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谋划
医院四楼。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几个医生神色疲惫地走了出来。
阿杰等人连忙围了上去。
“医生，他怎么样了？”阿杰面色焦急地问道。
为首那个年纪稍长的医生走路有些虚浮，阿杰连忙扶了他一把。
“全身大出血，背部严重烧伤，腿部背部中弹，光是取出他后背的破片和子弹就花了几个小时。”
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昨晚他一直处于严重的失血性休克状态，还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脑损伤，你们可能要做好他出现长期昏迷甚至......”
“甚至什么？”阿杰连忙追问。
那个医生看了张右一眼，似乎认出了他：“小张，你自己来告诉他们吧？”
医生说完转身离开，张右连忙开口：“沈主任，辛苦您了！”
沈主任摆了摆手。
阿杰和卢红看着张右，静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张右叹息了一声，犹豫了半晌说道：“最严重的情况就是，也许会成为植物人......闻星他的伤势太重了......”
阿杰听到这话，身子一晃，一个踉跄。
“阿杰！”张右连忙上前扶住他。
阿杰摇了摇头，轻轻推开张右，看着手术的反向，一言不发。
高子恩等人回到医院后，就看到众人沉默的一幕。
他缓缓地走上前，似乎想问些什么，又怕得到的结果让他难以接受。
“他怎么样了？”
半晌，他才开口。
张右看了一眼沉默的阿杰，想了想走到高子恩和孟镇平的面前，小声说了些什么。
两人听完以后都沉默下来。
高子恩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问道：“他能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张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张大哥，你说吧。”高子恩看着他。
“刚刚沈主任说的其实很委婉，真实的情况应该是，他......”张右眼眶一红，“他现在应该已经是植物人的状态了。”
高子恩用力握紧拳头，目光扭向一旁。
他心里其实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闻星原本就受过伤，昨晚中了两枪，又被手雷炸到了一下。
救援来得还慢了些，换做其他人也许当场就死了。
“咚！”
高子恩一拳砸在墙上，手臂颤抖着。
孟镇平站在后方看着这一幕，走到远处，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拿出手机拨通了鱼崽的电话。
“老大......”孟镇平欲言又止。
电话那头的鱼崽沉默片刻：“你说吧。”
“闻星的情况很糟，刚刚医生说......很大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孟镇平缓缓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来吧，有些事需要你去处理。”
孟镇平放下电话，回到高子恩等人身旁说明了一下情况。
看了一眼沉默的几人，孟镇平叹了口气，转身默默离开。
......
几天后，闻星被转到了其他病房里，但是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高子恩这几天一直没有去清尸队报道，孟镇平也给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
张右夫妇每天上完班都会来看望闻星。
阿杰和卢红也暂停了和清尸队分部的粮食发放工作，几乎整日守在医院。
病房内，沈主任检查完闻星的身体，面色显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沈主任？”张右连忙上前问道。
沈主任沉思片刻，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你们这位朋友的情况，有些奇怪！”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解：“小张，你应该见过一些植物人的情况吧？他们的生命体征虽然和正常人相似，呼吸、心跳、血压都还能保持，但是身体各个系统功能会明显下降。
可是你们这位朋友身体机能依旧十分强健，嗯......或许是他本身体质较好，所以身体机能还没出现显著的衰退......”
闻星这间病房是鱼崽特地安排的，病房内有着各种专业的仪器实时监测着闻星的身体状况。
张右看了一眼旁边的视频脑电图仪，上面并没有太多反应。
但是另外一边的生理诊断仪器上，闻星的各项体能数据显得异常健康。
他的身体机能十分正常，甚至比大部分普通人还高出不少。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张右有些疑惑。
沈主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点我也不清楚，至少这种情况完全不符合医学常识，一具没有意识驱动的躯体不应该具备这么强大的身体机能。”
阿杰连忙凑上前：“沈主任，张大哥，你们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星哥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他还能醒吗？”
沈主任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正常来说，由于患者的神经系统已经严重损伤，意识缺失，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越久，身体的肌肉会逐渐收缩变得无力。
但是你们这位朋友的身体机能完全没有任何下降，除了缺乏必要的意识，你可以理解为一具缺失灵魂但是完全保持正常的身体。
嗯......如果他的意识能够恢复，我想他甚至有可能完全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那他要怎么才能恢复意识呢？”高子恩连忙问道。
“这个......”沈主任苦笑了一声，“这个恐怕谁也不清楚了！反正时间越长，恢复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众人顿时神色暗淡。
“你们也不要太灰心，可以隔一段时间在他耳旁呼唤，植物人有极小的几率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我们医院也提供了许多能够刺激神经和意识的设备......”沈主任安慰道。
“多谢您了，沈主任。”张右连忙道了声谢。
沈主任摆了摆手：“不用客气，清尸队的上级很关照你们这位朋友，给我们特地打了招呼。”
......
清尸队总部。
鱼崽和王松正相对而坐。
气氛有些凝重，王松率先打破了沉默：“小鱼，你找我来想说些什么，非得见面才行。”
鱼崽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王老，你有没有考虑过改装部的未来？”
“未来？”王松眉头一皱，“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孙运已经开始动手了，再这么下去，我们两边的处境只会越来越不好，你就完全不担心吗？”鱼崽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王松听到这里，脸色渐渐严肃：“孙运出手？你是指医院那件事？”
鱼崽点了点头：“城防那边什么事都瞒不过孙运，吴良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他出手之前孙运应该就知道了，他敢放任吴良出手，就说明他已经有想法了。”
王松沉默片刻：“可是他并没有正式出手，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现在就跟他开战？”
“开战的结果我们心里都清楚，但是王老，你别忘记了，上次燕北市送来的那些东西。”鱼崽缓缓开口。
“燕北？你是说上次从西兴市带回来的那个金专家？你打探到他带来的是什么了吗？”
“没有，孙运那边对这个金专家和那批东西看得很紧，但我觉得孙运既然敢做这些小动作，就说明这些东西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鱼崽开口说道。
王松靠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
“照你这么说，确实有些蹊跷，孙运居然舍得用一条弹药生产线来跟你交换救援的机会。”
“所以我们应该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鱼崽语气坚定地说道。
王松点了点头，试探性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清尸队所有物资和人都带走，搬到外城。”鱼崽紧紧地盯着王松。
王松一愣，眉头皱得更紧：“小鱼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外城的条件有多差你不是不知道......”
鱼崽叹了一口气：“条件差无所谓，慢慢建设就是了。王老，内城大部分都控制在孙运手中，我们如果在内城和他交手，很容易吃亏的。
你我两家退到外城，城防在外城的掌握力很弱；
我们两家抱在一起，一旦开战，以内城和外城的出入口作为缓冲，你想想，是不是比在内城好得多？
王松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
“我们在内城本就没有多少产业，现在外城的粮食已经开始收获，民众对我们也有好感，我们带上武器设备和人直接去外城发展完全可行！”鱼崽继续劝说道。
王松不由得点了点头，内心似乎有些动摇。
“内城的生活条件虽然好，但是如同温水煮青蛙，随时都可能被孙运下黑手，以退为进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策略了！”鱼崽趁热打铁。
王松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退到外城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鱼崽面色一怔：“什么要求？”
“你我两家合并，改装部并入清尸队，既然都离开内城了，我们还改装个什么，直接一起发展外城不就好了！”王松果断地开口。
“好！”鱼崽一拍大腿，“王老这个要求提的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商议一下具体的事宜，然后就准备一下搬迁工作！”
“嗯......孙运会不会对我们下手？”王松突然说道。
“他肯定是不想看到这种局面的，但是他一定也没做好开战的准备，他一定在等一个时机......
这样，王老，你回去之后先不要声张这件事，先把所有的物资装备，全部清点整理好，等我们两边准备妥当就一起出城！”
“要带走这么多东西，少说也得两个月，孙运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吗？”王松眉头微蹙。
鱼崽沉吟片刻：“一切从简，把重要的设备武器弹药，还有你的人带走就行，你总不会还想把房子拆了带出去吧？”
“咳咳。”王松尴尬地咳了声，“那一个月应该就够了，我现在就回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