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山
清晨，天边透出一缕缕金光，云层被破开，金灿灿的光芒如碎金般洒落下来。
叶云天感受到日光的照耀，睁开眼睛，脸上流露出不解之色，他修炼了一晚，依旧无法将食气诀修至圆满，如雾里探花，缺乏感悟。
又思索了一番，这只山君正在搜寻生灵精血，短时间内应当不会来此，他刚好趁这段时间突破修为。
他不再犹豫，决定下山看能不能有所机缘，不然一直待在这长生观，如同闭门造车，又何谈感悟。
虽然老道士说，食气诀没有修至圆满，不能离开道观，但他觉得等山君袭来，他不是对手，到时长生观都要被毁，这是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他不愿看到这种景象。
叶云天起身走至殿外，一步跃到宫顶，坐在上面，放眼望去，万里山河，银装素裹，在太阳的照耀下，宛若一副晶莹画卷。
他每天清晨都会来到宫顶静心，深吸上一口气，又轻轻地吐了出去，觉得神清气爽。
然后轻声道：“随心而动，随意而动，万法自然，便是大道。”
这时，听到有动静，叶云天向下看去，是王启明二人从昏迷中醒来，来到殿外。
王启明抬头看到叶云天，迟疑道：“清风道长，昨夜有妖魔来袭，我兄弟二人被摄了心魄，此刻才清醒。”
“无妨，那妖魔已被贫道降服。”叶云天温声道。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王启明收起了心中的轻视，和王启山郑重地行了一礼。
王启山行完礼后，又行一礼，开口说道：“清风道长，昨日在下口无遮拦，还请见谅。”
在他看来，如果没有这位道长，此刻他们怕是凶多吉少，虽然不清楚这位道长是怎么降服妖魔的，但这位道长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问题。
“贫道不在意这些。”叶云天开口道。
王启明又说道：“清风道长，我兄弟二人还得赶路，这就离去，多有打扰，还请担待。”并留下了一两银子。
叶云天摆了摆手，点头示意，看到留下的一两银子，心想这二人还是懂规矩的。
随后又沉声道：“我观两位好汉印堂发黑，眉宇间有黑气缠绕，此行怕是有血光之灾，如无必要，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望气之术他也略懂一点，刚才心有所感，细看之下，得出结论，不想这两人白白送了性命。
王启明二人听到此话，脸色大变，经历了昨晚之事，他们对这位道长的话还是相信的，如果这位道长有异心，他们早就醒不过来了。
王启明于是连忙问道:“敢问清风道长有何破解之法？”
叶云天沉吟道：“贫道还剩三张镇妖符，或许可保你们平安，一张一两银子。”叶云天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钱财是如何衡量的，但两世为人的他深知钱财的重要性，下山后用得到，得早早储备。
更何况这都是他用雷法画出的符咒，应该可保他们性命，只要不是遇见那种千年大妖。
王启明平复下心神，回应道：“好，三张在下全要了。”
叶云天从宫顶轻飘飘的下来，取出三张镇妖符递给王启明。
要不是只剩这三张了，他还真想多卖几张，不过画符的材料也没了，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得多备点材料。
王启明看见叶云天从宫顶下来，心底暗叹，好俊的身法，像是踩着风尖，这位道长看似年少，实则修炼有成。
又郑重的行了一礼，随后和王启山离开了这里。
叶云天看着两人的背影，这两人应当去寻玉涧流光了，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随后回到宫殿，开始收拾行李，里外看了一遍，锁好门窗，带了些换洗的衣物，把所有的祝余草都拔了，只留下了根茎，这东西可是游历必备。
叶云天看着这生活了十五年的道观，尽管不舍，还是转身离开。
……
青山上，一道身影一步三丈外，身形如鬼魅，正是叶云天，他突然停住身形。
喃喃自语，“大道之行，始于足下，我还是一步一步走下山吧！”
此时的他穿着带满补丁的衣服，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束在身后，清秀面孔没有丝毫不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音。
一步一步的走下来，天色逐渐变暗，青山上并没有妖兽，一路上野兽也是不多，到了冬季，野兽大多在冬眠。
入了夜，寒风一吹，只听见雪花从树上簌簌地不断往下落，偶尔咯吱一声响，树枝的枯枝被积雪压断。
叶云天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愈发宁静了。
夜色逝去，天欲变亮。
叶云天走了一夜，已行至山脚，向前望去，不远处就是青山村。
通往村子的官道上积雪被推至两边，结成冰块，路中间留下可供来往行人通行的宽度。
清晨的太阳虽已升起，但寒意更甚。
叶云天的影子被长长的拉在地上，他行走在官道上，顺着视线看去，两边都是田野，上面覆盖着积雪，只不过，在积雪上有着一堆又一堆的干草垛，这应该是村民生火用的。
不久，叶云天快要走到村子的时候，两名身穿黑色制式长衣的身影朝着他走来，他们的衣服上印有巡字，腰上别着制式长刀。
其中一人说道：“小兄弟，看着有些面生，出示一下你的身份木牌。”
另一人则是一直盯着叶云天。
叶云天从袖里取出一个木牌递给他们，上面写有他的身份，大明皇朝律法十分完整，并且会将每个人记录在册，写在木牌上。
他上面的身份正是长生观的道士，也是青山守山人，由于长生观没有供奉神像，所以被称为守山人，这些老道士曾给他讲过。
这两人则是巡街的差役，负责巡察四周，保护村子安稳。
这名差役看完木牌，将木牌还给了叶云天，并说道：“你走吧！没有问题。”
叶云天拱了一下手，径直走向青山村。
双耳微动，听到两名差役正在交谈，“长生观不是都快要荒废了，居然还有道士下山。”
“总归还是有传承的，我记得很多年前，长生观的医术被世人赞誉，十分高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落了。”
“好了，不说了，我们去别处巡逻。”
叶云天听到谈话，心想长生观以前似乎挺有名气，看来老道士有很多事都没告诉他。
顺着石子路，来到了一处卖烧饼的小摊，他在村口就闻见香味了。
摊主是位约四十岁的妇人，正在将揉好的饼往锅里放，将饼放好之后，盖上盖子，只不过炭火是在盖子上面。
在旁边还有几位汉子围着火盆喝茶，他们用土陶做成的小罐子放在火边，里面装满茶叶，不时的加水，一杯下肚又一杯。
“大婶，给我来一张烧饼，再给我一个茶罐。叶云天对摊主笑着说道。
“稍等片刻，这就给你。”
叶云天在另一处火盆找了个空位坐下，听着这几位汉子的交谈声。
“自打景皇登位，咱们大明百姓安居乐业，妖魔都少了很多。”
“景皇贤明，有大气魄。”
“听说在一百年前，景皇登上太山，许下大愿，天地震动。”
“哦，是什么大愿？”
“愿天下太平，愿世间人人如龙。”
“后来景皇下令，开设学堂和武馆，以开民智，强身健体。”
“不然我这等粗人哪有机会识字。”
“不过，最近周边又出现了妖魔吃人的景象，我等还是少出门为好，待在家中。”
……
这时，叶云天接过烧饼，吃了一口，酥酥脆脆的，确实好吃，又将小茶罐放在火边，学旁边之人喝茶，喝下一口，心中感慨，茶味浓厚，就是苦了点。
这倒是他第一次听到景皇，老道士虽然带他下过几次山，但他并不知道大明皇朝皇主是谁，听他们所言，景皇的确有大气魄，要知道，想在妖魔横行的世界做到这一步，举步维艰。
叶云天继续喝着茶，他并没有去想关于修行的事，而是静静地烤烤火，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