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套家属公寓
彭明远把病假条拿去工区办公室，交到统计员谢文武手里。
谢文武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彭明远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统计，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吓人。”
“呵呵，彭明远走狗屎运了，恭喜你。”
他说：“你可以去福利科申请个单人宿舍，因为你已经达到标准了，坑口宣传干事，符合工区干部等级了。”
彭明远以前做梦都在想：要是有一个单身宿舍该多好，读书写作时都不会受人打扰。
他即刻前往福利组办公室。
刘和平科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达到了什么条件，需要给你安排一间单身宿舍？”
“你打电话问坑口人事科吧。”
刘和平打通了人事科的电话。
“那个彭明远几天后调到坑口做宣传干事，因为工作需要，可以给他安排单身宿舍，或者职工家属套房都行。”
刘和平马上换了一副神情：“恭喜你彭干事。”
他翻了翻登记册说：“单身宿舍暂时没有空置的。
不过有一套职工家属公寓，有二间房，还有一个厨房，前面一个小院子。
这些公寓是给青年工人结婚后使用的，反正你也没结婚，以后找个对象也可使用。
就让你提前享受使用。”
他找出套房钥匙，彭明远跟他来到电影院对面的废石道公寓区。
有三排平房，相对独立的空间。
打开院门，前面还有一个十几平米的庭院。
两间房，一个厨房。
刘和平看见有两块窗玻璃坏了，房间灯也不亮。
还有厨房水笼头放不出水。
他说：“我安排维修工来处理这几处问题，等下你就可以搬来。”
彭明远去老陈店买了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可惜没有卫生间，要去后面废石道上的公共厕所解决。
房间有床，有桌子，有衣柜，这些都是单位配置的。
厨房有砌好的炉灶，这些家属煮饭用电饭煲，炒菜烧柴用炉灶，此时还没有煤气，也不用烧煤。
宿舍区那边有烧水房，一个早晚提开水壶去提水就行。
洗澡去公共澡堂，省事直接门口水笼头上接冷水洗也行。
宿舍内几个书架是他用业务时间自己钉的，搬来这里当然也要拆过来。
彭明远在拆书架的时候，隔壁住的柳东晓探头进来问他在搞什么鬼，不去上班在这里拆东西。
“你这家伙昨晚又跑到哪里去了，人家程雪花特意过来找你。”
他发现了不对调：“你这是准备搬到哪里去？”
“搬到套房公寓去。”
“你没有结婚，就有资格住职工家属公寓？”
“他没有单身宿舍分配，所以就让我去住公寓。”
“为什么？提拔你当区长了？也不可能吧，值班长你都没干过，不可能让你当区长的。”
“我当什么区长，几天后调我去坑口当宣传干事。”
“啊，就因为你在省报上发表了诗歌？”
“不然呢？”
人都是现实，你某些方面有比别人更突出的地方，才能得到别人的重视。
“我完了，赖文莹肯定会拿你跟我相比，说我不爱学习，不求上进，将来不会有出息。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有能耐呢？……”
“你去跟你姐夫做生意，转身就当老板，一下子就提升了几个档次，还要有什么能耐？
这社会能够发财，能够成为万元户，才是真正有能耐的人。”
“我觉得能够出名的人才是有能耐的人。”
彭明远也不闲着，他先把书架搬到公寓，在房间安装好，再把房间所有藏书搬过去。
他用两只铁桶装车，装满后两手提着搬去新家。
柳东晓说他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
十一点多，程雪花和赖文莹主动找了过来，帮忙他整理。
“你们两位怎么有空，不用上班么？”
程雪花说：“我们在实验室上班，每天十一点都可以回，下午二点再去。”
她奇怪问：“这些家属房不是只有青年职工结婚了，才有资格分配的么？你结婚了？”
“我跟谁结婚，对象都还没有呢。
我被调到坑口办公室任宣传干事。
属于区级干部，可以安排单人宿舍。
但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单身宿合。
有这套公寓，所以就安排给我住。”
程雪花高兴地说：“恭喜你，升官发财了，以后就飞黄腾达了。
有了这么好的公寓，你就更能发挥自己的才华，写出更好的作品。”
赖文莹提议：“彭明远这里有厨房，买上灶具，可以买菜，有空自己煮东西吃。”
柳东晓点头说：“好主意。”
彭明远咳嗽比较频繁，程雪花说：“我们房间有个小的电饭锅，我去买几个雪梨，买点冰糖，煮点冰糖水给你喝，止咳很有效。”
说完她就离开了。
不久她就拿来了电饭煲，冰糖和雪梨，把雪梨切成片，开始煮起来。
柳东晓说：“要到午饭时间了，我和老彭去饭堂买饭菜。”
程雪花说：“你们买回饭菜，这冰塘水就可以喝了。”
赖文莹说：“我们打三两饭，两个青菜就行，有豆腐买个豆腐。”
程雪花：“我也一样。”
“你们两个是属猫的，一小口东西就可以喂饱。我和老彭，至少要6两饭，一荤二素菜才行。”
他顺手拿了两个搪瓷口盅，说是盛点免费的紫菜蛋汤回来喝。
路上他对彭明远说：“程雪花对你还是很关心的，把握时机把她拿下。”
彭明远心想：她看中的是我目前的外在条件和可观的前途，而不是我真正的这个人。
前世同样的一个人，但是因为没有得到器重，所以在她眼里一无是处。
当然前世她不知道自己有文学方面的才能，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井下工人。
他说：“我才二十岁，不用那么急找对象。”
两人排队各自买了一斤米饭，两肉菜两素菜，去保温桶把两个搪瓷口盅盛满紫菜汤，让彭明远也端了一个。
回到公寓。
把菜放在隔壁房间的一张桌子上。
程雪花让彭明远先喝冰糖水。
四人开始吃饭。
彭明远找出去医院开的止咳药，配合冰糖雪梨水喝下去。
似乎嗓子里痒感减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