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龙颜大怒
日上三竿，乾坤朗朗。
高大巍峨的太极殿中，唐太宗高坐龙椅，面色铁青，看着底下的群臣一言不发。
正应了五星上将说过的那句——
“人总是会过分高估接触不到的强者，过分美化接触不到的美女，一旦接触到，就会发现她们拉屎也很臭。”
好家伙~
在百姓心中无比高大上的朝堂，此时就像闹哄哄的菜场。
而那些大臣与散官，一个个都像跑到办公室告老师的小学生，只不过是影帝级别，人均有八百个心眼子。
或神情严肃，或痛心疾首，还有争得面红耳赤的，非但从昨晚的事中升华出了蓄意谋反、触怒神灵的高度。
还借题发挥，翻出很多旧账，把“御弟”这两年半犯下的种种罪行尽数罗列，强烈建议皇上至少判一个……斩刑。
当然，维护唐玄慈的人也有，但不多。
除了殷氏集团，就只有太子李承乾一党了，等闲官员见此局势根本不敢站出来。
已成为国子监司业的陈光蕊脸色惨白，很想帮好大儿说话，但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忽的，殿外有太监通传，说是今天的主角来了！
正与殷开山打嘴仗的几位大臣闻言，冷哼一声，正正衣冠暂时住口，使殿中形成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叫他滚进来！”李世民怒声说道。
很快，一个191厘米的身影逆光出现在大殿门口。
那颜值，那身材，那气场，加上一袭刺绣精美的紫袍，端的是神贵非凡。
如果李世民不坐在龙椅上，叫任何老百姓过来看，恐怕都会认为他才是真龙天子。
唐玄慈目高于顶，径直走到只比太子、亲王靠后的位置，对皇帝行了礼，问道：
“二哥，怎么了，这么急喊我来？”
“说过多少次了，上朝的时候以君臣相称！”
李世民语气含怒，从旁边的案台上抓起几道奏疏摔砸下去，道：
“有人弹劾你昨夜纠集火枪队两百余众，冲入一位郡候的府邸行凶，打死四十八人，其中还有刚刚封官的一位进士！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听见皇上如此质问，以太子少傅与礼部尚书为首的博陵崔氏集团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等着唐玄慈狡辩，然后进行反驳了。
他们昨晚可是把能查到的所有证据都落实到位了。
而且，身为朝堂最高段位的玩家，他们非常清楚李世民最在乎的东西。
认为唐玄慈昨晚毁尸灭迹，把现场处理的那么干净，这种做法看似精明，实则愚蠢，反而给了他们大作文章的空间。
等唐玄慈故意隐瞒真相，撒谎争辩，他们就能充分发挥语言的艺术，一步步把他框进陷阱，让皇上对这个居功自傲者产生巨大的猜疑。
另外，崔氏还设计了一招非常阴险的棋，那就是找太子党达成战术合作，让他们刻意一反常态帮着唐玄慈说话，彻底引爆皇上心里的猜疑链。
到了那时，皇上不趁机狠狠打压唐玄慈才怪。
而唐玄慈又是个暴脾气，发起火来说不定连皇上都敢顶撞，最后真被卸磨杀驴一刀砍了，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事，古往今来发生的还少吗？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唐玄慈理直气壮回道：
“那姓崔的婊子敢打我马子，让他跪着挨三十个嘴巴子，都是看了二哥的面子，要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他小子。
“还有那个婢养的进士，事情就是他挑的，死了活该。”
啊这？
博陵崔氏集团的人都懵了，没想到唐玄慈莽成这样，连狡辩都不狡。
其他门阀联盟、外戚集团、太子党、清流党、中立派也是一愣，在朝为官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之人。
殷氏集团董事长无语凝噎，心说这外孙有点太飘了，我刚才诡辩了那么久，你倒好，一上来直接就承认了，真以为圣上把你当亲兄弟啊？
就算是，他还不是照杀不误？
“既然唐常侍已经承认了，就请圣人定罪吧。”
短暂的诧异过后，一个站位靠前的紫服老头最先反应过来，但只能改变了进攻策略。
唐玄慈扭头看着他，皱眉道：“你谁啊？哪冒出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吾乃东宫少傅，姓崔，字白吉。唐常侍一向目中无人，没见过老夫也不奇怪。”
所谓东宫少傅，名义上是教太子做人的思想品德老师。（个别朝代教武）
而崔白吉，除了有少傅头衔，还是个极负名望的儒学大家，门生遍布朝堂，好几个女儿和孙女都是贵族权臣之妻。
可以说，目前就是崔氏集团长安分部的话事人了。
“原来姓崔啊，少傅……白吉~”，唐玄慈突然怪异一笑，“你TM怎么不叫白洁呢？”
“不知所谓~”少傅鄙视他一眼，继续对李世民进言道：“圣人，朝臣犯法与庶民同罪，必须依律严惩，才能服天下人心啊。”
身后众臣一听，纷纷附议，把唐玄慈的罪名又罗列了一遍。
陈光蕊都快急哭了，立刻跪下请罪，求皇上网开一面。
殷开山也顾不得许多，必须帮外孙说话，强行把昨晚的事定义为“互殴”，还说挂掉的黑人里面有唐玄慈的义子，既然双方都有损失，大不了赔点医药费咯。
奈何殷家人读书少，搞辩论哪里搞得过垄断教育上千年的门阀世家。
少傅白吉这位儒学大家更是词锋犀利，语气铿锵，不带一个脏字就把殷开山怼死了。
还痛斥陈光蕊身为国子监司业，却教子无方，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唐玄慈听见这话，扫了眼窝窝囊囊的陈光蕊，顿时指着少傅破口大骂：
“草，老叼毛，有事冲我来啊，再骂我爹，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少傅将鄙夷的目光投向他，说道：
“好个狂悖之徒，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如此当着圣人的面都敢如此无礼，他不是教子无方，是什么？”
“我草泥马！”
一声狂吼突然炸响，盖过了殿内所有声音。
少傅只感觉老眼一花，就见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的身影已然到了面前，压根不清楚是怎么过来的。
心惊之下，脑中只冒出一个念头：
“我可是太子的少妇啊，位居二品，他……不会真敢当着圣人的面打我吧？”
“啪”。
唐玄慈一个大逼兜呼他脸上。
少傅白吉倒头就睡。
啊这？
啊这！？
啊这！！？
满朝文武目瞪狗呆，神似经典表情包里的黑狗。
连曾经也被唐玄慈踹过一脚的御史大夫都很震惊。
毕竟那一脚是唐玄慈在上早朝的路上在堵着他踹的，而现在却是在太极殿内，当着李世民的面啊。
龙椅上的李世民足足愣了2.5秒，随即龙颜大怒，指着唐玄慈吼道：
“放肆！给朕拿下此獠！”
只听“锵”得一声，高惠通不知从哪闪现而出，陌刀出鞘，搭在了唐玄慈颈上。
同时，铠甲簌簌响动，三十六位千牛卫也从立柱后排冲上去，驱开群臣，抬起产量最稀少的玄铁弹燧发枪，将唐玄慈团团围住。
“二哥，是这老头先~”
唐玄慈还想说话，李世民根本不听，猛一挥手，命人把他押了下去，关起来等候发落。
百官们乱成了一片。
殷开山感觉集团的顶梁柱摇摇欲倒，高血压直接犯了，脑袋发昏，无力说话。
崔氏集团的人很快回过神来，一半冲到崔老身旁疾喊痛呼，另一半则抓住机会要让李世民降罪。
但他们才刚张嘴，李世民就腾得一下站起身来，大力掀翻了椅旁的案台，吓得太监连喊“陛下息怒。”
“太放肆了，混账东西……真是岂有此理！”
李世民怒声斥骂，指着殿门方向又道：
“他脑子该不会出毛病了吧，是不是疯了？
“啊！？”
“来人，宣太医过去，先去给他看看脑子！”
说完，又一屁股坐回了椅上。
“圣人，请息怒~”
崔氏集团的几位官员相视一眼，张口又欲说话。
不料李世民嚯得一下又站了起来，冲到禁卫统领身边，拔出腰刀握在手中，啥也没说就往殿后走了。
啊……这？
殿中百官尽皆懵逼，一时搞不懂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该“原地待命”还是“先行告退”？