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邮件和编辑
“哦？OH？”
短暂的寂静过后，庄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开始使劲揉搓起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是的，没有！！
庄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仰天高呼！
“芜湖！！”
振臂狂呼！！
口中的欢呼已经不成句子，更像是返祖现象的猿猴在胡乱吼叫。要换做白天，大概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庄舟，并且离得越远越好。
毕竟，实在太像刚从精神病院中跑出来的。
神色癫狂得令人相当害怕啊喂！
哪怕知道自己签约的概率为百分之百，可哪个作者能够压制住看到自己第一次签约的信息的狂喜？假如要是能够压制得住，庄舟非但不会崇拜他，而甚至会喷他个两句，嗤之以鼻。
简而言之，就跟处男和性冷淡者，分别看到自家的床上玉体横陈着一名绝代尤物，所产生的不同反应是同一个道理。
而一直到冷静下来后，庄舟才再度坐回到桌前，呼吸均匀后，果断将电脑上的文档保存后，关闭！
然后，打开作家助手，轻车熟路地进入后台，打开只有区区两万字不到的《怪谈》！
亢奋之下，管他什么范荐什么秦萱呢，
一切，都没有我码字重要！
·
现在是凌晨3点。
没有光亮的房间内，孟芷嫣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仰起头来，将摆在床头柜上的眼药水滴了两滴后，才继续强打起精神来，看向泛着白光的电脑。
电脑的邮箱中，还没剩下多少邮件了。
空调在呜呜地打着冷风，孟芷嫣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放松了下盘起的双腿后，开始打开一封邮件，看了起来。
“还有5个小时要去上班了，看得快的话，还能再睡一会儿。”
孟芷嫣想，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行字：
“‘作业，想不想看看我的大晨光！’江岚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开口，‘等着你的答题框被我的字塞满吧！敢不敢给我出点成绩来！’”
“啪”，孟芷嫣叉掉右上角的叉叉。
可怜，又是一封作者辛辛苦苦写出来的稿子被毙掉了。
然而，看着那半露不露骨的文字，孟芷嫣心情却全然没有什么波动，而只是机械般打开下一封，开始快速看了起来。
说实话，对于自己的邮箱，孟芷嫣本来就不太抱有多大的希望。
毕竟是个新入职的编辑，也不太能想象会有什么人才被自己捡漏，各组眼光老辣的编辑多得是，凭什么自己会有资格从他们手底下被毙掉的稿子中发掘出人才，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一定会被幸运女神垂青？
孟芷嫣不觉得运气能够算作一个人的本事。
只有真正靠着自己走出来的，才算。
而最初入职的时候，孟芷嫣其实想得还挺乐观的。
不就是短暂一段时间没什么成绩嘛，靠着自己努力一步一个脚印终归是可以的，况且，入职天启阅读集团就已经秒杀了绝大部分的人。
但，孟芷嫣天真以为，给自己做好心理防线之后，自己的成绩再怎么悲壮惨烈都能接受。
然而，在接受了几天邮箱的狂轰滥炸后，孟芷嫣哭了。
梨花带雨的，可惨了。
在自己邮箱投稿的，一个个都是千百次被拒稿的老油子了，大概都以为自己一个新人手底下肯定缺稿子（虽然确实如此），过稿的要求可能会相对较轻一些，于是抱着侥幸心理，将一坨坨拉在自己邮箱里面。
刚刚看到的那一篇，其实写得还算相对较好的了。
之前的那些，写的都是什么“我家邻居牛爷爷居然是战神！”，“兵王归来发现自己的女儿被卖青楼于是一怒之下召集十万将士为她冲业绩”……
而刚才那篇，虽然写得有些抽象，但有时候，抽象也不失为一个赛道。至少，就看了那两行字，孟芷嫣就觉得自己的情绪被其调动起来了。
但她还是没签，不敢签，心有顾虑。
像这种搞抽象的，从前辈那里得来的经验告诉她，像是这种，没前景的。
刚写几万字就会扑，扑了就会切。
要知道，作者的成绩和编辑是直接挂钩的。
编辑带不出有好成绩的作者，在大众人看来也就会下意识觉得可能是编辑自身的问题，也就愈加不会冒着自己的英才被耽误的风险，将稿子投给她——在这种扎根人心的想法中，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
而广大作者们越是没有稿子投给她，越是不会有好稿子出现。
而越是没有好稿子出现，她这个编辑的名气就会越来越低。
而她这个编辑的名气越来越低，也就越没有作者敢投稿给她。
这样子，完美形成了恶性闭环。
而孟芷嫣下定决心，
一定要在这个恶性闭环出现前，就把它扼杀在摇篮之中！一定！！！
就是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孟芷嫣至今没能签上一本书。
从暑假前入职开始，颗粒无收。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越想越气！”
孟芷嫣摇了摇头，将这些负能量的东西抛之脑后，端起一旁的咖啡重重闷了一大口，雄起！！
看！！
于是，在咖啡的提神醒脑的功效下，孟芷嫣又重重抽了自己一巴掌，强行振作起精神来，继续下翻邮件！
一封，两封，三封……
读稿的速度已经快到了十几秒一封！
这速度，只能说，恐怖如斯！
甚至，对老牌编辑都不遑多让！
不报希望是一回事，而自己的本职工作也是万万不能忘记的。
万一呢？
“呼……快结束了，看完就去c站找点灵异小视频看看，就当做睡前助眠了。”孟芷嫣长舒一口气，抬眼一看墙面上的钟。悬挂在墙面上，骷髅的头骨中，两只空洞的眼眶中闪动幽绿飘动的光。
快四点了。
然而，就在看到最后一封的时候，她的速度忽而慢了下来。
“？”
孟芷嫣微微一怔。
光是看到楔子那凌乱的文字，像是精神病人般癫狂而没有逻辑的呓语，她的眼睛有些刺痛。分明同别的稿件用的是一样的宋体，但却给孟芷嫣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什么精神病院中的影子……
一切，都像是在宣告着这书疯狂的基调。
像是这种一看就能判决绝对过不了审核的稿子，完全没有看下去的必要，有这时间，去搞点助眠小视频看看，而后美美睡上一觉不好吗，何必给自己多找苦吃？
孟芷嫣这么告诉自己，手却鬼使神差地拖动鼠标，点开那封标志着被打开过的邮件……
像是有什么疯狂的力量在驱动着她，
相当的莫名其妙，她想要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