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吃人
“何为‘药人’？”
听到这个问题，左永川再度回过头，朝着林长卿背影看去。
他眼眸微眯，目光在林长卿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斟酌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随即，他语气波澜不惊道：“自然是用做炼药的人。”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然而却令林长卿心中一凛。
“用人炼药？”
林长卿微微皱眉，心中有些难以置信。
左永川缓缓转过身来，正面看向林长卿，继续说道：“此乃我御妖宗立根之本。”
“这些元阴未失的女子，体内存有一缕先天阴气，将之用于炼制大药，乃绝佳之材。”
左永川的话语平静而冷漠，似乎只是叙述一件寻常之事。
然而，此言语却令林长卿心中涌起阵阵胆寒。
人命在他们的眼里，就这般轻贱吗？
“也就是说，御妖宗皆是一些食人之辈？”
林长卿此问，令左永川眉头微皱，他摇了摇头。
“此大药非吾等所食。”
“那是给谁？”
“自然是给它。”
言罢，左永川朝脚下妖宠望去，道：“届时拜入御妖宗，你便会明白。”
“此世本就弱肉强食，求道之途更是崎岖艰难。”
说到此处，左永川语气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这些凡人若是不根除，便会如野草般生生不息，能成为求道一路上的助力，也算是他们荣幸。”
“你加入我御妖宗后，心中也不必有太多负担。”
他看着林长卿，试图一种看似宽慰的语气打消对方心中可能存在的疑虑与不安。
而然，左永川不知道是，自己的这番话语，令林长卿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对这方世界的认知仿佛在瞬间崩塌重建，久久不能平息。
“用人炼药，喂养妖物？”
林长卿喃喃自语，微微侧头看向身下这头鸟妖。
他深吸一口气后，使自己语气尽量显得平缓。
“我知道了。”
然而就在这时，似乎已经到达目的地，鸟妖双翅一展，如同黑云压境，朝着地面迅速降落。
刹那间，强烈的失衡感汹涌袭来，林长卿只觉身体猛地后倾。
他的双臂不禁更加用力，如同钢铁般紧紧护住因服下丹药而晕过去的二女臂膀，丝毫不敢松懈，生怕有任何闪失。
片刻后，一阵剧烈震动传来，待烟尘散去，周边景象渐渐清晰。
“不是季府？”林长卿心中疑惑，鸟妖所降落之地，竟是一片偏僻之所。
只见地面上，早已站着一男一女在此等候。在他们身后，还停放着一辆马车。
为防马儿见到鸟妖受惊，它的双目被黑布严严实实地遮掩着。
然而，即便如此，马儿似乎仍能感受到鸟妖那恐怖的气息，它不安地嘶鸣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焦躁。
“左执事！”
二人齐声恭敬道。
左永川闻言，微微颔首，随后目光转向林长卿，缓声解释道：“这两位，亦是我一路寻来的仙苗，往后你们便会是同门弟子。”
闻言，林长卿点了点头，扛起二女一跃而下。
地面上，那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见左永川对林长卿竟用这般温和的语气说话，不禁眉头微皱。
待他们跃下鸟妖后背，其便毫不犹豫地振翅高飞，刹那间便消失在天际。
......
马车中，林长卿端坐一旁，目光担忧，紧紧盯着仍处于沉睡，尚未醒来的二女。
车轮滚滚，缓缓驶向某处城池，守城士兵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那年轻男子腰间的令牌，便毫不犹豫地当即放行。
全然不见之前审查其他马车，车厢内有何物件时的谨慎模样。
不多时，到达目的地，林长卿跃下马车，看着眼前略微熟悉的建筑，眸光一沉。
此地正是季府后门，也是他当初布置聚阴阵的地方。
“左大人！”
这时，耳边响起一道低沉且充满恭敬的声音。
闻声望去，来人身着锦衣华服，上面绣满着精致的纹路，彰显着他的身份不凡。
其眉宇间自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目光深邃。
然而，眼前之人，此刻却在左永川面前尽显恭敬之态。
季洪华微微瞥了一眼林长卿，轻轻皱了皱眉，眸底悄然闪过一抹冷意。
左永川微微颔首，并未过多理会他，转而朝着林长卿说道：“先将她们带进去吧。”
林长卿点了点头，将仍处于昏迷未醒的二女扛起，跟在左永川身后。
待他们身影渐渐远去，季洪华右侧那名精瘦武者终是忍不住向前一步，小声道；“大人，田......”
然而不等他说完，便被季洪华厉声打断：“闭嘴！”
季洪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侧过头看向右侧之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见状，那名精瘦武者连忙垂下头，退回原位，不敢再多言半句。
将叶云棠与李清安置在一处偏僻的房间内，林长卿便在此耐心等候。
不多时，左永川便带着一颗透明圆珠走了进来。
“你将这颗灵鉴珠放在她们手心瞧瞧。”左永川温声说着，将圆珠递给林长卿，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林长卿接过圆珠，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依言将圆珠轻轻放在叶云棠的手心。
刹那间，圆珠表面微微泛起一层黑色光晕，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
见此情形，左永川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惊喜之色。
他的嘴角甚至都有些忍不住微微上扬。
随后，左永川迅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急切与期待，示意林长卿将灵鉴珠再放在李清手上。
然而，这次灵鉴珠并没有反应，也令左永川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失望。
他转过身朝着旁边那名年轻少女看去，语气平淡：“你带他们过去吧。”
“是，左执事。”少女清脆地应道。
“师弟，请跟我来。”
只因自己率先被左永川看中，所以她便在林长卿面前以师姐自居。
等林长卿抱起李清后，几人相继走出房间。
看着二人背影走出庭院，那名华服男子忍不住问道：“左执事，这位师弟是何身份？”
他的眼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同时还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