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洞房里的女人

那是在读大三的时候，老爸下了最后通碟。

‘爷爷病重，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你马上回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迫使戍光不得不回家一趟。

其实回家也很简单，雇个小车，一溜烟功夫，180公里的路程，也就两个多小时，就赶到家了。

戍光一脚踏进家门，爷爷就坐在堂屋，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烟呢，戍光马上明白了一切。

这是一个圈套。

要不，你怎么能回来。谁叫你没有家的观念，谁叫你总是这理由那理由，就是不愿回家呢？！

老人为什么要骗戍光回来，就是为了让他俩园房。

何孜英已经做好了准备，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被褥枕头，样样都是新的。人也洗得干干净净。

天一刷黑，孜英便偷偷走进新房，坐在床沿，静静地等待新郎的到来，你就来揭我这个盖头吧！

可是，等了两个多钟头，哪来的新郎？等来的是泪水，是悲伤。

戍光究竟去了哪里？

戍光没到别的地方，他只到我家又旧又暗的厅屋里，厅屋两边有两张长条的大板凳，凳面有五十多公分宽，躺在上面也能当床。

三哥就这样，一声不吭，躺在上面，像睡觉又不是睡觉，实际是在无头无脑地沉思。他无法入睡，胡思乱想，万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爷爷奶奶为什么要那么想，想早一天抱上孙子，要不就不能闭上眼睛，去见阎罗皇。

这位老人，还不准孙媳生女儿，就要孙媳生个男娃。

这个要求太不合情理了，怎么能叫人家生男孩就生男孩呢？！

戍光嘴上不说，出于对老人的尊重，心里非常反对这种观念。

孜英虽然认为自己能生孩子，但也不敢保证能生男孩。孜英也怕日后自己和老妈一样只生女孩，想到这，她连自己能生孩子的把握也没有了。

很是失望。

更加失望的是丈夫不理睬自己，是我长得不漂亮，是我没有文化，我红花姑娘一个，脸蛋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虽然有点瘦，也不知是什么病。但我也能让你高兴，让你疯狂，我是一个非常渴望作妻子的女人。

柔弱的孜英不知道戍光躲到哪里去了，你这人就是怪，别的男人巴不得和妻子上床，难道我这个女人就没有女人的滋味，没有女人的吸引力，我这个童养媳，难道就不是女人。

孜英也在怪自己是童养媳，要是自由恋爱，明媒正娶，就肯定不会有这个问题了，这个问题，是个难题，是个解不开的难题。

作为妻子，是去找自己的丈夫，还是等丈夫进入新房？那肯定是坐在新房的床沿，默默地等待新郎的到来。

世界上，只有新娘在新房里等待新郎；没有新娘去找新郎的道理。

新郎去了哪里？

原来，戍光就在一个地方躺着。我们屯里每家的房子，都是连着的，戍光吃过晚饭，就悄悄穿过旁门，来到我家的老客厅，祖宗留下来的两张长条大板凳。戍光不爱着家，就爱在大板凳上休息。这是戍光的习惯，这是戍光躲避孜英的好去处。戍光也觉得躺在这里舒服，戍光有事没事，睏不睏，都爱躺在这里发呆。

孜英知道自己丈夫就在那里躺着，但她不敢穿过旁门，来到我家老客厅，去找自己的丈夫回来。

孜英只能在新房里等，等得太久了，便哭，哭肿了眼睛，哭干了泪水，就是等不到自己的丈夫进来。

孜英非常自悲，自己这种身份，文盲一个，人家大学生，人家不搭理自己，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孜英一夜未眠，一早起来，一副病态，头昏脑涨，草草耙上几口，泱泱不乐地下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