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姗姗来迟的学院快车
突然，站台侧一道强光照射过来，在谁都没有察觉的时候，那里站着一个笔挺的穿着制服的列车员，惊醒了呼呼大睡的芬格尔，也打断了路明非欣赏夏弥如同舞蹈般单腿保持平衡偷取可乐的动作。
“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
列车员的声音十分响亮，但大厅里等候的其他乘客和警卫全无反应，只有他们三人望向已经停靠的列车。
“上车吧，今年等得还算没那么久呢。”
面对芬格尔的提醒，路明非终于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夏弥身上收回，而后者则赶在他去拉行李箱的功夫接满了最后一杯。
“这人...是人是鬼？”路明非试探性地指着列车员问道，而后者的身形缥缈，就好像灵体化到一半的状态似的，突然回过头来，吓了他一跳。
“当然是人啊，因为特有能力的缘故，学院给他分配了这份工作。”芬格尔说道，“言灵·踩影，跟列车和站台进行绑定之后能够无需许可往返于学院和车站，同时也能屏蔽无关人等的听觉和视觉，很方便。”
“包分配啊，那确实挺好的。”路明非有些兴奋，感觉前途光明了不少。
“那首先也得毕业，如果混成我这副样子就不好说了。”芬格尔如同过来人一般，语气中透露着辛酸，率先朝亮处走去，与列车员打起招呼。
“呦，芬格尔，我还以为今年不会再看到你了呢。”列车员似乎跟这位师兄很熟识，甚至主动接过了他的车票，不过路明非仔细想来，如果连续八年都能接到同一名学生，怎么也该有些印象了。
“F级。”列车员皱着眉看着检票机上显示的内容，语气却十分轻快，“已经突破校长在学院创始时的设立标准了呢。”
“那还真是荣幸至极。”芬格尔收回了车票，嘟哝着跨过了障碍。
列车员挥手示意路明非和夏弥靠近，而在指示他们检票之前看着二人手中的可乐淡淡地开口道：“...学院不提倡刚才的行为，下次注意。”
夏弥吐了吐舌头，转头嗔怪路明非道：“都怪学长！你怎么不提醒我车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当时还以为是撞见鬼了呢！”
路明非无奈地从夏弥手中拿到由她保管的车票，模仿着芬格尔的动作划过检票口，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与刚刚的噪音截然不同。
“这是...？”列车员的眼睛亮了，语气也严肃了起来，“原来是你，不好意思，校长特意嘱咐过今年招收的s级学生的报道时间会推迟，但学院过去的调度系统识别不了这么高的阶级，这才耽搁了时间。”
“s级？！”芬格尔回过头来，惊异地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新生，“除了校长，入学以来都没听说过有这种级别的人呢。”
“我还是碰到过的，不过很少。”列车员又看向夏弥，脸上的疑惑更增加了一分，“a级...我记得学院早在三天前就指派了一趟车来着，我当时还核实了半天，怎么...”
路明非突然意识到夏弥对他撒了一个谎，机票确实可以改签，但列车却白跑了一趟，也就是说她的车票其实已经过期了，而其做这种动作，只是因为...
“一个人也太无聊了，还是有学长陪着好玩。”
“...那如果我当时不打算入学了呢？”
“那我也得赖在你家！毕竟我身上没带多少钱，回不了BJ嘛！”
二人吵闹着，旁观的列车员和师兄先绷不住了，不禁有些怀疑人生，这里明明是学院列车的始发站，目睹的应该是彼此之间有分寸的交流和问好，然而却被青涩而酸臭的狗粮塞了一嘴，苦涩的味道油然而生。
......
路明非和夏弥跟着芬格尔的步伐来到了唯一开着门的车厢，而前者刚探头进去，便看到了一个熟人在热情地打招呼。
“教授，果然还是您有情有义啊！知道学院把您的学生忘了，特意来接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被涕泪横流的芬格尔抱住的古德里安却只是神情尴尬，随即把他推到了一边。
“...我是被派来当临时导师做新生辅导的。”古德里安严肃地撇清了关系，生怕这两位优秀的学生知道了他跟芬格尔的关系误判其教学能力，那他的转正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教授好！我记得您不是说去俄罗斯做面试了吗？”夏弥十分欢脱，她跟古德里安认识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也是后者除了从昂热那里得知路明非血统内幕以外最为上心的学生，甚至早在从BJ前往南方的路上就告知了关于龙的信息。
也就是说，学院的安排只是针对一个人，但实际上这个人也早就从校长和优秀学长口中知晓了这些混血种世界的常识。
“...明白了吗？”古德里安十分关切地注视着少年，不想错过他的一丝表情变化，生怕自己的用词和描述吓到了他，或者推进的速度操之过急，但似乎...对方非常平静，平静到对着那幅学院专门为新生培训准备的宏伟壁画打了个哈欠。
“明白了，就是签这个协议就行了吧？”
路明非根本没想那么多，在他看来上了车就已经进入了游戏剧情阶段，他的选项无关紧要。
“嗯，对...”古德里安也有些疑惑，顺利完成工作当然是好事，但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不禁令他怀疑是不是产生了误解，把事关生命安危的状况当作了超级英雄电影里烂俗的桥段，于是又追加起他觉得能够辅助理解的例子。
“其实龙，以及混血种的相关记载在历史当中留下了诸多痕迹，譬如中国古代的帝王，以真龙自居，往往都是血统精纯的混血种，最出名的便是始皇帝。而混血种之间的争斗也发生在每一次文明碰撞当中，比如匈奴王阿蒂拉...”
听到熟悉的名字，路明非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身体也不自在地挪动，而就在古德里安侃侃而谈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夏弥一贯的微笑也滞涩了一瞬。
大概也是因为西安时留下的阴影吧，路明非没有细细分辨她的反应产生于哪一句话后，连带着后面教授穷尽毕生所学的演讲也没听进去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