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乌陶斯临近
尸体静静的躺在地板上，相较于普拉门，很明显，他的枪还不够快。
解决了？
普拉门没有心急，耐着性子等待。
啪嗒，啪嗒！
很快，他再次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心中一沉。
人很多，并且持枪的概率不小。
他虽然当了三个月的赏金猎人，但大多数时候是在计划详尽，掌握目标情报的情况下主动出击，像今天这样的遭遇还从未有过。
自己只有一个人一把左轮，一旦让对方进入办事处的大门，便躲无可躲。
必须找到可以突破的点！
太快了，从男人在他眼前被枪杀，再到普拉门反击，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没有给普拉门足够的应对时间，活动空间只有这么大，要是不想去见死神，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杀！
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快，普拉门扭头看向阿嘉莎，她正躲在沙发后面的位置。
虽然阿嘉莎是超凡者，但序列九还不足以跟枪械抗衡，起码在普拉门自己眼中，此刻的阿嘉莎处境跟他同样危险。
声音已经闯入房间，距离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
脚步很轻，说明来者的步伐不大，这个位置，大概在入门处五英尺左右。
他握住了左轮，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影响射击的精准度。
普拉门在等待下一次落地声响起。
啪嗒。
脚步声和左轮转动的响声同时响起，普拉门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就地一滚，按照预定的位置，瞄准，射击。
咻咻！
一个，两个……三个！
三发子弹命中了三个人的眉心，血花在雪地之上显得极为妖艳。
但普拉门已经来不及扣动第四下扳机了。
糟了。
死亡临近的预感让他极力往一旁闪躲。
但门口随后出现的两个人将手臂抬起，子弹不计其数的射出。
砰砰砰！！！
顷刻间，被贯穿的痛觉刺激着普拉门的大脑，他的胸前血肉模糊，
借着力道，他滚到了沙发之后，伤口受到撕扯，大波大波的鲜血喷了一地。
一切技巧跪倒在更强大的火力面前。
太多了，作为一个普通人，他的身体完全抵挡不住这么狂暴的输出，子弹从四面八方将他吞噬。
普拉门的冷汗挂在额头上，咬着牙将外套脱下，死死的堵住自己的胸口。
子弹里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他的脸色从苍白变得乌青，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这帮人来头不小。
刚才几乎是普拉门动身前的那一刻，有一粒子弹就已经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就算是普拉门自己也很难做到。
通常来说，人的反应时间是有上限的，露头就秒这种操作放在左轮这种简陋的火药武器上显得极为骇人。
超凡者！
普拉门心里一沉，这么充足的准备……明显是奔着杀自己来的。
他费力的往沙发后面挪动，两只手臂支撑在地面上，咬着牙拖动自己的身体，模样十分狼狈。
仇家报复？前身十八年来活的老老实实，不应该。
情债？八岁时在姑妈家倒是暗恋过一个女生……
这是个属于超凡者的时代，罪犯犹如下水道里的黑蚁一样多。
尽管赏金猎人这个职业赚的又快又多，但相对应的，危险性也十分之高。
譬如现在，说不定又是哪个通缉犯的同伙杀上门来复仇。
他尽力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侧面靠在沙发旁，堵住上半身的巨大创口，脑海里各种杂乱的思绪在乱窜，眼皮越来越重。
不能睡！
普拉门不断跟涌上脑海的沉沉睡意做抵抗。
再不止血，会死的……
砰砰砰！
短暂且急促的枪声响起。
“躲好！”
一道清脆的女声，说话语气快速且冷静，在普拉门耳中，却是熟悉中透露着一些陌生。
女人？哪来的……普拉门头痛的靠在沙发边沿，精神恍惚，多重不同的画面在眼前更迭。
不知道阿嘉莎怎么样了，工资这么低的超凡者可不好找。
他恍惚的精神在不远处一闪而逝的身影中回过神来，在彻底陷入晕厥之前，看向门口的位置。
那是……
娇艳的少女身着垂挂着纯白蕾丝的黑色长裙，黑发碧眼，修长的双腿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冲向门外。
普拉门似乎还能看见她手中比人还高的巨大钢刀。
这又是哪位？幻觉吗？
这刀哪来的……
普拉门再也支撑不住更多的思考，体力彻底耗尽，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生死未卜。
……
“欢愉之徒的序列9……能觉醒的能力大概是‘纵欲’系列……当然，最基础的‘强身’也是大部分魔药都具备的元素。”
如果普拉门还醒着，他一定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一脸严肃，脸色紧绷的炼药师会是阿嘉莎。
“这么严重的伤势……唔……或许这个更适合他……”
黑裙少女戴上了西浦诺眼镜，或者说是一块不规则的紫色晶片，其唯一的作用是防止炼制魔药过程中产生的心灵污染。
她的手按照上千次练习中那般，准确的把水晶瓶里的绿鬣蜥血液倒入。
这是几乎能适配任何一种魔药的调和剂，被广大学者亲切的称为液体黄金。
如果按照小鲁特的说法，应该叫做万金油？
这个名号的由来除了其特殊的性质以外，还有个极为重要的因素：烘干的绿鬣蜥血粉末具有成瘾性。
街头巷尾，几乎每处阴暗的角落里都能看见为此倾家荡产的成瘾者。
阿嘉莎摇了摇头，坩埚中正在燃烧的新鲜蜘蛛毒腺刚好被浇灭。
“再加入五毫升的便士粉末，必须至少经过一百个人的抚摸……有点心痛呢……”
紧接着倒入六毫升污血，静等蛛女毒腺将其吸收……这是魔药灵性的载体。
按照配方的指示，依次添加无根水，恶魔山羊的唾液……
不断用木器翻炒，直到坩埚内的所有材料融合，产生‘灵性’，形成了粘稠澄清的透明液体。
“接下来就是主材了。”
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口袋，由某种兽皮为底，上面镶嵌着各式宝石，玛瑙。
口袋中装着这份魔药最重要的一份超凡素材：
堕龙。
冬日里进行生产的巨蜥有可能产下特殊的死卵，将其他同胎所生的卵献祭，等到出壳时，就能得到死卵里吸收同胞后仅有的一块鳞片。
传说这是巨蜥妄想化龙的贪念。
阿嘉莎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高大男人，吐了口气。
“便宜你了。”
紫金色的鳞片似乎能吞噬大部分的光芒，在滴落坩埚中的那一刻，坚硬的材质瞬间融化。
嗞—
比绿鬣蜥进食的速度还要更快，几乎在眨眼间，液体变成了血红色，还有片片乌黑的混浊物质打着圈圈。
“成功了吗？”
阿嘉莎仔细嗅了一口，发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一条看不见前路的序列，不过无所谓了，所有的秩序早就……
黑裙少女无所谓的抿了抿嘴，把目光转移到躺在地上，胸口只有微弱起伏的男人身上。
随着每一次呼吸，都会有乌黑的血液流出。
以目前的条件，这是唯一能拯救普拉门的方法，至于要付出的代价，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每种序列都有着各自独特的能力，据她所知，给普拉门服下的魔药就具有极强的自愈能力。
这点将在晋升超凡时释放到最大。
少女扶着普拉门的背，让他的脑袋向下垂落，嘴巴自然张合，随后将坩埚内的魔药一股脑倒入。
咕噜！
下巴用力一抬，普拉门残存的一口气让他下意识做出了吞咽。
哐当！
坩埚砸在了木板上，阿嘉莎长舒口气，汗水已经浸透了内衬。
服用魔药的存活率低于百分之五，加上普拉门濒临垂死的身体，似乎被超凡污染，死于畸变才是必然的事情。
想要活下去，真的就只能祈祷光明神庇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