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站在阴影里的狱卒
王论在思考永夜提灯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将Conquer the Eureka网站打开，看到自己右上角此刻显示的积分为35分，已经好几天没变动了。看来对船长神职能力好奇的人基本都已经看过了那条大事记，剩下的人现在不看，估计也就不会再看了。
王论曾试过在大事记栏目里寻找“永夜提灯”这个关键词。但他很快发觉这如大海捞针。先不说与这个东西有关的关键词是否会是“永夜提灯”这几个字，这样大信息量的栏目竟没有一个搜索功能，只能一页页的往下翻看。
这也太反人类了。
王论对此提出几个假设。一是觉得这毕竟是一个神职的能力，不是真正的网站，也许本身就无法实现搜索功能。事实上能在尤里卡世界复现地球的网站，王论已经觉得很牛逼了。
另一个假设则是——“无眠统治”这个组织，根本就不想我们这些还未加入的使用者进行搜索。大事记这个栏目对“无眠统治”来说，不就是一个完全免费的信息收集工具么？所有的使用者都在给这个组织提供信息。
换句话说，只有提供足够的信息，才有资格加入组织。在这之前，都只能有限度的使用网站上的信息，也就自然没有搜索功能了。
另一个问题也让王论十分好奇。这么多的信息实时交互，承载这一能力的那个人，需要有多大的脑容量？王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使用这个网站，但想象这样天量的信息交互如果出现在他自己的脑海中，估计很快就会把他逼疯。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意义不大。他很快停下思考，将目标锁定在了“悬赏提问”这个模块上。
要掌握永夜提灯的信息，看来只能用这个了。他打开这个模块，在输入框中输入：“急求永夜提灯具体位置。在求死监狱，或求死监狱周围的风蜃海之上的某个地方”这段话，接着设置悬赏积分：35，并一键发布。
很快，下方的悬赏内容中就更新了这一项。
虽然相比其他人，王论悬赏的积分要少得多，但这已经是他所能提供的极限了。但愿有人刚好知道，顺手就给他回复吧。
正当王论思考着“如果没有人回复该怎么办”时，监区远处，几个囚犯抱怨的声音突兀地传入了他的耳朵：
“你特么别尿在地上了，都漫到我这儿来了！”
“不是我，你找茬是不是？”
“你还倒打一耙？今天不把你按着喝回去，老子不是人！”
两人语气逐渐暴躁，接着就传来了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王论没理会。
这种事情每天都要发生一两次。要王论来说还是吃得太饱了。其余的囚犯对这种由屎尿屁引发的日常节目，也是兴趣缺缺。但接下来传出的声音内容，却瞬间像野火一样点燃了整个监区：
“呸、呸，又苦又咸……等等，难道是……海水？”
“不好，船舱进水了！”
什么？王论如坠冰窟。
好好的船舱，无端端的就进水了？这怎么可能？他马上用钥匙打开8号监舱的铁门，往声音来的方向跑过去。其余的囚犯不能离开监舱，但注意力也都向那个方向集中了。
声音是从6号监舱传来的。王论穿过6号监舱与5号监舱之间的缝隙进到深处，只见昏暗的舱壁上，确实有一个小指般粗细的小洞在往内进水，并且在以微弱的趋势变大！
王论感到一阵恶寒。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艘船沉没时的场景。
他马上转身，离开缝隙，往通往上层的阶梯处飞奔而去。
有人见状喊道：“你怎么就跑了？”
“我特么上去找人！不然我们大家通通都要淹死在这里！”
王论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阶梯上，却发现打不开平日里十分顺滑的铁闸门。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慌乱之中搞错了，反复试了好几次钥匙，但还是无法打开。
正当他焦躁不已，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时，突然，在铁闸门方形的镂空里，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是达尔文。
他就站在负一货舱的阴影处，此刻正看着王论，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快开门！船舱漏水了……”
王论喊到一半，突然定住。他回想起达尔文刚刚下监区的反常行为，瞬间明白了一切——
就是他干的！
达尔文仍旧在笑，笑的更古怪了，渗人的笑声像高频噪音一样传到王论耳朵里。
“你疯了。”
王论用不大但异常清晰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也不看达尔文什么反应，他就转身下了阶梯，打消从铁闸门去找其他人帮忙的念头。他在那里就是看戏的，肯定已经把门锁死了。越是咒骂他，反而越是正中他下怀。
王论把达尔文最后的嘴脸牢牢记在心里。除了船长，他现在又多了一个目标。对方已经想将自己置于死地，意味着以后一旦有机会，自己也完全不用手下留情。
回到监区，他马上跑回8号监舱，把老巴、小特、鼻子哥、鸡肠4个人喊上。其他的囚犯都被锁在监舱里，王论没有钥匙，这时候能自由活动的人就只有他们5个。王论知道接下来一切都只能靠他了，因此打算把所有能指挥的力量都动用起来。
整个监区的命运，现在起都掌握在王论的手中。
5人跑到漏水处，发现缺口已经成长为一个拳头大小，脚边的积水走起来啪嗒啪嗒，有了一小层。
“啊！真、真漏水了！”老巴见状，马上握紧双拳，想用头去顶。
王论一把把他拉住，指着缺口说道：“你们4个看到了吧，现在监区里漏水了，上面的门也被反锁住了，搞不好我们都要淹死在这里。你们要听我指挥，把整个监区都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缺口。一旦发现，无论如何都要堵住！”
他们4人听到“还可能有其他缺口”时，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上浮现出惊恐之情，马上分到4个方向去检查了。
王论点点头，接着上前去堵住眼前的洞口。他用手掌覆盖住缺口，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水压，但缺口的水还是被堵住了，溢进来的水只有从手指缝隙里渗进来的一小层，滴答滴答地沿着手肘往下滴。
王论松了一口气。
看来电视上演的是假的，用手也基本上能堵住，接下来只要像这样撑着好几个小时，撑到下一个当班的狱卒过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