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暮年大帝
“大帝年迈了……”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宇宙星空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因为当世大帝已经老迈，距离化道之日不远。
这是宇内共知的事。
“大帝的道则已不明显……”
有大人物发出叹息。
一世只能有一位大帝，大帝生时压制万道，强盛的道则全宇宙都能够感应。
如今却已经模糊。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大帝已老，已不再强盛。
“这天下万灵，又该何去何从？”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由得发出疑问，无比悲怆。
因为当今的宇宙星空并不太平。
禁区蛰伏，随时有可能再度掀起黑暗的动乱！
“大帝绝不会就此寂灭！”
“他那样强大，一生都在征战！”
“平定了多少次恐怖的动乱？守护了众生！”
有人念诵起大帝的功绩，不肯接受大帝老去的事实。
太虚大帝，崛起于东荒，强盛于北斗。
三十岁成圣，二百岁成帝！
在这个极致黑暗的时代，为宇宙生灵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那是一个黑暗动乱频发的时代，各种禁忌生灵从禁区之中走出，宇宙之中时不时便掀起恐怖的血祸！
生灵涂炭，不足道。
直到太虚大帝出现，世间生灵才得到了拯救，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历数古来大帝，只有当下这位最是艰难。
成道在这片宇宙最为黑暗的年代，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与禁区血战！
数千年来，他无一刻停下征战的脚步！
战到禁区都胆寒！
可是太虚大帝付出的同样多，即便是有能够支撑大帝多活一世的不死药傍身，也不能延长寿元。
现在，大帝将要化道。
属于大帝的“道”越来越不明晰。
那一道强大无比、伟岸如山的身影将要走向末路了！
许多人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苍生在恸哭，由衷的不舍。
整片宇宙，无数人在同一时间呼唤大帝的真名。
这样的声音，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出现。
到如今越来越沸腾了，众生呼唤，几乎要传遍整片宇宙星空！
“姜凡！”
“太虚！”
“大帝！”
遥远的宇宙边荒之中，一位黑袍男子静静盘坐在此。
他的容颜尚未老去，依旧如少年之时，可身上已然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迟暮之气。
如世人所知，姜凡的生命真的即将走到终点了。
他一生经历的苦战血战太多，极大的透支了自身，最严重时，大半边身子都碎裂。
性命都垂危。
此刻他的神情无比平静，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
他的目光此刻专注于面前的特殊器物，那是一方棺椁，为他所亲手打造。
这是姜凡为自己打造的陵寝，也是他最后的布局。
征战一生，得罪的禁忌存在太多了。
姜凡知晓，在自己生前，这些禁区不敢冒头。
可是一旦自己陨落，整片宇宙面临的便将是禁区的彻底反弹！
他早就没有了留下全尸的奢望。
即便是将死，也要设下杀招，带走几个祸乱宇宙的敌手！
太虚一生，不弱于人！
只可惜……没能再回去看看。
姜凡的眼眸忽然有了一丝暗色。
他并非此世之人，而是来自于某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曾经以为自己只是机缘巧合来到了北斗，只要努力修行必然能够跨越宇宙星空回归地星。
只可惜直到他证道帝位，成为古来最强之一，找遍了整个宇宙星空，也不曾寻到记忆之中的那一颗星球。
那个时候他便明白，自己是确确实实穿越了。
不过虽然有些许遗憾，却不能让他坚定无比的意志动摇。
只有这么一瞬间的怅然而已。
姜凡继续沉浸于面前棺椁的塑造，他的心湖平静的没有波澜。
直到某一刻，那响彻宇宙星空的众生呼唤、恸动之音，清晰的传进他的耳中。
他手中的动作才终于有了一丝停顿。
良久之后方才缓缓闭目，坚毅无比的面容之上有不忍，似乎在此刻这个无敌而铁血的男子终于有了一丝柔和。
宇宙中的一切生灵在此刻都在呼唤他名！
“要说遗憾，或许有，也或许没有吧……”
从古至今，任何一个时代都有黑暗动乱发生，从来不曾真正平息。
姜凡的一生都在征战，力压禁区数千年，守护了众生。
对于他自己的人生而言，没有什么遗憾。
可是再看看如今的苍生……
大的动乱说不定很快就要卷土重来了。
对他们，姜凡是有遗憾的。
“我的生命已经走到终点了。”
数千年征战，他毙掉大敌无数，可自身也受到了不可逆的创伤。
本源折损，再强大的手段也无法补足了。
天大的英雄，如今都将走向迟暮。
“苍生痛哭，万灵呼唤，可我……已经力尽了……”
他发出一声轻叹，重新坚定起来。
执着于眼前的棺椁。
那些大敌在未来感知到属于他的“道”消散之后，必定会前来确认他的生死。
纵然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他也要拉下几位大敌。
少几个人为祸苍生。
也算是他为天下生灵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太虚，你已经预知到自己的死期了吗？”
“是否认为自己死后不会有人敢为你收尸？已经在为自己预备棺椁了？”
“你这棺椁倒是气派！只可惜你未必能够安稳地埋葬入其中！我等不会让你死后安然的！”
虚空之中忽然有冷漠的声音传出。
某种莫名的气机，将这一片宇宙边荒都笼罩了，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似乎能够将这里的虚空都冰封。
是禁区中的禁忌存在出现了。
他们同样听到了众生的哭喊，寻到了这位前所未见的大敌。
要亲眼见证他的落幕！
姜凡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棺椁之中真正的手段他已经准备好了。
如今只是在完善外观，要隐藏其中的杀招。
“有胆就露头！”
“我太虚何惜一战？！！”
“若不敢一战，就不要放声！！！”
姜凡站起身来，犹如一座太古神山拔地而起。
恐怖的气息横压周边的一切，显露出了完整无缺的“帝”的气息！
他目光睥睨，其中有汹涌燃烧的战火，望向黑洞洞的八方！
这一片边荒都沉默了。
藏在暗处的那些大敌们不出声了。
他们曾亲眼见过姜凡的疯狂与强大。
杀到禁区存在不敢露头！
这并非是说说而已，对方真的有这样的胆魄！
曾经甚至深入过某一方禁区，杀到所有人都胆寒！
“不要与他纠缠！他将要死了！”
“太虚！我等并非惧你！只是不想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真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改变一切吗？你死之后，这天下依旧是我等的天下！可以肆无忌惮的采收血食！”
躲在暗中的生灵这样说道。
话语之中携带着滔天的怒火，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然而面对这样的话语，姜凡反倒是哈哈大笑。
他们越是这样说，越代表他们惧怕了。
不过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表现罢了！
想要欺他暮年，要为过往的屈辱洗刷罢了！
只可惜即便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太虚依旧是那个太虚！
挺直的脊背学不会弯曲！
太虚一生不弱于人！
“太虚，你何必如此？”
“我们很敬仰你，虽然彼此曾为大敌，但你的为人令我等钦佩。”
“如今你将要落幕，或许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甘心就这样逝去吗？”
一波敌手退去了，在姜凡这里碰了壁。
另一拨人出现，他们的话语没有威胁，只有无尽的诱惑。
见姜凡不为所动，他们自顾自道：
“太虚！我们曾经也如你一般，不肯低头！”
“可人最终都是要死的！即便是大帝也不例外！”
“何不随我等一同自封于禁区之中？等待仙路开启，搏一世仙？我等愿为你担保！”
姜凡冷笑。
这是引导他堕入黑暗！
在他看来，这样的人，比先前那些还要可恨！
不肯守护众生也就罢了！甚至还要劝他人一起为恶！
古来不断的黑暗动乱就是由这些人引起！是真正的罪恶源头！
“一群苟延残喘的肮脏爬虫！”
“凭你们？也配成仙？”
“敢露面吗！”
姜凡大喝，此刻是真正动了杀心。
这些人在此前不曾找过他，直到现在才说出这样的话语。
令他感到可恨！
或许力战而死也没有什么不好！
什么杀招他此刻也不想再管，这些祸乱天下的罪人！能够杀掉一个都不算亏！
“太虚，我们真的是好言相劝了！”
“旁人不知晓你，我等却知晓！你早已油尽灯枯！”
“要与我等一战，恐怕很快便要真正走向灭亡！你真有这样的实力与胆魄吗？”
他们引导不成，终于露出了獠牙，此刻的话语之中充斥着杀机！
之前的邀请或许真心或许假意，若能够看到一位在万族之中享有盛誉的敌手，加入他们，或许会更有成就感！
“来战！”
姜凡发出了战音。
征战一生他有何惧？
大不了在大战之中祭灭！
战音震动了这一片星空，暗中的敌手们都听闻了。
一时之间，此地竟又陷入寂静。
久久无声。
然而姜凡的心头，却骤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电子音：
“面板已开启！”
随后一行行文字，竟然凭空出现在了姜凡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