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蜀山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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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誓共存亡

“义父,咱们就这样把张苍子留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石兰有些担忧道。

韩非笑了笑,宽慰道:“不用太过担心,这是他研究最久的学问,有咱们在,他反倒不太好发挥。”

见石兰还是有些忧心,韩非伸手点了点心口:“就算真的不测,他这儿不是还有最后的保障吗?”

在蜀山之中,以剑指点心,是向剑仙祈求的外在方式。

想到还有剑仙,石兰总算是安下心来。

她总觉得,这曜铃客栈中的虎族,看向张苍子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珍馐,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吧,石兰如此想到。

这段时间,她对奇门遁甲的理解突飞猛进。

在这曜铃客栈之中,即便是韩非,也不敢让她拿出剑仙宝物,还特意用法诀将其掩藏起来,生怕引起一众虎族觊觎。

好在那金灵虽然看上去粗鲁至极,但还算是有礼,没有纠结一众虎族抢夺宝物。

毕竟,当初在那客船之上,她是见过奇门遁甲阵盘的。

看来她见面时,所说的对人族和善,并非只是自吹自擂之言。

少女的心思活络异常,就这么一会,已然想天想地转了一圈。

等韩非带着她来到山林僻静之处,再度拿出阵盘,讲解奇门时。

小世界之中,石兰不禁开口问道:“义父,这奇门遁甲,我已掌握许多。但这些天来,你只传授顺天之法,顺应大势。既然冥冥之中皆有天定,我等这些努力,却只为自身趋吉避凶,与这天地大同的先贤之道,似乎有所背离。”

韩非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小姑娘悟性这么高,才几天功夫,就掌握了奇门遁甲的精髓了。

“不错,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愚公移山的典故吗?”

“愚公移山?”

石兰有些疑惑。

韩非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他说这典故之时,面对的是金灵假扮的石兰。

虽然他虚张声势说一开始就看穿了金灵的伪装,但其实直到金灵问出“为什么”三字时,这才有所警觉。

于是,韩非将愚公移山的典故重新与石兰言说。

只是他这个版本的愚公移山之中,并没有天神移山之说,到“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便戛然而止。

石兰听完之后,点头道:“原来如此,逆天之行有如移山,非一人一时之功。”

韩非眼前一亮,果然这才是他熟悉的石兰。

“还有呢?”

他不禁生出考校之心,发问道。

“还有?”

石兰凝神沉思:“奇门遁甲之法,乃是用圣贤之道改造天地,以兴人族。这愚公……禹公?莫非,这人乃是治水的贤王大禹?”

韩非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顺着石兰的思路,他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

但韩非还是咳嗽一声,将思路理顺了回来:“这倒是个新发现,但不是我今天想讲的内容。阿兰,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看待圣贤先师的?”

石兰想了想,道:“自然是崇敬,然后抱着学习的想法。”

韩非点头:“如果只是站在常人的角度,这已经足够。但你不同,身具气运,无论你愿意与否,都会在有意无意之中,改变这天下局势。所以,你得更进一步。”

石兰面露疑惑:“更进一步?”

“我问你,圣贤如今何在?”

“肉身已死,创造发明留于人世,学识观念存于人心。”

石兰面带严肃,认真答道。

“不错,身化天地,照拂万民,这便是修习奇门遁甲,所要追求的终极之道。”

韩非看着石兰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当然,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答案,不必拘泥于形式。说说看?”

石兰顿时眼眸亮起:“我要将圣贤踩在脚下,超越他们!”

初听到这话,韩非险些唤出逆鳞,怀疑又是哪位道友变作石兰的模样来捉弄他。

但念及剑仙宝物既已认主,不是真石兰,是进不去这方小世界的,这才稍稍心安。

这么一番思考,他也有些认同石兰的话来。

圣贤先师并非一定是对的,只不过在当时他们所面临的局面之中,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出的最好的回答。

超越圣贤……

韩非不禁有些恍惚,仿佛回忆起建立流沙时的豪言壮语。

这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如今,他的这个想法已经实现了,只不过实现它的人,不是他!

念及此处,韩非不自然露出苦笑,随即正色道:“阿兰,你距离这一步,还早着呢。现在,我就教你逆天之法,切记,不可轻用!”

石兰也知道事情的严肃性,当即收起笑容,朝韩非一揖到底:“还请先生教我!”

……

六贤冢。

传功洞前。

陈胜手中巨阙大开大合,力道之重,便是干将莫邪双剑齐上,也招架不住。

与为人处事方面的单纯不同,在武学之上,田赐颇有心机。

或者说,那是一种将招式练到骨子里的本能。

陈胜是他见过力量最大的人,但比试,从来不是比谁力气大。

不然就根本不需要比试,而是直接练死力气了。

田赐身形虽胖,但身法却灵活得紧。

双剑一个凶险,一个柔和,冬灭与春生两种完全不同的剑意,让陈胜疲于应对。

更为可怕的是,雌雄双剑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主冬灭的杀伐之剑干将又可切换为秋枯剑意,舍弃进攻,转而限制对手。

主春生的应对之剑莫邪亦可转化出夏荣剑意,一改防守,从而造成杀伤。

两柄宝剑,四种剑意,切换自如。

一人成阵。

陈胜数个回合下来,亦没有完全摸透这其中的变化。

但好在他亦知晓农家功法,这套由地泽二十四大阵变化而来的四季剑法,亦能用破解大阵的方式,干扰其转换,从而创造时机。

可战斗之中,时机稍纵即逝,陈胜虽然瞧出了些许端倪,但想要借机发难,却无法做到。

巨阙威猛有余,但速度略有不足。

想要抓住田赐切换剑意的片刻时机,对他来说太过困难。

这般打下去,陈胜虽然耐力惊人,但消耗却比田赐大出许多。

只要再持续个几十回合,他必败无疑。

陈胜扫了一眼不知局势、在外围看戏的魁隗堂弟子,心下稍稍烦躁。

如果这一战胜了还好,但若是输了,未免影响士气。

与陈胜求胜的心态不同,田赐则完全在享受这场比试。

同这般擅用重剑的对手比试,是他以往从不曾有过的经历。

巨阙块头很大,几乎只需稍稍挪动,便能轻松挡住陈胜身形,让他的攻击落空。

而在进攻这块,从巨阙延伸而出的内劲,则呈现无相无形的特点。

田赐明明卡准了距离,本以为能够躲过巨阙的进攻,却不想还是被内劲所伤。

好在田赐会的功法很多,一种内劲运行不畅,他可以切换其他内劲对敌,而受阻的内劲则可以同时用以疗愈受损的经脉。

看似他只能使出同时两种剑意,实则四种内劲在他体内同时流转,故而才能切换自如。

只是受限于没有如聚气成刃那般长久使内劲离体的功法,他只能同时用两种内劲对敌。

陈胜无疑是个很好的对手。

很强,田赐很是欢喜。

很少有人能够让他这般试验剑招,还不用考虑伤到对方。

随着四种内劲的频繁切换,田赐对于四季剑法的领悟愈发深刻。

他隐隐觉察到存在某种更为高深的运用,但就是这么隔了层窗户纸,难以突破。

而对面的陈胜,渐渐也察觉到田赐缠斗的战术。

四种剑意愈发纯熟,有着逐渐融为一体的苗头。

见多识广的他知晓,一旦田赐能够将四季剑法融为一体,便是当世剑法大宗师。

求胜不得,对方却要借助自己完成突破,这是陈胜所不能接受的。

他大喝一声,巨阙离手,用锁链进行远程操控。

这样的用剑方式虽然增强了威力,但也没了巨阙剑身庞大,攻防一体的防守。

田赐被陈胜这一招飞剑吓了一跳,他不作抵挡,脚下轻点,就要避开。

但就在这时,陈胜大步赶来,精准判断了田赐的方位。

此时的田赐旧力用尽,新力未生。

双剑再快,却也快不过这一蛮横冲撞。

田赐在危急时刻,用内劲护住五脏,而后便被陈胜撞了个结实,倒飞出去。

在半空之中,田赐以干将为跳板,一个后翻稳住身形,在将地面犁出一丈新土之后,终于消解了这一撞的威势。

见到这一幕,一众不明就里的魁隗堂弟子纷纷为陈胜喝彩。

田赐气不过正要持剑上前,却不想陈胜收起巨阙,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胜叔,咱们还没分出个结果呢!”

田赐突破在即,哪可能放弃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

“再打就要见血了,都是农家弟子,和气一点的好。阿赐年纪轻轻,就有此等剑法,前途无量啊,胜叔很看好你!”

陈胜摆出长辈架子,想要就此下台。

两人比试的工夫虽然不大,但以小狼的身手,肯定已经将田光转移。

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不需要继续比下去。

更何况,继续打下去,输的很可能会是他。

这是陈胜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他没有忘记,回到农家,是为拯救农家而来,这时绝不能意气用事。

但陈胜想得很好,田赐却是孩童心性,岂会说停手就停手。

“再来!”

田赐双剑再去朝陈胜袭来。

左手干将行冬灭剑意,右手莫邪执夏荣剑意。

正是四季剑法威力最大的杀招。

陈胜完全没有预料到这般场景,仓促应对之下,巨阙只拦住了杀伐之剑干将。

但莫邪却深深刺入他的体内。

伤在胸腹,内劲如开闸洪水向四肢五脏百骸涌去。

一剑之威,足以让大多数人丧生。

即便是陈胜,也只能堪堪保住核心的五脏,任凭田赐的内劲在他体内游走破坏。

鲜血飞溅,落在田赐胖乎乎的脸上。

下一刻,一股暴戾之气从他胸中涌起。

双眸化作血红,田赐整个人气质大改。

“你们逼死我爹娘,该杀!”

他拔出莫邪,双剑毫无章法,朝陈胜劈去。

那场面,就像是将陈胜当做砧板上的鱼肉,要将其砍成碎末。

陈胜负伤之后,退至巨阙之后,侧身站立用肩抵住巨阙,用以抵挡田赐的疯狂进攻。

“魁隗堂弟子听令,地泽二十四阵法,围!”

在生死存亡面前,他再也顾不上体面了。

一众魁隗堂弟子被田赐凶戾之相所摄,皆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站出,人未至,剑气先行杀向田赐。

田赐虽然意识模糊,但战斗本能还在,右手莫邪轻松接下这一道剑气。

“你,该死!”

犹如暴怒的野兽,田赐咬牙切齿间朝对方杀了过去。

“烈山堂纵容孽子逞凶,欺我魁隗堂无人,现在不结阵,更待何时?”

来人身着五星珠草,身材高大,一开口,一众魁隗堂年轻弟子便立即行动起来。

只因此人,正是魁隗堂堂副,陈余。

“大哥!”

见到多年未见的陈余,陈胜裂开满是鲜血的嘴角,笑道。

陈余在阵中看了陈胜一眼:“当然你救我小儿一命,今天我便救你一命!速速离去!”

陈胜摇头,从上身扯下衣服,将腰间伤口系住,斜靠着巨阙重新站起。

“能够和大哥同时对敌,真乃人生幸事!”

陈胜不顾伤痛,大步走入阵中。

八百人的地泽大阵,即便是发狂状态下的田赐,也频繁受挫。

阵法强就强在,能够给予伤者、力尽之人休憩,合众人之势进攻。

地泽大阵,乃是农家弟子操练的重中之重,上至老叟,下至妇孺,可谓人人皆习,人人皆精。

“离开农家十年,地泽大阵可还会指挥?”

陈余见陈胜伤势过重,不敢让其上前,留他在阵中调度。

“胜不敢忘!”

陈胜欣然接受。

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陈余主攻,带着一众弟子频繁对上田赐,又一触即离,让满是杀戮之心的后者报复不能。

而陈胜,则根据先前对阵田赐的经验,合理调度弟子,尽力不让出现弟子伤亡的情况。

奈何田赐发狂之后,剑招灵巧度虽然降低,但多了许多杀戮之气,以伤换伤的打法比比皆是。

因此,在制服田赐之时,仍旧有十余人不幸死亡,伤者更是达到了数十人。

“阿胜,你这次回来,究竟是做什么?”

处理完伤亡之后,陈余来到陈胜身边。

这时已有弟子为其上药包扎,治疗伤势。

外伤好治,但内伤却需要时间恢复,此时的陈胜,一身本事已经去了七七八八。

但陈胜毫不在乎,抬头诉出胸中意。

“与农家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