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灵物】
“啊？”
另外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从视频里传来，但只发出了一个相同的，表示疑惑的音节。
以李贺的耳朵，当然能听出来，这两个声音一个来自许岳，另一个来自方韶。
但显然他们的疑问点并不相同。
“【全知之书】？”
这是许岳的声音。
“老杜什么时候被拐杖砸碎锁骨了？”
方韶兴致盎然地问道。
“你去京城那段时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要对一切未知的事物保持谨慎的态度，我的建议是至少要通过【全知之书】的检测之后，才可以对它进行处置。”
那个虚无缥缈的女声变得真切了一些，听起来像是对方韶的态度不太满意。
“好吧，野老师，我们会认真对待的……”
许岳的声音响起，听起来瓮声瓮气的，像是在咬着牙关说话。
……
视频到此为止。
李贺迷惑地抬头看看方韶，又看看许岳，没弄明白这段视频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所以……【全知之书】检测的结果是什么？我的拳套会有潜在的危险吗？”
见两人都不作声，李贺这才开口问道。
“有，当然有。”这次说话的是方韶，“这种潜在的危险也跟【灵祸】的性质有关……当你灭杀掉【魑族】之后，它们的【灵】是不会被磨灭的。而在某些情况下，【灵】会跟附近的物品随机结合，变成一些只会依照【灵】本能行事的小笨蛋……”
“小笨蛋？”
李贺更迷惑了。
“嗯，确实是笨蛋。不会思考，完全遵照本能，对试图使用它的活物无差别地产生负面影响……不是笨蛋是什么？”
方韶笑眯眯地说道。
李贺差不多听懂了方韶的意思。
自己在梦境中灭杀掉的那只血肉猛虎，其实并没有死透，或者说，所有被灭杀的【魑族】都不会死透。
都会留下一种叫做【灵】的东西。
【灵】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跟没有灵魂的死物结合，但不是让死物变活，也没办法让它们产生思想，只是依照【灵】的本能，趋利避害。
被李贺灭杀的那个【魑族】，它的【灵】就进入了李贺的拳套，与李贺的拳套结合，所以那只拳套才会在没有操纵的情况下产生动作。
李贺把自己的理解大致跟二人复述了一遍。
许岳跟方韶一起点头，看来他的理解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属于“小笨蛋”的范畴。
许岳从李贺怀里拿过那只薄皮铁盒子，晃了晃，拳套在里面滚动，撞在盒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种与【灵】结合后的物件，我们会管它叫【灵物】，【灵物】会比普通物品增加部分特殊效果，同时也会对使用者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有些更特殊的【灵物】，甚至会对一定范围内的所有活物都造成负面影响。”
许岳举着盒子对李贺说道。
李贺再度点头，表示了解。
他感觉自己今天点头点得，脖子都有点酸了。
许岳又指了指电脑屏幕上暂停的视频：
“给你看这段视频，也是要求你记住，在接触【灵物】的时候，特别是你并不了解的【灵物】，一定要记得小心谨慎，远离未知的风险。【捕祸队】的工作已经够危险了，没必要再因为这种事情去折腾自己。”
远离未知的风险……
李贺在心中默念一遍。
这确实是个有用的忠告，但是当他了解了这么多有关【灵祸】、【魑族】、【捕祸队】的信息之后，李贺隐隐感觉……
自己的身边到处都是未知的风险。
谁敢确定自己床底下不会趴着一头【魑族】？
也不对，这玩意一般人看不见，不用趴床底下也行。
“那……有提前避免或者预防【灵祸】的手段吗？”
李贺终究还是没忍住心头的不安，于是开口问道。
许岳跟方韶对视一眼，轻轻摇头：
“没有，没有这种手段。对于普通人和没有突破“意师”境界的武者来说，遭遇【魑族】基本上就意味着……必死无疑。你大概是目前登海市最有希望在【灵祸】中活下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希望？”
李贺追问道。
“啊……因为你亲手把那只【魑族】灭杀了，在之前的近两百起【灵祸】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打碎第一道血气枷锁，也没有觉醒武道意志，我是怎么灭杀掉它的？”
许岳沉默了片刻，旋即摇头：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可以分析结果。我的队友们现在还在青山中学，他们没有发现杀死董赫海的【魑族】，而你这里又有一只拳套，是一件【灵物】。把这些已知条件综合起来，我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你灭杀掉了袭击你的【魑族】，并且它的【灵】与你的拳套结合，变成了【灵物】。”
李贺深吸一口气。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毕竟还只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
对未知的恐惧、对危险的恐惧，都不如对死亡的恐惧来得更直接。
但现在听到许岳说，他可能没有危险，李贺终于松了口气。
好在不是必死的局面。
总不能刚刚准备走向人生巅峰，就噶在了山脚下吧。
那未免也太好笑了。
“还有问题吗？”
看李贺陷入了平静，许岳于是主动问道。
“暂时没有了。”
李贺摇了摇头。
“那就好。”许岳点了点头，打开了手里的笔记本，“那接下来进行新人培训的下一项……实力检测。”
“啊？”
看着李贺惊讶的样子，方韶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锤了一下许岳的肩膀：
“别吓唬人家小弟弟了，刚刚跟我打了一架还不算实力检测？”
“算。”许岳言简意赅，在笔记本上随手划了几笔，继续抬头看着李贺说道，“那我们的新人培训到此就算结束了，后面的培训都是进阶内容，需要你慢慢了解。”
李贺用力点头，刚准备站起身来告别，却被身后的方韶伸手按回了椅子上：
“别着急走，还有一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