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突破
“听说了么，青石村又出事了，出现了两只鼠妖，呵，那个头魁梧的，跟铁塔一样，直接给一家五口吃的干干净净。”
“真是多事之秋。”
“入冬前，妖魔也要储存足够的气血，但今年也太频繁了些。”
“是啊，往年只是牲畜被吃一些，无伤大雅，听说烂柯寺已经派出武僧巡山了。”
“唉，希望能把妖魔都杀光，成天提心吊胆的，都睡不安稳。”
“……”
生活在这里五年，今年妖魔入侵确实频繁许多，而且要更凶狠一些。
李破晓匆匆路过，将众人言语尽收耳底。
黄家演武场。
有新人来，有旧人走。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三次淬炼高手都聚集在一起，各个气血旺盛，眼中透着精芒。
一个比石勇的身材还魁梧一圈的汉子拍了拍手，却是黄家的二爷，同样是货真价实的武者。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黄二爷瓮声瓮气道：
“诸位，最近邪祟妖魔入侵频繁，我辈武夫有守土安家之责，此次修为达到二次淬炼以上的，全部参与巡山猎杀。”
“烂柯寺和白家还有我们黄家，会根据诸位猎杀妖魔的数量和质量，给予丰厚奖赏。”
“包括但不限于新的武学，灵药，丹药，兵器，甚至功法。”
话音落下，演武场顿时议论纷纷，那些三次淬炼的高手各个摩拳擦掌，一群人的气血略微逸散，汇集在一起，好似雄狮群般狂野，气血弱的人看一眼便觉得心悸不敢招惹。
石勇、肖雷、魏季也是有些按耐不住激动，武夫好战，武道一途也是需要在火与血中磨砺。
更别说是年轻人，都有一个除暴安良，济世救民的英雄梦，大侠梦。
“奖励？”李破晓眼神一亮，他本身斩妖除魔就能获得造化母虫鼎奖励，没有不去的道理啊。
只是需要二次淬炼修为的话。
想到可能的收益和风险，想到最近心头的不安，他的眼神迅速变得坚定起来。
“今日你们做些准备，明日一早，进山除妖！”黄二爷低喝一声，气血爆发，嗓门震惊远处树杈上所有麻雀，纷纷扑棱着翅膀飞走。
张承东看着这些大自己几岁的师兄们匆匆离去，眼神里满是遗憾：
“可惜，我恐怕还得一年才能突破到二次淬炼。”
说罢，他就要继续每日对练的章程，却见李破晓朝着角落走去，犹豫片刻，他想起堂哥的话，终究是没有上前挽留，于是拍了拍周围其它师兄弟肩膀：“哥们儿，一起练练？”
演武场角落。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石桌和磨皮用的沙盆。
喝了口早晨在家熬煮好的金玉芝汤药。
李破晓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一盆加热的铁砂开始磨皮。
没错，这里面不是普通黄沙。
因为以他现在手上的那层厚牛皮般的气流，黄沙摩擦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但铁砂比粗沙伤害要强很多，尤其是加热后，温度极高，就算二次淬炼的石勇，也不敢多练。
很快他的双手血淋淋一片，手心手背到处都是细微伤口，看着十分可怖。
李破晓不慌不忙，忍着剧痛，背对着众人，取出一颗一品灵药铁根果，悄悄剥开皮吃进肚子里。
绿色果肉带着些酸涩，口感和猕猴桃差不多，入口即化，落入胃袋很快化作道道暖流，一点点逸散向四肢百骸。
催动胖乎乎，白兮兮，似蚕宝宝模样的酒虫。
三道气浪翻涌而过，一道强过一道，李破晓感觉体内的气血直接强盛了一个层次。
这下便相当于是在用下个境界的气血来修炼，比同境界的人自然要快上许多。
他继续磨皮。
剧痛依旧，但在这种痛苦之中，一丝丝药力暖流涌进他的双拳和双臂，修复着伤势的同时，一点点将其强化的更加坚韧。
休息时，他一口口汤药喝着，感受到体内气血确实一点点增强。
“灵药加一转酒虫，简直就是修炼作弊器。”
李破晓心里十分感慨。
要是自己有充足资源供应，配合酒虫，修为境界绝对是一日千里。
吃过午饭。
正午的日头落在李破晓的肩头，脚踩在坚硬大理石地面，演武场上只有他一人。
其余人大都选择了小憩一会儿，好让下午训练更有精神和效果。
微风不燥，吹过他的冷峻刀眉，柳叶眼里透着疲惫。
远处传来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
深呼吸一口气。
李破晓并掌，继续磨皮。
反复受伤让伤口难以愈合，痛苦加剧，而铁根果的副作用也开始显现，肉里好似有刀子在刮。
坚持。
还是坚持。
人一能之，己十能之；人十能之，己百能之；人百能之，己千能之，果能此道矣。
时间流逝中，他感觉自己好似成为了一只骆驼，顶着两只干瘪驼峰，行走在广袤无垠的黄色沙漠。
身体忽冷忽热。
下一瞬又好像突然掉入了池塘，刚刚爬上岸后，发现几只螃蟹用钳子夹着他的脚，风吹来，浑身一个激灵。
这一波接一波的磨难，像凌迟般，让他渴望有断头台来个痛快。
服用第二颗铁根果。
脊椎处的牛力蛊在这种刺激下，终于是完成了最终的融合。
【一转牛力蛊：辅助性蛊虫，将之种在脊椎骨，可释放气血之力，日夜滋养宿主身体，使得宿主获得一牛之力。】
一牛之力足足有千斤。
一瞬间，李破晓体内气血再度爆发，五脏六腑震动，似干涸的田地受甘霖滋养，龟裂板结的土块重新变得湿润。
酒虫，牛力蛊，金玉芝，铁根果，四大力量来源让他强大又痛苦。
汗水浸透短打，眼前景象模糊，甚至已经冒出金星。
坚持。
当肉身疲惫到了极点，打破灵魂的枷锁，坚硬如铁的意志会带你杀出重围。
终于。
天地气息扑面而来，乳燕归巢般涌进双臂。
皮膜震动，李破晓感觉身体一震，再度发力，双臂已然似岩石般坚硬。
二次淬炼。
突破！
午后。
睡醒的弟子三三两两进入演武场。
张承东和新的搭子说着话，突然察觉到人群中响起惊讶的声音。
“我靠！有人突破了！”
顺着声音看去。
角落里。
衣服湿透了一遍遍的少年斜靠在墙上，双眼紧闭，喘着粗气，薄日泛黄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单薄身材在虚弱中逸散着二次淬炼的气血。
看着好像一块嶙峋怪石，孤僻又刚硬，晦涩却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