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还真是神
祭坛上，罗杰斯福艰难的站起，身形摇晃着，拍打身上的灰尘。
月光不说话，窄门静悄悄。他看着小小凹槽中的雕塑，抿了抿嘴，不说什么。在一片寂静中，他伸出干枯的手，将雕塑摘下，攥紧在手中。
耳边还回荡着月光中少女的语言。“向世界告别…真是富有诗意的说法啊。”
他看向窄门，慢慢的，向前推开。
“真理在我眼前，我又要向何人告别？”
……
西摩的手上还洒落着人偶冰冷的碎片，吻痕依然在手上荡漾，灵魂却无处可寻。他仰头望向几乎洞彻世界的光柱，转头看到那道灰白的窄门。
“芬德。”他喃喃自语。
站在灰白色调的门前，西摩屏息凝神，将门推开，那是一片混沌而深沉的漩涡。
荆棘在这一瞬间割伤他的手掌，鲜血淋漓着，淌在洁白无瑕的祭坛上。
“那我便期待我们的重逢。”
西摩攥紧怀表，步入门中。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在被吸扯，被撕裂，被咆哮的黑暗吸吮，就此坠入有无天日的地狱。
祭坛的光芒离他远去，一段又一段奇异的片段响起，令他有些愣神。
熟悉的男声传来，令他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所以，理念是灵魂的必要之物？”
这是…毫无疑问，这是他在狡兔之窟的晋升仪式中听到的那个声音。他们曾经在虚空的某处讨论过关于灵魂的话题！
而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叹息着，“真是勤奋啊，你这家伙。说说吧，又研究出什么了？”
“世界。我看见了拓展世界的可能性。”那人说。
“只要人类遵循着某种共同的理念，他们便会产生共识感。哪怕这些人类的基因与物种完全不同，可是只要拥有社会性，他们便能压抑野性，成为社会的一员。”
他侃侃而谈，却只是让另外一个家伙困倦。
“所以？”
虚空中，沉默持续了很久。
“我们也生活在理念中，这是伴随着灵魂成长而出的必然性。”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脱离这份理念，以另外一个【时点】观察世界？”
西摩体味着他们的言语，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奇异的片段逐渐凝合，显露出两个模糊的身影。
“另一个【时点】？”懒洋洋的声音有些来了精神，拍了拍手。“这倒是终于让我有了些兴趣，展示一下你的研究成果吧。”
那身影逐渐清晰，他不语，只是嘶鸣着。
寒意涌上西摩的心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那是一头散发着腐臭的异种。
而另一道声影也在变得清晰。
西摩想要仔细观察，可是耳边忽然响起了流水声。这河流的水涛滚滚，久而不绝。它向前延伸，又向后延展，有着无数条干道与支流。而这奇异闪烁的片段，则在后方延展的黑暗中熠熠生辉。
片段在这一刻支离破碎，有一声细微的叹息从黑暗的尽头传来。
西摩瞪大眼睛，仔细望去——一抹幻影，就这样寂寞的站在无穷的黑暗中。他看到西摩，只是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还未等西摩说出些什么，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确是一副更为奇异的景象。
四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神灵”岳峙渊渟，伫立在他身旁，散发着幽冷的气息。距离他最近的神灵一袭红袍，头顶乌帽，面白色淡，心沉气平。
红袍往前，便是一袭笑容可掬的绿袍，祂和气的站在那里，一副有事好商量的颜色。在绿袍左侧，则是一副凶相的紫袍。几要冲破天空的身躯挺拔，俯瞰着周遭。祂目光如电，双唇紧闭，黑脸腮胡，冲破人胆。
而在祂身后，靠近西摩的神灵，添着黑白色的麻布衣，此刻转过头来，紧紧盯着西摩瞧。
西摩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声。他有些惊愕，又试着移动身躯，可是连手指也无法抬起。
他就这样被固定在这样一个视角，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而更让西摩惊愕的事情在下一秒发生。他的嘴中竟发出了那种足以顷刻间毁灭他的语言！
“陆判，有何事？”
添着黑白色衣袍的陆判随即恭谨着行礼。
“试炼的结果已出。在可观测的未来中…没有一人通过考验。”
西摩怔神，他的视角随之变化，扫向庞大宫殿中。在洁净无比的大殿中，伫立着九尊雕塑。有的挥手做出雷电状，有的慈眉闭目，颂唱佛号。
陆判应声，用眼神示意着大殿门口的两位异端。
牛头异端和马面异端对视一眼，缓缓退出大殿。
“无妨，带他们上来。”随后，视角便固定，似乎是他在等待着
他看着这些雕塑，脑海中忽然浮现祭坛上的那些玉带。
这些人影都曾出现在其上！在他面前的四道身影是最接近无间轮回的四位！他的思维飞速运转，有些不可置信。
被这四位如此恭谨对待的，又会是谁？
无间轮回。
我如今在无间轮回体内？！
西摩脑中甚至产生了更为可怖的猜想。为什么无间轮回会选择他，为什么他向塞西莉娅使出【恩赐】，她便成为了他的使徒。难道，他是无间轮回转世？
咔嚓——
呆板的机械声悠悠开口，在西摩的内心中回响，吓了他一跳。
“使徒大人，您想多了。我主可是一位注重仪表的神。”
“你是？”
西摩下意识问出了声，可是那声音却不再说话。
咔嚓—咔嚓——
只有单调的指针在回响。
他的眼皮不由自主跳动着。
“你是怀表，那块炼金武装。”他喃喃自语，声音却充满肯定。“你有自主意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回想着，语速越来越快。“所以当时在贼工镇时你故意玩我？所以你是在【七重纱】试炼时是故意失灵的？”西摩毛骨悚然，语气渐冷。
“回答我，是吗？”
怀表依旧不说话。
“有着灵智的炼金武装吗？没想到我竟未发现这层可能性。”这是西摩始料未及，更是令他避之不及的情况。一旦有了灵智，那便并非一块普通的武装，相反则是一种无法掌握的威胁。
必须要试探出它的想法，西摩青翠的瞳孔逐渐蒙上阴翳。
“所以你的目的是复苏【无间轮回】，让祂在我体内复苏，就如同现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