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文豪,凭什么叫我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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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想要反抗吗?

“‘月光’,一阶段解决了吗?”

从蓝牙耳机中传来男人的声音,叶凝宁微微侧首,回答道,“还没,但快了,准备好迎接这东西的二阶段吧,等会儿靠你了。”

“明白。”

再没有先前清纯甜美的风范,叶凝宁双手扣在胸前,任凭月光般的光晕冲刷去身畔的一切阴霾苦厄,容貌皎洁。而在被黑暗围困起来的“牢笼”中,传来了范荐的痛苦尖叫,一缕缕黑色的烟雾升腾起来,从黑暗的墙内渗出。

而渐渐地,不再有哀嚎声传来。

直接寄了这是?

庄舟站在一旁,觉得自己真像个吗喽。

实在是看傻眼了。

谁知道自己一心要保护的大小姐,竟然掏出来比自己还大?!

——别误会,他说的是实力。

好家伙,自己辛辛苦苦纠缠许久,又是计谋又是侥幸又是猴子一样乱窜乱蹦的,人家开个大就解决了?所以战士永远比不上法师嘛?捏麻麻的,真是令人气抖冷!

“庄舟,别太放松,它还有二阶段。”

许是观察到了庄舟便秘般的神色,叶凝宁提醒一声,不过犹豫片刻后,继续说道,“……算了,你还是继续放松吧,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好了。对了,你还饿着吧?先去吃饭吧,放心。

“呜……菜应该冷了。算了算了,别吃了,等会儿请你吃大排档去。”少女有些纠结地开口,庄舟听来,真是险些泪流满面。

家人们谁懂啊,

医生说我胃口不好的诅咒终于灵验了!!!

“诶啊……这生活不易,也是只好干上沟子文学了啊。”坐在一张椅子上,庄舟有些感慨。

心中还有不少话想要询问叶凝宁,但想想还是先刷过Boss之后再说吧。

忽而,他感到自己的裤腿被勾了勾。

“?”

庄舟低头一看。

是一只狗,二哈。

正用一只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

笑得邪魅而狂狷。

“这狗是哪里来的?!”

庄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偷感十足地四处瞟了瞟,试探地伸出手。

一看那二哈的头就很好rua,头上的毛卷得跟个懒羊羊一样。

“啪!”

忽的一声,狗爪子重重拍上了庄舟的腿,二哈的眼眸瞪得跟个铜铃大小,像是尊严受到冒犯而怒不可遏,猛地一爪子,竟然直接将庄舟扇飞——

是字面意思上的扇飞。

沛莫能御的巨力之下,庄舟不受控制地从椅子上横飞出去,后背重重砸上了一堵墙才算了结,龇牙咧嘴满心骇然地看着那头黑白配色的哈士奇,后者将头一扬,发出迷人的气泡音:

“哼~”

所以,之前是这只狗的爪子在扒拉我?而不是叶大小姐的色诱?!

痛,太痛了!

庄舟感受到一股史无前例的挫败感,垂头丧气。

“老哈,别玩了,要干活了。”

一旁,传来叶凝宁的声线,庄舟几乎下意识地扭头。

看向那仍旧被包围在黑暗的墙面之中,不知死活的范荐。

那里,逐渐有气息沸腾。

·

范荐像是做了个噩梦。

“这就是你们范家的公子?哼哈哈哈,真是惊世骇俗啊。”

“光天化日之下,行此龌龊之事,有辱家门!滚啊,滚!”

“范荐,还不跪下?快给爷爷磕头道歉!快呀!”

“呦呦,这不是和表妹做那事儿的范家大公子么?”

一道道看不清楚面貌的影子围在他的身边,发出窃窃私语。或嘲弄,或惋叹,无一例外地化作尖刺,将他围剿,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有的身形削瘦,语气尖酸刻薄,手指指指点点,那是家族的客人;有的衣着华贵,全都高昂着头,不加遮掩地嘲笑,那是他曾经的好友……

母亲,母亲在哪里?她为什么手里拿着鞭子?

“哗哗!”

鞭子抽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表妹秦萱尖叫出声来,那是自己的表妹,但也是爱人。是的,爱人。皮肉绽开血花四溅。

却在下一刻强行忍住,不想让他听到。

“妈,妈!你放开萱萱!放开!”

他大叫着,像是溺水般奋力挣扎,然而那些看不到面貌的影子抓住了他,发出叹息,那一只只手拎着铁链,把铁链,沉重的铁链一圈一圈地缠在他的身上……

铁链在地面上拖拽,他被人牵着,默然不语。

像是条狗。

“嚓啦——嚓啦——”

那是铁链的摩擦声,尖锐刺耳,而又刺骨冰冷。

时至今日,仍旧在噩梦中一遍遍地响彻。

范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眼无光地注视着天花板。后背上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暖意,地板的冷渗入骨髓。他望不见父母长辈们期盼的那个未来,感觉往深海坠去,他想要将一切都抛弃在了海底,那沉重的一切。

什么身份,什么尊严,什么未来。

这些铁链,要其何用?他只想要自己的自由。

那样子,他是不是能够长出羽翼来呢?

带着萱萱一起,拼尽全力地扇动,飞往阳光之下。

然而,有沉闷的顿地声砸碎了他的幻想。

是爷爷的龙头拐杖,厚重的脚步声踏在耳畔,压力像是要将心脏挤破。他又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双手双脚都被捆缚,头被强行按住,死死按住他想要昂起的头颅。

但是,他听到自己在问:

“为什么不允许他和萱萱相爱?为什么要剥夺他向往自由的权力?”

因为伦理?因为道德?

“呵,”他冷笑一声,口中低低呢喃,垂死的呢喃,“不,我猜都不是。是为了维护你们的尊严吧?”

那些人,天天将社会秩序、伦理道德挂在嘴边,冠冕堂皇地下达审判,但所真正要保护的,实则,不过是那至上的极端父权罢了。

“凭什么?”

他在心中自问。

但是他问不出口。

因为疾风骤雨已经落下,沉重的拐杖重重砸落。没有分毫怜悯,只是将暴力凌驾于规则至上,却以所谓规则粉饰。

“可笑吗?”

他自然被打得半死,气息奄奄之际,好像听到有人在问他什么。

就像是魔鬼一般,在他耳边发出砭骨的吐息。

问他:“想要反抗么?想要将所谓的秩序打破,想要飞向自由吗?”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一只素白的手腕落在自己面前。那是他的表妹、也是他的爱人秦萱的手,他最喜欢的左手。

嘴唇翕动,低声说:“想。”

精神恍惚之中,他看到了一团灰火。

燃烧的,冰冷的火!

向他展开拥抱——

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