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误打误撞
净女院残破昏暗的房间内，西摩与希娜走向办公桌。
那是一张古朴精美的木桌，上面刻有起伏的槲寄生，它不断绵延，将三重伟大的标志包裹。在标志旁边，镌写着一行细小狭长的铭文：神爱世人。
是啊，祂真的爱死你了。西摩轻呵一声，手指拂过铭文。
“毕竟净女院出了这种事情。死人，又有谁能不在意？”他接上话题，仔细打量着房间。
周围有着几个画框，上面画有教士搂着不同女孩的样貌。
每个画框中的女孩，都是那样的无神。空洞的眼睛里有最深邃的黑。西摩又看看房间内各式各样的皮鞭、蜡烛与铁锥，胃里不由一阵翻涌。
产业链。
他的脑中瞬间闪过这样的词汇。诱骗、拐卖、利用权势，将那些懵懂无知的少女监禁、训练、最后格式化她们的灵魂，只留下一具皮囊。西摩曾在莱尔捣毁过这样的巢穴，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产业，是那样的污浊不堪。
想到此处，西摩暗自叹息。
“那么，净女院的那些女人，又去了哪里？”
他眯起眼睛，向希娜询问。
办公桌的抽屉被打开，希娜从中拿出几份纸张，迅速翻阅其中的内容。十几分钟后，她终于从中找出一张，拍在桌上。
“据目击者称，一个流氓自称买下了为这些妓女提供工作。”希娜眯着眼睛，示意西摩观看。
西摩将那份纸张拿起，赫然发现是一份合作报告。
“…关于合营连锁…”
他扫过这上面的字迹，眉头越皱越深。一个来自芬德的商人，要和已经死去的管理者合作，然后开连锁店？不仅如此，他甚至已经与管理者达成一致，净女院方面甚至会让渡不少利润给商人。
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这家伙难道有什么催眠能力吗？
西摩抬头，望向希娜。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叫沃尔的家伙杀死了管理者，杀死了等待命令的教士，只是为了独占利益？”
希娜耸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更加确定此事的相关人员。”她拿起报告，向西摩点头示意，“我们接下来要…”
不对！
西摩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危机感，他的灵感疯狂预警，似乎在向他发出警告。
有什么东西来了！
他迅速将希娜拉至木桌下，趴倒在地。
不到一秒之内，玻璃震碎，火舌倾泄，一枚又一枚流弹疯狂扫射，打破了净女院的寂静。
西摩瞳孔骤缩，一脸愕然。是枪吗，还是炮？
在朝圣地附近，竟然出现了热武器！这分明是早已被禁止使用的东西。来的究竟是谁？
子弹砸到地板，撞出几个焦坑来。镀银的子弹上，夜鸦的纹路一闪而逝，随后，再次迎来第二次爆炸。
嘎！
难听而嘶哑的尖叫从坑洞中传来，弹片裂开，向四周疾射，乱舞之中，银色染黑，如一只只夜色中的乌鸦。它们变换着方向，掠过一切障碍，向西摩涌来。
“炼金武装！”希娜呼吸急促，压低嗓音道。
狡兔之窟的权柄在一瞬间流转，侵入地板，西摩与希娜瞬间从二楼坠下，乌鸦们再次击打向地板，发出凄厉的叫声。随后，所有的乌鸦瞬间逆转，飞回弹坑，变回子弹，又收入枪膛。
西摩将希娜接住，放在一旁，声音急促，“躲起来。”
随后，他便冲出净女院的大门。
阳光洒向大地，西摩看见树林的阴翳之下，一道人影静静伫立。他看向西摩，似是冷笑一声，随后身体炸开，化作一群蝙蝠飘然而去。
异种！
西摩瞳孔骤缩，可是西摩竟然没有感知到它的存在！怀表的指针咔嚓作响，橙色的偶力泅染出一道字迹。
【异种追猎】
指针向前，随后西摩便步步紧追。
……
“跟你说过，不要招惹恶主，你怎么就不听呢？”
灯火酒绿中，刚得到消息的沃尔将一瓶莓酒砸落，他的太阳穴一鼓一鼓，双眼泛上了一丝红色。
此刻的他，望着身旁的眼镜女，似要把她撕碎。
沃尔没想过，这群家伙是如此的自以为是。异种都已经被逼入绝境，还在那里大大咧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和这帮虫豸搞到一起，异种又如何能成事！
“可是，他去了净女院。”
面对沃尔的怒火，眼镜女只是扶了下眼镜，语气轻柔。“如果不牺牲掉一部分，恐怕他很快便会顺藤摸瓜，找上我们。”
“那又如何？”沃尔有些气笑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指眼镜女。
“这些女人都活得好好的，他们来又能怎么样？我让你监视净女院，是看看那个该死的高位登阶者，究竟还是否在朝圣地活动，而不是让你惹是生非的。”
“还有，我们现在几乎和人类并无二致，他再能辨认异种，还能认出我们不成？现在倒好，你主动暴露自己是异种，摆明朝圣地还有异种存在，现在他是真的要找上来了！”
沃尔简直郁闷到了极点，他从旁边拿起一个橡皮小黄鸭，咬牙切齿的捏起来。
他的心中千回百转，终于下定了决心。
“撤，马上撤。”
现在必须要离开朝圣地，不然他的小命难保。
可是眼镜女却不为所动。
“恶主的实力，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他连杀一个异端审判官都费劲，我们或许可以试试，将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眼镜女的语气停顿一下，凝视着沃尔。
“还有，谨记王的指令。我们来到朝圣地，是有要事要干。”
王。
沃尔的脸色僵住了，良久之后，他放下橡皮小黄鸭，缓缓叹气。
“造孽啊。”
他的语气慢慢沉凝，眼中的血色不断弥漫。沃尔思索一会，叫来几个女人。
她们跪倒在地，向他表示驯服。
“第一，你之后去教堂，就说以撒·西摩是恶主。”沃尔面露思考，声音不急不缓，“第二，你就好好操控那具身体吧，别分心。如果可以，测验一下，他究竟能在多大范围内识别异种。”
随后，他缓缓起身，微微歪头。
“听说，西摩旁边还带了个女孩吗？”
红色结晶从身体中穿过，凸显在外。沃尔舒缓着筋骨，若有所思。
小黄鸭的衬衫，悠然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