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猎食者
……
晨霜尚未被第一缕阳光融化，东西两市的鼓声已然响起，开启了新一天的交易。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在擂鼓的塔楼前，出现了身穿红色朝服的官员，左右还排布了仪仗队，引得楼下人群聚集，纷纷翘首以盼。
很快，鼓声暂停，官员拿出了门下省颁布的公告，高声宣读起来。
原来再过两天就到冬至之日了，白昼会开始逐渐变长，象征着“阴极而阳生”。
在玄慈的母星，冬至日最多吃吃饺子，玩玩嫂子，没什么特别的。
但在大唐，冬至属于重要节日，朝廷会有大规模的庆典活动，官员们要进宫朝贺，皇帝会赏赐百官，民间也会举行各种祭祀与活动。
门下省的官员就是正式通知所有人，圣人与朝廷为了庆祝冬至，当天会搞哪些活动。
另外，在冬至的那天晚上，长安城内会暂停宵禁，大家可以在坊间自由来往。
民众们听完诏令，顿时一片欢腾，可以看得出，长安百姓的幸福指数还是比较高的。
很多人彼此对望，相互交流起来。
“诸位以为，冬至之夜，何处最为热闹？何地佳丽云集？”
“自然是问月阁。莫非你尚不知？那恬不知耻的瑟狼，竟扬言要在冬至之夜与全城才子一较高下，昨夜平康坊已传得沸沸扬扬。”
“哦？那瑟狼竟还敢露面比试？”
“确然如此，此乃问月阁老鸨亲口所言，昨夜在场者皆耳闻目睹。其中，四大风流才子之一的王白虎、柱支山、闻壁，甚至齐、卫、鄂、胜几位国公府的公子，皆言冬至夜必定前往赴约。”
“哈哈，看来冬至夜，定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那瑟狼不过区区庸才，诗词无非谄媚之词，专事讨好妇人，竟敢妄自尊大，与满城才子较量文采。莫不是问月阁为了捧他，已花重金雇人代笔？”
“哼，代笔又能如何？放眼大唐，能胜过那些痛斥瑟狼的大文豪者寥寥无几。难道虞老、王老等入花甲、古稀之年的名家，会为一个男妓执笔作诗？”
“曹郎言之有理。等冬至那夜，我定要亲自前往，看那瑟狼如何在众才子面前出丑。”
“我也非常感兴趣，只恐到时人潮涌动，连问月阁的门槛都难以踏进。”
大唐男魁要与文人雅士们battle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引爆东西两市，然后扩散至其余一百多坊。
当闲杂人等在议论时，身为主角的玄慈早已完成了8000次卧推，20000组组合拳，20分钟高温铁砂磨皮训练，3000下裆部抗暴击训练……还把《diss长安垃圾》的rap练了500遍。
练完后，他的肌肉在阳光下像一块块烧红的铁，被清晨的冷风一吹，顿时浓雾蒸腾，又似刚出笼的包子。
“鸽鸽，你身上都冒烟了！我刚从那边走过来，还以为着火了呢~”
小可冻得脸颊通红，端着一锅粘稠的东西，颜色像咖喱，实则是按照AI给出的食谱，用十三种珍贵食材熬制而成，富含氮泵的强力补剂。
玄慈接过锅，也不等降温，仰头便往嘴里灌，咕噜咕噜吞咽着滚烫的粘稠物，顷刻喝光。
陈小可闻见气味都觉得又苦又腥，拿出手帕一边帮他擦嘴，一边问道：
“这个应该很难喝吧？”
“像屎一样，嗬呸~”
玄慈往地上啐了一口，表情十分嫌弃。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腹中仿佛滋生出了数道炽烈的火流，温热的气息如同燎原的野火，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撕裂的肌纤维迅速修复、强化，每一滴血液仿佛都在燃烧，五脏六腑在滋养中壮大，连骨骼也好似在一寸寸变得更为坚韧。
虽然现在因为缺少训练资源，效率被大大拉低了。
但或许因为他已经达到过巅峰，重新训练完全没有瓶颈期，只要训练强度和氮泵质量能跟上，他的身体素质就能平滑增长。
“鸽鸽，你能找个厉害的厨子教我做菜吗？琴棋书画我学不会，但做菜我肯定能学会，以后你要吃什么，我都尽量做得好吃。”陈小可满脸认真道。
“这主意不错啊。”玄慈道：“正好，我准备让殷老头帮忙约李世民见一面，以后有机会，找个宫里的御厨教你。”
“啊，你要见圣人，太厉害啦。”陈小可满脸写着惊讶与崇拜。
“这算什么，改天带上你，跟他一起吃饭。”
玄慈拍拍她的小脑袋，一脚轻踏，身体如离弦之箭，跃上屋顶，朝着西北方奔去。
零百2.33秒，最高时速221km。
他快速奔行在屋顶与高墙之上，风在耳边呼啸，长安的建筑群在他脚下退后。
远远望去，但见整座城池依照严谨的规划，街道宽阔笔直，布局井然有序。
不一会，他到了靠近光化门的一个湖泊前。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高高跃起，双腿在半空中收紧，一个猛子便扎入了接近零度水中。
严寒的湖水瞬间包裹住火热的身躯，给筋骨肌肉带来了冰火两重天的刺激。
但玄慈觉得这还不够爽，一个龙吸水，把肺部和肠胃完全灌满，让如同锋利刀刃般的寒意，直接与五脏六腑中门对狙。
接着，他开始在水中全速游泳，犹如一条磕嗨的大白鲨。
双腿与腰腹犹如强劲的鱼尾，搅得水流狂暴涌动，形成强劲的涡流，推动着他急速冲刺。
湖底的鱼儿被巨大的动静惊扰，开始不安的逃窜。
浑浊昏暗的水域是锻炼视力的上佳场所，玄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游动的过程中，他一直睁着双眼凝神观察。
突然，一条模糊的影子划过视野。
他88.88%能确定那是一条肉质鲜嫩、价格较高的乌鲤，心中一动，立刻凭借惊人的腰腹力量扭转身体，朝它追了过去。
乌鲤头顶冒出“危”字，惊慌逃窜，凭着求生的本能，爆发出了2.7米/秒的游速。
然而，玄慈口鼻中喷出一串兴奋的泡沫，八块腹肌像直列十六缸发动机一样拼命做工，猛然加速至10.5米/秒。
猎杀时刻！
玄慈犹如一阵激流，瞬间涌过乌鲤身旁，脖子一扭，嘴巴一张，飞快地咬住了它。
鲜嫩的鱼肉在他嘴中绽放，清新的血液在水中四散。
“嗯，至少比刚才那一锅好吃~”
玄慈恶趣味地cosplay鲨鱼，故意把双手贴紧在大腿侧面，身体在原地打转，一扭一扭地甩头颈，把乌鲤吃得只剩鱼头和骨架。
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他又继续下潜，一边训练，一边寻找新的猎物。
不一会，在靠近水面的位置，出现了一条鳞片散发着淡淡青光的水蛇。
他瞄见后，也没疑惑这么冷的冬天为啥会有蛇，立刻扭身冲了过去，准备一口咬死，拿回去让陈小可煲汤。
但意外的是，那条青蛇速度很快，还会蛇皮走位，居然躲开了他的血盆大口，随后身子一扭，朝漆黑的水底逃窜了下去。
“跑你妈啊！”
玄慈立刻朝水下追去。
他一加速，青蛇竟然也加速了，往下潜了十几米，又斜着横游，也不知朝着什么方向。
突然，烧杯-GPT娇滴滴的声音在玄慈脑中响起：
“橙色预警：你追的不是普通的蛇，很可能是危险程度等同于结丹境修士的精怪，甚至是更危险的妖怪。概率无法评估，但必须小心。”
卧槽~
玄慈一听这话，立刻挥手刹车，止住了身形。
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疑似精怪或者妖怪的生物。
在大唐境内，除了一些险山恶水，其余地方就没被证实过有人亲眼见到妖怪的，更不要说是在长安城内了。
所以，他刚才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但现在这么一看，感觉这条蛇确实不对劲。
大冷天不冬眠也就算了，还游的这么快，憋气能憋这么久，处处都透着诡异。
小心使得万年船。
玄慈意识到，自己身处水下，氧气匮乏，视野模糊，动作也大受限制，便果断决定放弃再追。
可他一停，那条青蛇也随即静止不动，漆黑的湖底中，它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虽然看不清它的眼睛，但玄慈却分明感受到，那双蛇眼也在注视着自己。
一人一蛇顿了两秒。
异变突生。
只见那蛇毫无征兆地剧颤起来，身形骤然暴涨，瞬间增至数十米，粗细从瓶口暴增至堪比水桶。
水流被巨力搅动，湖底顿时翻涌激荡，宛如风暴。
玄慈的瞳孔倏然紧缩，即刻扭腰摆腿，朝水面窜去。
然而，那青蛇很快就完全化作了狰狞的庞然大物，蛇身如电般席卷，蛇头破开水流呼啸而至，瞬息便逼近玄慈脚下。
这下轮到玄慈头顶浮现“危”字了。
但经历过无数生死时刻的他，危而不乱~
体内肾上腺素爆炸，如烈焰点燃四肢百骸，肌肉瞬间鼓胀，青筋浮凸。
含怒的双眸紧紧锁定下方迎面张开的巨口，随着神经反射速度的骤然提升，水流的翻腾、蛇身的扭动，都慢了下来。
突然，异变又生。
一道剧烈的震荡波自水面轰然砸下，激起万千气泡，顷刻将玄慈与下方的巨蛇完全包裹。
玄慈只觉心跳失去了原本的节奏，脑海中一片轰鸣，完全被湖水封闭的耳朵竟然听见一道模糊的声音。
虽然失真，但依稀能够分辨：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