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狡兔的计谋
【强征】
偶力就这样直直进入怀表，出乎意料的顺利。西摩不断探查着怀表内部，青瞳在头发的遮掩下，有些深沉。
这次的罗杰斯福案，有太多值得深究的地方。
从势力分布来看，首当其冲便是暗夜之纱。这位当今正神，无时无刻不在推波助澜。
隐秘的猎兽，时间的巨龙。他未曾想过，暗夜之纱豢养的猎兽，竟然是一头龙种。这种古老而强大的异种，每一头都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西摩环顾一下四周，挑了挑眉。
看样子，这头猎兽已经远去。
他掂了掂怀表，月光打在青铜上，波光粼粼。这倒是让西摩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为什么神灵，会对这些屠杀信徒的异种视而不见？
哦哦～神祇啊，你们难道真的睡着了吗？
西摩舒缓一下情绪后，便继续思考。说起来，他似乎从未听闻，偶像世界中有人可以得见神祇。他的脑海忽然划过一幕画面，那是虚空中两人在交谈【视点】。异种…这群生物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而进入试炼，【暗夜之纱】则更加显露无遗。单单七重纱与试炼场的完美融合，便能说明一些问题。鸠占鹊巢，还是另有图谋？他的目光闪烁，仰望着天空高悬的月亮。
莎乐美，这个在《三一经》中杀死施洗约翰的少女，这个获得暗夜之纱恩赐的少女，在这场试炼中，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隐秘，异常与死亡的神明。西摩呢喃着，望向手中的怀表。
而无间轮回的权柄之一，便是生死。
权柄重合。
咔嚓——怀表的表盖自主弹起，指针无序的转动，三重圆环周围有橙光流动，愈发亮眼，隐隐透露出齿轮的形状。表盖无序的弹出各种功能，不断变化。
西摩不予理会，继续加大偶力的输出，随后顺着思路往下。
其次，是三重伟大。
在欣嫩谷中，在文字的焦黑处，在气泡的浮动里，毫无疑问充斥着圣光的痕迹。可是，既然这里是无间轮回的试炼地，最后的目的地是阎王殿，那么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去往他的家乡？
连乞眼都已覆上焦土，可是三重伟大竟然没有将无间地狱彻底毁灭？
异种亦是如此，他们凭空冒出，一瞬间便将世界毁灭，可是入口究竟在哪里？
教皇…
西摩目光游移，定格在【炼金武装：无间地狱（已破碎）收容完成】的字迹上。
然后，他又握了握斩剑。
莱耶，无可争议的圣人。三重伟大所宣扬的圣子，每一座教堂都有他的壁画，每一本圣经都以他的事迹作为标本。不过，他的性格与西摩所想，尤大所讲似乎并不一样。
“团契，倒是没想到这个组织这么古老。”西摩轻笑一声，这种不知材质的碎片，已经从他的手中传递出去。他有种预感，这碎片应该有大作用。
斩剑出鞘，剑身古朴，崭新如洗。
倒是没想到圣光还能做大保洁啊，西摩甩了甩剑身，看向边缘的一抹微白的光芒。自从砍倒舞衣后，这把剑倒是愈发顺手了。可惜圣光是一次性的，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作用。
他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现在的他，究竟算不算莱耶那个组织的人呢？要是再遇上尤大，他跟人家说，这玩意丢给了莱耶，尤大会信吗？
怀表不断轮转着，指针滑来滑去，此时的屏幕光芒与文字交替，疯狂的闪动。西摩一边思考，一边尝试着向更内部突破。虽然他不明白炼金原理，更不明白运转机制，但只要他能覆盖整件怀表，便能够使用【暴敛】强行改变怀表结构。
西摩暂时放下思考，灵魂不断闪耀着，偶力远转间，向怀表逼去。
“当然，成为什么无间轮回的容器之流，并非关键。”西摩轻笑一声，向怀表闲聊着。
“我只在乎我的目的是否能顺利实现，而你可能是阻碍。”
他的手敲打着怀表，不紧不慢。
“当然，互相信任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从前我觉得孤身一人，总是有利于完成复仇。只是近些时间来，不断有人在向我证明，信任他人，互相依靠也并无不可。”
青翠的瞳孔中，三重圆环悄然消散，一只灰色的兔子若隐若现。
“但是，你并没有领悟到这一点。”
西摩遗憾摇头，敲打声俞来愈急。
“暗中操控无间地狱，观察我的试炼进度。我想这可能是你忠于无间轮回的一种方式？可惜，你却忘记了，你是我的炼金武装。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在贼工镇获取的【恩赐】，与塞西莉娅成为我的使徒，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可是怀表只是交替着闪烁，不做回答。
“虽然有毁坏炼金武装的风险，可我无需与我异心的你。你还记得，我有多久没有使用【再入轮回】了吗？”他看着爆出吱鸣声的怀表，“【灭仇名录】我已经记录下来，【异种追猎】可以凭借登阶挽回，而那一尊破庙，也只是始终突破不了屏障的伤心地。”
偶力覆盖完毕，西摩语气轻柔。
“所以，你究竟是何想法，可以告诉我吗？”
怀表不说话。
西摩遗憾的叹息一声，随后，慢慢将怀表扣上，揣进兜中。
“看来，它之前所言倒是不假。”
【我也只能在此刻获得片刻苏醒，在我主的垂怜下荣获理智。】
西摩耸肩，继续向前走去。
步入幽林，树影森森。
他不由自主想起了罗杰斯福。
以及他所提出的问题。
起源。
三重伟大，并非是第一位神。
西摩明白，当所有人回归的那一刻，他们便已经死亡。他们，也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无间轮回的答案，并未随着时间流传下去，反而消匿无踪。
但是现在不会了。
他走在幽林中，尽头处，渐渐传来无数的灯光。
人们静谧的沉眠，安详的睡着。
这份答案，已经传承下去。
“祂，不是第一个。”西摩低语。
咔嚓——
怀表的指针跳动了一下。
西摩勾起微笑，狡兔的眼睛，流露着戏谑。
指针啊指针，你为何跳动？
偶力发动，青翠眼瞳中，三重圆环已被灰色填满。
——【暴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