阵寒光，如同一位神秘的女神降临人间。
那人面鸟展开翅膀向我扑了过来，我哪见过这阵势，顿时把我这久经考验的汉子吓出了少女叫，我顺势向后撤，不敢看她。
“嘭！”地一声，一股强劲的疾风如同一颗导弹，撞在了人面鸟身上，顿时血肉模糊，一狼一鸟晕死在地。一股热血洒在了我的身上，我吃惊地张大了嘴，血顺着喉咙咽了下去，顿时感觉喉咙里如烈火烧灼，无法呼吸，挣扎了一会便失去了知觉。那热血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我的身体。
朦胧中感觉有人背着我，呼哧呼哧地跑着，我的脸贴在她的脖子上，光滑的肌肤散发着阵阵温香如救命的药引将我的魂魄拉了回来，接着又晕了过去。那温香仿佛春天的微风，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心灵。
第二天清晨，一束暖白的阳光穿过缝隙，洒入山林，照到我的脸颊上，让人觉得格外温馨，那阳光如同金色的纱幔，轻轻地覆盖着大地。
醒来发现我正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周围小鸟唧唧喳喳地打闹着，见我醒了迅速跑开，如同一群调皮的孩子。
不远处，阿娅拉扯着卡特琳娜的衣服，好像在央求卡特琳娜什么事情。
我起身向她们走去，突然感觉自己健步如飞，身体好像比之前还要好了，摸了摸胳膊，强壮如牛。
正在我惊讶自己身体的变化时，阿娅拉跑过来拉着我焦急地说道：“你快帮我劝劝我姐，她说她要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
“那不是挺好吗？人已经找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没必要一直待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不是……哎呀，你看那里！”阿娅拉越发焦急，用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向前一指。
我定睛一看，前方赫然出现一道传送门，门口的气流漩涡好似要吞噬一切，那传送门如同一个神秘的黑洞，散发着未知的力量。
我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冲上去握住了卡特琳娜的手，她的手依然是那样温润如玉，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知道她可能又要离开我了，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
那一刻，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我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富有的人。
卡特琳娜见挣脱不过，便示意我坐下，和我讲起了这段时间，她在神农架的所见所闻。
“各种奇异花草、昆虫和猛兽自不必多说，昨天我能把你从两只猛兽的口中夺回来，也说明我的身体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也许是因为蛊虫，因为只有我们俩人中了蛊，蛊虫改变了我们的身体结构，虽然不知道最终结果是好还是坏，但是既然来了，便要查个水落石出。你知道我的性格，就算我今天和你回去了，明天呢，后天呢，还有今后无数的日日夜夜，怎么过，我不想留下遗憾，也许我就属于这片山林，属于这无穷无尽的秘密……”
卡特琳娜眼神迷离，如同一湾被薄雾笼罩的湖水，静静地望着远方。她仿佛一位女将军，身披无形的战甲，傲立在时光的边缘。那神情时而迷茫，似被秋风扰乱的云朵，飘忽不定；时而慷慨激昂，如熊熊燃烧的烈火，能将一切阻碍都化为灰烬。
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我知道她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
我看着眼泪汪汪的阿娅拉，心疼不已，便抱了抱她，安慰道：“你姐姐现在是超人，她不会有事的，她昨天是怎么把我安全带我回来的，你都看到了吧，她不光能救自己，还能救别人，她是一名伟大的探险家。”
阿娅拉不舍地点了点头，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充满了哀伤。
卡特琳娜消失在了传送门中。
传送门关闭，也关闭了另一个神秘世界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