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朱允炆：我来秀一把高端操作
此时方孝孺不表态，齐泰跟黄子澄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朱允炆忍不住问道：“方先生，那依您的意思，对这燕王府的三人该如何处置？”
方孝孺笑笑，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那三个小儿，放也好，不放也罢，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但如果一直扣住，影响的却是皇上的圣明！古人尚且知道舍生而取义，朝廷形势又怎么能在这上面丢了大义呢？
那三个小子在应天府里不是一直胡闹吗？留着也让人头痛。抓又抓不得，杀又杀不了，还是放回北平去吧！总之要不了多久，陛下一声令下，燕王阖府也就变成阶下囚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方孝孺的话音落下，齐泰知道，完了，万事皆休，燕王府这三兄弟肯定都要被放回去了。
果然，朱允炆听到方孝孺如此说，心里也有了主意。
他点点头，道：“方先生说的是，朕也以为，这三人留在应天实在是让人头疼！哪怕是将他们绳之以法，估计天下人也要嘲笑朕竟然畏惧燕王到这个地步！倒不如将他们放了省心！总之，过段时间，朕将燕王藩削了，也有跟他们算总账的时候！”
方孝孺微微一笑，皇上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态度让他十分满意。不过，自己身为帝师，当然要显一显手段，不能跟黄子澄说的一模一样。若是那样又怎么能显出自己高人一等呢？
他随即对朱允炆笑道：“皇上也不能直接下诏就将这三人放回去！宽仁是一回事，放纵就是另一回事了！
臣以为，陛下还是要将这三兄弟召到皇宫来，狠狠训斥一番，随后再放回藩地，既让他们感受到陛下的雷霆天威，也可让他们在随后明白陛下的恩德！如此一来，人放回去了，心却忠于陛下了，日后削去燕王藩的时候，还能发挥效用！”
朱允炆听到这里，想了想，确实如此！这想法，这境界，果然比黄子澄跟齐泰又高了一筹！
他笑道：“多谢方先生！朕也以为，这样做最为妥当！”
事实上，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这三人当中，朱高炽跟朱高煦两人都曾经奉太祖高皇帝的诏书来应天府学习。
那个时候，他们跟自己还是同学，年龄上也相近，朱允炆只比朱高炽大了一岁。
所以朱允炆早就与他们相识，如今将这些昔日同龄的伙伴召到皇宫来敲打一番，这种感觉也是很爽的。
朱允炆一想到三人在自己的训斥下或瑟瑟发抖，或痛哭流涕，再想想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心情畅快到了极点。
对方孝孺的好感也大到了极点。
方先生，真国士无双也！
......
紫禁城。
乾清宫暖阁。
朱允炆负手而立，眼看着方孝孺，齐泰，黄子澄三人离开。
忽然。
太监张朋凑到近前，禀报道：“陛下，军大都督徐增寿求见。”
朱允炆闻言，眉头微皱。
最近一段时间。
徐增寿可是没少来见自己。
当然，他也知道徐增寿是来干什么。
无非是给他那三个外甥求情，希望能放了他们罢了。
徐家跟四叔家的交情，朱允炆清楚着呢！
中山王徐达的长女徐妙云早早就嫁给了燕王朱棣做了燕王妃，现在被扣在应天的三个燕王嫡子，都是这位燕王妃所生。
以至于现在，无论是承袭了魏国公爵位的徐辉祖，还是现在在五军都督府受到重用的徐增寿，朱允炆都不敢完全相信。
现在更让朱允炆有些难以判断的是，徐辉祖跟徐增寿两兄弟对于燕王三个儿子的处置态度也完全相反！
老大徐辉祖的意见是扣住这三兄弟，绝不能纵虎归山。
老三徐增寿的意见则是这三兄弟根本无足轻重，燕王朱棣也没有反心，扣住他们没有意义，反而有可能逼反了燕王，倒不如将三人放回去。
对于这意见相左的二人，朱允炆完全不敢相信！
方先生教过他很多次了，自古以来，豪门大族都不值得相信。
大多数时候，这些豪门大族都是在两头下注，表面上看似乎徐辉祖更忠诚一些。但实际上，整个徐家的忠心都十分可疑！搞不好这两人就是在两面下注，真正到考验他们忠心的时候也不一定会表现的怎么样！
所以无论是对徐辉祖还是徐增寿，都应该防着点儿。
朱允炆甚至在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所谓天威难测。
虽然你徐老大看起来更忠诚于我，但我偏偏就要疏远你，反而是对徐增寿更加亲近一些，让你们两兄弟摸不着头脑！
哼！
看朕年幼便想欺瞒于朕吗？
朕偏偏让你们看看，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朱允炆对太监张朋淡淡道：“宣徐增寿进殿！”
很快。
张朋领着右军都督府左都督徐增寿走了进来。
徐增寿跪拜见礼后，朱允炆满脸温和，笑道：“起来吧，朕没那么大架子。”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却硬是等着徐增寿跪过磕完头这才让他站起身来。
朱允炆笑道：“徐都督，你来求见朕，有何事？”
徐增寿犹豫了片刻，苦笑道：“陛下，臣还是为那三个不成气候的外甥来的！这三个小子在应天不干好事，整日里不是打架斗殴，就是流连青楼！俨然已是京城三害了！再留下去，让人头疼啊！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指挥都来找臣告过状...实在是留不住了！”
朱允炆看向徐增寿，满脸冷漠，问道：“徐都督，你该知道，朝廷如今虽然没有明说，但对燕王藩，也是有想法的！这个节骨眼上，你来求情想将朱高炽他们放回去，是何居心？”
徐增寿闻言，不禁一惊，忙跪倒在地。
“陛下！燕王殿下赤胆忠心，昭如日月！这么多年镇守北平，何曾有过反心！燕王世子、高阳郡王、平阳郡王他们三个，更是无足轻重！让他们留在应天，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臣一片忠心，只是一心为陛下考虑，为皇家亲情考虑啊！”
徐增寿话音落下。
朱允炆却冷哼一声。
“徐增寿！你少在朕这里装模作样！若说是忠心于朕，为什么一再给燕王府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