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城市的黄昏

夜幕

在楼顶铺开一张灰色的网

这个时候

城市灯光秀还没上演

跳跃在树上的麻雀

早已不见了影踪

没有风，树是静止的

放飞在天空的风筝

怎么也飞不高，怎么也飞不远

飞得渐渐低垂

收起长长的线索

卷进大汗淋漓的手心

那只蝴蝶

会在今夜的梦中飞翔吗

这是一个城市的黄昏

夜晚即将来临

一个接一个的岔口

一个又一个的红灯

汽车、电动车、行人都被约束了

拥挤着，推挪着

而心不可能纠缠在一起

奔赴不同的方向

隐藏了整个冬天的肌肤

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裙

在流动的视线里分外醒目

行囊里装满喜悦、忧伤或迷茫

在城市的街头毫不起眼

无人搭讪与过问

没有人会想到你是出发还是归途

也没有人猜测你诗意的远方

此刻里

一二盏灯开始亮了

还有几扇窗次第开放

这是一个城市的黄昏

夜晚即刻来临

小巷斑驳的光影

写满大大的拆字

如同奔赴刑场的布告

宣判命运的归期

铁壶里滚烫的茶水渐渐冷却

褪色了的春联与灯笼

还有那首歌

逐成洗尽铅华的往事

孩子们手中的沙画

画有高楼与梦想

却画不出城市的星光和月亮

这是一个城市的黄昏

夜晚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