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爱我吗？
《爱达或爱欲》，作者是俄裔美国作家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对于这个最基础的信息，庄舟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此刻，他却在书脊上，基础信息介绍上，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爱达或爱欲·[华]·庄舟著
“WDF？？？”
庄舟吃惊地瞪大眼睛。
质感厚实，纸页细腻而柔韧，像是着了魔一般，庄舟的眼神几乎无法挪离那个在书脊上的名字，而后，他又缓缓翻开了封面……
看着那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股无端的别扭感在心底升起，让他有股赤石般的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看着那个名字的时候，会产生出一种，自己将那个人在这个世界的位子代替掉了的感觉——
也就是说，
自己抹去了一个本应出现在这世上的人。
杀人了。
杀死了一个本不存在的人！
在虚无中……自己，杀死了虚无！！！
几乎是在看到那本书的第一眼，这个念头就像是粘在手上的屎一样，压根挥之不去，不，不仅是手上……更是附着在脑子中，恶臭像是污浊的触手一样，将脑子的每一条沟壑填满！
“嗡”的一声重响，庄舟颅内剧烈震荡，整个人像是迎面受到重击一般整个仰天瘫倒在地上，尖锐的呓语声在脑海之中，开始响彻！
像是吹过空洞的风发出的无数声尖啸交叠在一起，庄舟猛地眼前一黑，黑色的字体变得扭曲起来，又极具膨胀，字体拥挤在一起，那漆黑的字眼，几乎化成一片臃肿的夜幕！
是的，臃肿！
那些字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星辰……
那一颗颗阴沉灰暗的星辰挂在夜空之上，淤黑地看不见分毫的光，那星辰虽然在发着光，却更像是悬挂在空中的无数颗黑色的眼瞳，它们俯瞰人间，冰冷，淡漠……
在庄舟逐渐惊恐而收缩的瞳孔中，其中的一颗却正极具放大！
像是陨石径直朝向他坠落而来！
汹涌的梦幻般的光华像是潮水冲击而至，庄舟的整个感官都像是被淹没了住，意识开始模糊，在一阵阵不断的推动中，身体开始游移，压力从头顶灌下，就像是一片浮萍般向着更深处坠去。
然后，只是在竭力睁开眼的空隙之间，
看见了祂。
冷硬的铁链在地上拖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径直从两侧的肩膀穿透而过，整个身体都被悬挂住，孱弱苍白的身躯上遍布着幽深的空洞，幽幽的冷风从中贯体而过。
黑发垂落在地面，如瀑，挡住了那女人的面容，庄舟看不清楚。身体犹若折翼的天使那般半跪在地，纤细的手腕被粗大的铁链吊起，无数根贯穿身体的铁链向着空中延伸，没入头顶的幽暗之中，不见尽头。
庄舟死死盯住那女人赤裸的身体。
不是什么多么高大上的原因，只是想干。
欲火被挑逗起来，心底甚至于身下都有了生理反应，庄舟躁动不安。
可那极尽婀娜曼妙的曲线足以令人发狂，每一分的挺翘和高耸都被这屈辱的姿势展示地淋漓尽致，哪怕看不清容貌，那雪白的肉体上充斥着肉欲的张力，庄舟的双眼几乎黏在那女人身上，热烈地快要喷出火来。
脑海里面只充斥着唯一的念头：
先把她XX，可以和她XX，用力XXX，最后XXXX！
原本的想法像是被一层层的雾霭蒙住，令人鼓胀的画面在脑海里面像是小电影般一刻不停地播放，尖叫，喘息，碰撞……热血在体内沸腾，像是要将整个人燃烧殆尽！
欲念在体内翻涌，几乎是来自下意识的驱策，庄舟喉中发出兽性的低吼，表情扭曲起来，整个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大滴大滴的冷汗滚落，整个像是要被烧穿了般的难受……
“不行……不，不行……”
几乎是从喉中挤出来的声音，庄舟一只脚想要往前迈步，然而另一只死死地顿在地上，用力之重，像是要在坚实的地面上踩出脚印那般。他在抗拒，抗拒着那来自心底的诱惑！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庄舟豁然抬头。
满腔涌动的热血，几乎在下一刻凝固了住。
那女人抬起了头。
他看见了祂的脸。
她的唇色鲜红，像是涂上了血般的唇膏，那股勾魂摄魄的美艳就从她身上盛放，像是举世最为绚烂夺目的花，令人想要一亲芳泽。
然而，自细密的发丝之下，仅仅能够看到的一只眼球中充斥着狂乱的血丝，脸皮像是被刀划开了一般，裂隙如若无数的蛇在脸上蜿蜒，碎裂成了千万张脸！
但祂，却忽而咧开红唇，绽放出了诡谲扭曲的笑容！
不止是脸，
还有眼球上，唇舌上，
每一处，庄舟能看见的每一处，
都映着一张张淡漠的人脸！
女人的脸庞！
丑陋，美貌；肥胖，精致；黝黑，白皙；恶心，诱惑……每一对全然相反的矛盾都被杂糅在了一起，汇聚成了一张张相同相异的脸。
既丑陋又绝美，既令人作呕又使人发狂！
像是所有长相各异的脸庞，都汇聚在了同一张人脸上，又像是，世上所有女人的面貌都来自于祂的孕育！
庄舟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就想要扭头逃走，然而脚下像是被什么缠住了般，分毫动弹不得，无数道红色的丝线像是游蛇缠在他的脚踝上，祂开口，嗓音妩媚勾人。
祂问：
“你爱我吗？”
·
“没人吗？”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轻轻推开挂着牌子的门，并没有看到那个年轻的男老板，只是店内仍旧灯火通明，于是口中轻噫一声，有些诧异。
“妈妈，那个哥哥不在家吗？”
身边，一个小孩子抓了抓她的裤子，声音稚嫩，探头向店内张望。
“安心不久前还说看见过他的来着，怎么不在了呢？”女人摇了摇头，一手护着身边的孩子，微微蹲下身来，抚摸着他的脑袋，声音柔和地问道，“堂堂，那个大哥哥好像不在家，我们先回家去，下次再来好不好？”
“不要！”孩子固执地摇了摇头，“妈妈，我要听童话故事，不要回去！！！”
女人的脸上泛着无奈，只好一遍遍地劝说，但是孩子却始终摆出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甚至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像是不听到故事就坚决不肯走。
看着孩子的可爱举动，女人的心一软。
无奈之下，女人的目光在店内寻索，尽量去找到一些符合孩子想看的书籍，忽而眸光一闪，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
然而，就在目光掠过柜台的时候，
一具尸体骤然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