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文豪,凭什么叫我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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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请享用

“雨夜杀人狂魔?!”

容貌普通的男人微微一怔,突然想到什么,手忙脚乱地摸索遍浑身上下,掏出手机调出几张照片来,凑到庄舟面前,脸上露出惊怖之色:“是不是他?我有一次亲眼看见过他杀人的场景!!”

“……啊?”

这话有些出乎庄舟的意料。

他看向男人的手机屏幕,雨珠模糊了摄像头,使得整个画面都充满朦胧的质感,然而再怎么朦胧也抑制不住画面中透出的惊悚,喷溅性的血液溅了满墙,一具具被割断手腕和脖颈、生生大出血而死的女性软软倒在墙边。

而似乎心有所感,那个罩在黑色帽衫下的男人微微侧首,不知何处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半边冷峻的脸。

而红褐的血迹也是照片中的主要色调,庄舟微微蹙眉。

倒不是生理不适,上辈子他总喜欢看些惊悚刺激的东西,作为枯燥的图书管理员生活的调味剂,对于这种小场面,也是易如反掌地拿捏了。但,不知是否是错觉,庄舟总觉得,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要从画面中扑入鼻端。

“大哥,你闻没闻到什么臭味?”

庄舟忽而抬头问道。

“臭味?是血腥味吗?我也闻到了,谁家大姨父流出来了?”

那男人也是一脸的困惑。

话音刚落,庄舟便看到,自门缝之下,忽有大滩鲜血渗出!

从其余的几个包间之中!!

庄舟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抬脚便踹,厕所门不堪一击,直接被一脚踹开,嘎吱嘎吱的响声中,一副噩梦般的场面毫无征兆地呈现眼前——

是尸体。

十余具尸体全部垒在一起,堆叠在马桶上!

全是女尸!!

“呕——!”

几乎下一瞬,那男人当即趴到尿池边上大口呕吐起来。

那十余具尸体全都苍白冰冷,血液干涸在肌肤上,形成惨绝人寰的场面,有的尸体似乎刚死不久,猩红的血还在汩汩流淌,大量流入马桶中,在洁白的地砖和陶瓷马桶外表上横流,红白交织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仿佛,将这狭小的空间生生化作了人间地狱!

看着这个场面,庄舟脸色难看,默默合上厕所门,强忍住要干呕的冲动。

方才的大话还是说早了。

“兄弟,拿纸擦擦嘴。”

拍了拍一旁疯狂干呕的男人,庄舟递过去一张纸,满怀同情。

以及一些怀念。

想当初,自己最初看恐怖惊悚刺激血腥黑暗的视频的时候,也像他这样吐得死去活来的,但是看视频终究比不上实地体验来得更加真实。

欸,真想要拥有觉哥、陈大锤他们不会感受害怕的能力。

“谢了兄弟,你真是好人。”

男人扶着尿池,拿纸擦了擦嘴。

动作忽而顿住,迟疑问道,“兄弟……这纸是什么高档货吗?怎么有一种把自然和五谷轮回糅合在一起的味道?”

“嘿,你感知还挺敏锐的,”庄舟乐了,微微放松一下紧绷的心情,“不用说得这么委婉,这纸就是从纸篓子里面捡出来的,我身上没带纸。”

“……”

“那,那别的包间呢?”

男人笑得有些僵硬。

“你也看到了,这个包间被尸体堆满了,纸篓子里面的纸,大概也被血浸透了,你要用也不是不行,这样子人家也就不会怀疑你在厕所里面吃了什么搞得嘴巴一股屎味,而是会以为你在厕所喝血!”

庄舟短暂疑惑,而后恍然醒悟,为眼前男人的大聪明竖起大拇指。

“呵呵……谢谢夸奖。”

男人看到庄舟转身就走,慌了,伸手挽留:“诶,你干什么去?!”

“救人。”

庄舟走到厕所门口,微微回头,

“难不成继续陪你在这过家家玩吗?”

·

“他过去了。”

男人带上耳机,眸光变得冷硬如铁。

“呸!”

只是刚一开口,就感觉到一股恶臭从口中传来,男人吐出一口口水,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咦”的一声,赶忙冲到水龙头底下,开始冲洗。

·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跟擂鼓似的。

像是有谁在耳畔发出低语,看着眼前人娇艳如花的美貌,范荐咧嘴笑了。

他想起了自家那些古板的老头,因为身为范家长子的自己和表妹秦萱真挚相爱而暴怒如雷,自己的父亲,将爱人亲手残杀于自己面前;自己的母亲,一次次地用着长鞭鞭挞自己。正因如此,他才会从范家关禁闭的地方逃出,隐姓埋名断绝关系。

他们都曾那么严肃地告诫自己:

断绝那场不伦之恋!

不要让一时的冲动毁去你的终生!!

你还有大好的前途,为何要作践自己?!!

为什么要用一时的畅快为代价,

留下人生的耻辱,遭受所有人的谩骂?!!

但他们又怎么知道爱欲的美好?

他们如何知道生命的火花就是由此点燃?!

不伦之恋?龌龊不堪?

哼,统统都是屁话!

那无关乎刺激,而是对生命与自由的热衷!

他想,他们懂什么?

我的人生,何须你们来指手画脚!

我的爱情,何须得到你们的认可!

那一张张端庄严肃的老脸在面前晃动,范荐狠狠拧起了眉,恨不得即刻抄起鞋底,将那些幻影统统驱散,将那些老脸统统扇得鲜血横流牙齿乱崩!让他们知道人的伟大,爱的伟大——

绝不是他们狭隘的道德观念就能限制!

今日是自己圆梦之日,那些老东西有什么资格打扰这场完美的晚宴!

叶凝宁,答应我吧。

答应我吧……

他像是溺水之人,发出求援的呼唤。

分明室内温暖如春,可那一张张令人生厌的老脸又在自己面前晃动,让他如坠冰窟那般寒冷。唯一能拯救他的稻草,大概,只有叶凝宁答应他的恳求,并且幸福地委身自己。

去踏马的社会秩序,去踏马的伦理道德!

莫名的火从心底升腾而起,他在心底发出咆哮!

他要用这场晚宴告诉他们,哪怕自己是个杀人犯,哪怕手中沾满鲜血,哪怕身畔都是亡魂的哀鸣!

他同样有人会接受自己!

同样会拥有热烈的爱情!

同样有大好美满的人生!

“不好意思先生,您的菜上来了。”

忽而,有轻轻的唤声响起,打断了他心中勃发的怒意。

“你来凑什么热闹?没看到老子在表白吗?!”

那人似乎好惨不惨地撞上了枪口,范荐发出怒吼。

那是白手套黑西装的侍者,

正对着他,发出轻快的笑声。

像是没有听到范荐的吼声那般,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地,掀开餐盘上所盖着的银色盖子。而范荐,忽而觉得这侍者的容貌有些熟悉,眼前,叶凝宁美眸中亮起星光,口中低低地惊呼一声。

银色盖子被掀开。

冰冷的光映射出来,刺痛了范荐的双眼,被针刺般微微闭上。那是一柄银黑的手枪,枪口正对着范荐的头颅。

“范荐先生,您的花生米到了,”

庄舟愉快地发出轻笑,“请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