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哥哥吃吃看
大祭司寝殿。
海珠散发微弱光亮，照亮木桌上的绯红狐狸，和它身边的红色长裙，裙上金色花纹美轮美奂。
大祭司眉眼带笑，抚摸裙上花纹，低喃道：“终于把花纹印好了，她穿上，会很美吧？”
祭司殿外传来轻微脚步声，大祭司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叠好长裙，尚未来得及收进戒指，寝殿大门被人踢开了。
大祭司收起长裙，转过身。
千曳站在门口，朝里伸了伸脖子，而后向他伸出手。
“给我。”
大祭司目光落到空无一人的门外，无视千曳。
“以后狸皇星到访，还是要在门口养只狗，或是狼，吓吓那帮无礼之人。”
千曳上前一步，逼迫道：
“我看上那条裙子了。你身为大祭司，不会不知道我是真圣雌，劝你识相点，把它给我，我看在它的份上可以不为难你。”
大祭司抽出床头的书，拍开她伸出的手，闲适地说：“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也该知道，在你没当上圣雌前，对我放尊重点。否则，最终坐在圣雌这个位置上的，究竟是真货还是假货，还真不好说。”
千曳气愤地收回手。
“外界流言四起，信徒中早出现了质疑江微的人，除了扶真正有能力的圣雌上位，你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大祭司讽笑一声。
“你应该知道人鱼命短，我如今23，再过几年就要死，哪里管得了死后的事？
“如今，我就想扶个假圣雌上位。
“太女若是有耐心，不妨多等几年，等我死了，自能迎来扶持你的大祭司。”
千曳指着大祭司，怒呵：“你！”
“太女若无它事，还请离开，我要歇息了。”
大祭司走到门边，慢慢推动门的合页。
突然，千曳问：
“你不想活久一点？”
大祭司动作一滞。
千曳见状，继续道：“神明们早猜到你们不会配合我，特意告诉我，延长人鱼族族人寿命的方法，只要你把那条裙子给我，再扶我上位，我纳你为妾那日，便在婚床上告诉你这个答案。”
木桌上，狐狸的爪子死死扣进木桌里。
这个恶心的骗子！
前世，她纳大祭司为妾后不久，神殿传出，大祭司无故卸职，回人鱼族的消息。
它虽然觉得奇怪，但没多想。
直到它回到狸皇星，才从几个爱八卦的两个仆人那儿，听到了真相——
“据千曳太女说，新上任的大祭司美则美矣，蠢了点。”
“怪得了谁？若是她不拿谎言欺骗前任大祭司，好言好语与前任大祭司相爱，以人鱼族秉性，前任大祭司难道不会好好承她恩泽？”
“我几日前才来服侍雌皇，没听过这个消息，你好好跟我讲讲。”
“其实我也只知道一点，据说千曳太女心急，想在大婚前一天和前任大祭司那个，前任大祭司不同意，要求千曳太女先履行承诺。
“千曳太女想用强，前任大祭司自戕而亡。
“你想啊，千曳太女若真能履行承诺，怎么会放任前任大祭司自戕呢？她就是个骗子！”
“我怎么听说，前任大祭司是离婚后，卸职回人鱼族了？”
“那是人鱼族族长前来运走大祭司的尸身，掩人耳目的说法。
“千曳太女毕竟是圣雌，人鱼族建立神殿，就靠圣雌挣钱。为了个死人和圣雌闹掰，那不是自断财路嘛？当然要为圣雌遮掩。”
现在想来，那所谓的承诺，就是告知人鱼族延长寿命的方法。
狐狸没有救世主的心态，虽然觉得千曳恶心，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它趴在桌上，继续观望。
大祭司没有松口，却退让了一步。
“那件衣服不适合你，你真想要，我可以为你找一件银色曳地长裙，正好衬你的银发。”
千曳盈盈一笑。
“大祭司果真上道，那今天我先收个利息。”
她向大祭司的脸伸出手，圆润指甲碰到大祭司白嫩皮肤……
“滚开！”
鱼茜猛地推开千曳，挡到大祭司身前，警惕地盯着她。
千曳笑着摸上鱼茜的脸，亲昵地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偷听哦~”
“离我哥和鱼茜远点。”
一个幽灵般的声音自千曳身后响起，鱼汐站在走廊尽头，灰梅色直发垂落腰际，挺直身板，阴恻恻地看着千曳。
千曳对上她的视线，贴在鱼茜脸上的手恍若被烫了一下，飞弹开来。
千曳撩过胸前长发，一双高跟鞋踩得咯吱作响，路过鱼汐时，故意伸出脚来，企图借夜色遮掩，绊倒鱼汐。
鱼汐斜乜一眼，吓得她忘记收回脚，反被鱼汐绊得摔了一跤。
娇嫩皮肤撞到木板上，千曳身上白天江微打的巴掌印还未消退，又添新伤，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淤青。
鱼茜冲到鱼汐面前，朝着千曳，尖刻地说：“呸！晦气！”
面向鱼汐，鱼茜又换了副面孔，脸上酒窝深陷，笑容不要命的甜。
“汐汐，脚没事吧？”
鱼汐摇头，一个眼神没施舍给千曳，径直走向大祭司。
千曳听到鱼茜的话，肺都要气炸了。
那个绊她的小贱人能有什么事？
亏得她刚刚还因为，未来要和鱼茜成为小姑子，对鱼茜温和了点。
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
等她把大祭司骗到手，定要好好折磨一番，以消她心头之恨！
待到千曳走了，大祭司关上祭司殿大门，和两个妹妹坐到房间里，两个妹妹问起桌上狐狸由来，大祭司一一告知。
鱼茜戳了戳狐狸，道：“初代人鱼族族长和狸皇星关系密切，狸皇星之人都知道人鱼族的秘密，所以在刚才哥哥和千曳的争端，你看了就看了，但接下来我要和哥哥说的事，你就不能在这偷听了。”
人鱼族通灵，能和各种普通兽类进行沟通。
狐狸听懂鱼茜的话，扭着绯红的尾巴，跳出窗户，走了。
鱼汐走到窗边，确定它走远了，问起。
“哥哥能否确定，千曳就是圣雌？”
大祭司沉吟片刻，道：“八九不离十。”
“难道不能同为人鱼族吗？”鱼茜插嘴问，“我在她身上察觉到一种同类气息。”
大祭司摇了摇头。
“狸皇族内部不与外界通婚，她又是太女，这个可能性更小。况且，族老说过判定方法——圣雌和我们不属同类，但我遇到圣雌时，会在她身上感知到同类气息。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鱼茜和鱼汐对视一眼，拿出了她吃剩下的江微做的饼。
“哥哥吃吃看。”鱼茜说。
大祭司面露困惑，但还是拿起饼吃了下去，天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激动地说：“这是圣雌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